聶驍微微一僵。
明玉昭沒注意聶驍的反應,而是哼哼著說:“咱們就先住在這,我花錢布置的洞府,不住上一段時間怎麼行?再說了,我的師兄師姐還有師尊可不是什麼人都配做的,他們糊弄我、把我當替身的讓我叫了他們這些天,總得付出點代價吧?以前那點也太摳了。”
聶驍會意:“咱們定的衣裳和一些定製器具,你想讓他們出錢。”
明玉昭得意道:“對。雖然這錢不多,可他們肯定不願意給我花,越是不願意,我還偏就越要這麼乾。畢竟我是他們‘最疼寵’的弟子和師弟,那就得好好寵著!”
聶驍莞爾:“你之前已經這麼做了。”
明玉昭想想就笑了,的確,他之前不就是拿一句“不是疼愛我嗎”噎了鄭明華好多次嗎?以後還要繼續這麼乾。
“先玩著,玩夠了我們就走,期間要是有機會,你幫我把靈樞峰上下的小輩都揍一頓。等我們走的時候,我再把外公的神光化身放出來,把那個所謂的靈霄武王也揍一頓……”
兩人挨在一起,又小聲說了許多話。
總而言之,就是明玉昭決定要給靈樞峰上下眾人找不痛快,直到他自己心裡痛快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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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明玉昭漸漸有點累,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讓聶驍也產生了一絲困意,漸漸也睡著了。
兩人在重逢了又坦白過後,都感覺到了安心。
尤其是明玉昭。
雖然他沒什麼表現,但實際上這段時間他一直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隻是這點不對勁完全不會影響他過舒坦日子而已。
當聶驍出現時,明玉昭立馬就覺得非要把這人搞到身邊不可,在搞到了以後,他覺得聶驍非常好,果然天經地義就該在他身邊……而聶驍一通坦白,他更是覺得,啊,這就對勁了。
隨著聶驍的敘述,明玉昭的腦子裡時不時地晃過一些零散的畫麵,暫時還連接不起來,可毋庸置疑,他已經確信了聶驍所言的真實。
而且他想起來一張非常親切的麵孔——對現在的他而言是不認識的,可他就是知道,那是他的外公。
明玉昭模模糊糊地想,阿驍在身邊了,馬上也要給外公傳信了,就可以隨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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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另一頭。
薑騁在回到家中以後,才剛踏進自己房間的門檻,就猛然噴出一口血。
青童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關切地問:“公子,你怎麼了?”
薑騁把他推開,蹣跚著靠在軟椅上,忿忿地拭去唇邊的血跡,低啞地說道:“我沒事。”
——確實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剛剛跟聶驍打架的時候,被掃出去時體內堵了淤血而已。他為了不在外麵出醜,硬生生地憋回薑家,才把這口血吐了出來。
青童以前就是貼身侍奉了薑騁一段時間的,對這房間的布局再熟悉不過,當下就去找到茶壺,給泡了一壺薑騁最喜歡的茶水,給他潤喉緩解。
薑騁接過喝了一口。
雖然血吐出來以後舒服了不少,但是心火卻消不下去。
那個該死的假貨,竟敢如此羞辱他!
想著想著,薑騁體內的傷勢又被隱隱牽動了,元力也有些要走岔了的感覺。他連忙又喝了幾口茶,儘力不去想剛剛他成為笑柄的那種種畫麵。
青童沒有多說話,隻是沉默地去添茶,還找出適合服用的丹藥來。
薑騁察覺到青童的舉動,看著青童那極為熟悉的側臉,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清瞳……”
青童依舊沒有作聲,唇角倔強地抿著,整個人的氣質都是清冷的,但又帶著一絲仿佛無可奈何般的柔軟。
薑騁看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青童轉過身,正麵露出容顏,薑騁才陡然回過神,這張臉隻跟清瞳有三分相似,不是他。
薑騁下意識地喝道:“轉過來乾什麼?快轉回去!”
青童定定地看著他,然後果然側過頭,露出那個他最喜歡的角度——同時,他的眼角徐徐滑落了一滴淚,仿佛傷心到了極致。
薑騁一怔,終於又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青童始終的陪伴。
清瞳死了,是青童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你……”
薑騁想說點什麼。
而也在這一刻,門外忽然響起他貼身小廝的聲音。
“公子,不好了!王家和孫家上門索要賠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