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腳被綁,逃不了了,現在左手能動,還有幾十枚銀針……哪怕她打不過對方死了,她也要從他的身上撕扯下一塊皮肉給她陪葬。
從魔域出來的雲棠,是一隻極美的殺人兔。
未料,燕霽居然狂笑起來:“混蛋嗎?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聳動,雲棠簡直稱得上驚恐,她戳中他哪個點了?
不過,還好,她現在人頭沒落地,笑就笑吧,這是他的自由。雲棠卑微地想。
忽而,雲棠背後傳來人聲:“好一對不要臉的野鴛鴦!”
這聲嬌俏的女聲使雲棠渾身一僵,雲棠緩緩回過頭去,不遠處樹下站著三男二女,穿著楚月宗的黃衣。
這楚月宗依附於太虛劍府,但因千年前出了一個飛升老祖,所以心高氣傲,連帶著門內弟子也是。楚月宗同太虛劍府極近,之前兩宗因著靈礦一事達成了協約,故而,楚月宗的人也能在太虛劍府後山尋覓資源。
為首那男子須發皆白,精神奕奕,不是楚月宗的大長老還是誰?他旁邊那女子麵如銀月,清豔動人,正是楚月宗第一美人薛安安。
薛安安和雲棠也有些齟齬,薛安安向來見了雲棠就跟鬥雞似的,曾有次雲棠穿了身紅裙下山玩兒,她那石榴裙鮮豔如火,春風環繞,碰上帶了一堆人出來的薛安安,薛安安冷笑:“年紀不大的丫頭片子也學人穿紅衣,沒點子韻味,隻有我一個人覺得畫虎不成反類犬嗎?”
雲棠當即就道:“隻有你一個人這麼覺得啊,彆人要是也這樣覺得彆人早就說了,還會隻有你一個人瞎叨叨嗎?”
她環顧一周:“難道你沒見到彆人身上都長了嘴?”
自此,梁子結下了。
薛安安見回過頭來的居然是雲棠,見到她那張臉後先是一妒,再看她衣衫濕透,一喜,捂嘴陰陽怪氣道:“我道誰那麼風.騷呢,原來是你,大庭廣眾之下學人野合,嗤,丟人現眼,我來看看,到底是哪家的郎君那麼饑不擇食?”
薛安安扭著腰走過來。
雲棠:……這個女人瞎吧,她和人野合,這殺人的氣氛她看不懂?還走過來?她上趕著給人家大魔王送菜?
雲棠幾乎能感受到身後燕霽的冷意了。
想來也是,彆人大魔王雖然滅世,但是雲棠在夢中可沒聽過一句關於他禍害良家少女的風言風語。估計他忍不了這樣的汙蔑。
雲棠瘋狂地向薛安安眨眼,示意她彆過來,薛安安不陰不陽道:“你眼抽了?”
我看你才是腦抽了!
雲棠沒辦法,道:“薛安安,你沒看到地上那麼多血?我在和我師兄比試,你彆胡言亂語,快給我滾開,否則我把你皮給扒下來。”
薛安安往地上一瞧,一叫:“哎喲喲,好多血,人家好怕呀~”
雲棠還以為她終於知道事態不對知道跑了,卻見薛安安嬌笑道:“你們倆玩得那麼激烈呢?嘖嘖嘖,這一地的血,也不知道傷不傷身啊。”
雲棠: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她臉綠了,幾乎想掐死薛安安這個智障,薛安安又注意到雲棠的姿勢,她手腳都像是被綁了,動也動不了,雖然沒看到繩子之類的東西,但是修真界人誰還沒點兒奇奇怪怪的東西。
薛安安又嘲諷道:“還玩兒的捆綁呢?你那野男人綁的技術不錯啊,啊哈哈哈,這附近是不是還有蠟燭和鞭子呀?”
雲棠黑著臉:“這附近還有你的腦子,薛安安,你還能再騷一點嗎?”
這一個妥妥的凶案現場,薛安安到底有多黃能想到那方麵去啊?
薛安安跟看傻子一樣看著雲棠:“彆裝了,你衣服都濕透了,你當我傻嗎?”
雲棠衣服濕透,曲線玲瓏,她生得美極,雪膚花貌,氣質如垂絲海棠,哪怕什麼都沒想,輕輕一眨眼,都眼波流轉惹人心顫,再加上燕霽把她給綁成了一個不怎麼正經的“大”字形,被人看到了,確實會被誤會。
雲棠快氣死了,她想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又發現燕霽自始至終就沒拿出什麼凶器,而且她身上還一絲傷口都沒有!
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心底默默嘔血,對薛安安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徹底沒了耐心,冷冷道:“你不隻傻,還瞎,你是太虛劍府掃大街的嗎?我的事兒你都管,快給我滾!”
薛安安同樣冷哼:“你讓我滾我就滾?”
“唉呀,我們楚月宗好歹和太虛劍府關係也親厚,你未舉辦過雙.修大典居然和人苟合,此事,我可要好好讓太虛劍府的人看看。”薛安安早看雲棠不順眼了,她又捂嘴輕笑,上下打量幾眼飄在空中的雲棠:“噗嗤,你們還玩女上男下呢,看來,你那情郎的身體不怎麼行呀。”
雲棠忽然聽到身後的燕霽發出一聲極涼的輕笑,聲如碎玉,令人一根根汗毛都豎起來了。
試問,誰願意聽到自己不行呢?
雲棠僵硬地轉頭,對臉色陰鬱的燕霽道:“你彆聽她的,她是我們這兒一個有名的弱智,對這種弱智來說,活著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她還希望薛安安出去叫人來救她。
雲棠道:“她門派的大長老也在,大長老肯定不像她那麼蠢,不會誤會你的,我這就叫大長老來把她帶走……”
雲棠還沒說完,便察覺到異樣。
從剛才開始,楚月宗的大長老還有其他人就像消失了一樣,隻有薛安安一個人在說話。
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果然,燕霽的唇角勾出一個冰冷而惡意的笑。
雲棠轉頭過去,不遠處的樹下,哪裡還有楚月宗那幾個人的身影,隻剩下一灘血水。
楚月宗的大長老,修為比楚月宗宗主還高,是楚月宗在外的門麵,卻在悄無聲息間,被身後這人所殺,連一絲掙紮都沒有。
雲棠心驚過後,很快冷靜下來,她在魔域早看慣了生死,現在隻有一個感覺,幸好她剛才沒有不自量力出手。
薛安安這時候扭腰過來,側開雲棠身子的阻擋,看見在血池裡的燕霽。
雲棠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隻聽到半聲短促的尖叫,薛安安整個人就化成了血霧湮滅。
雲棠渾身僵硬,燕霽殺人前後,那股漫不經心的調子還是沒變:“想殺我了?”
“不……”雲棠道,以卵擊石,是找死。
“想罵我了?”又是一句奇怪的問題。
“不想。”
“理由?”燕霽鍥而不舍追問。
“不敢罵。”雲棠如實回答,聽到燕霽一聲輕笑。
燕霽又想問雲棠一句什麼,但最後他俊臉冷下來,收住話口,手指在水麵輕點:“你想死嗎?”
誰想死啊?哪怕雲棠頭被打進地裡,她也要用嘶啞的喉嚨歌唱:“不想……”
“那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燕霽的手指在水麵畫了一個圓,雲棠就跟個陀螺一樣在空中轉了一圈,臉正對著燕霽。
雲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和燕霽交易的,所謂天道的指令她也沒法說出來,燕霽也沒有提出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