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玄容, 連命也不要……
蘇非煙縮在宮無涯懷裡,宮無涯的懷抱火熱、熾烈,和師尊完全不同。蘇非煙像是被嚇著了, 眼中含著淒楚,隻能聽到她細微的抽泣聲。
宮無涯手臂攬緊, 不顧蘇非煙的驚呼,一把將她抱起來,朝無妄峰而去。蘇非煙滿麵是淚,羞得把臉埋進宮無涯臂彎。
白雲在宮無涯腳下,以真君之力, 日行千裡尚是小事, 一轉眼,蘇非煙就被宮無涯帶入無妄峰的殿中,殿門登時關上。
蘇非煙嚇得一瑟縮, 禁閉的殿門, 和一個深深愛慕自己的成年男子, 她心中慌怯,一雙美目止不住地殿門外看。
宮無涯觀她動作, 她竟這般不信任他, 宮無涯冷笑:“你放心,你的名譽不會有損,殿外皆是我無妄峰弟子, 我沒有設下任何結界,如若真能有什麼聲音,他們難道聽不到?”
蘇非煙聞聽此話,稍稍安心,神色明顯放鬆下來。
宮無涯對她癡心一片, 卻被如此防範,他心中怒痛至深,無法按捺心中傷痛,忍不住鉗住蘇非煙的下巴,挑起她楚楚可憐的臉:“你現在知道防範我?那麼之前我們一起在阿彌山洞,阿彌山洞內溫泉水滑,你讓我閉著眼,你說你從來沒見過那麼美的溫泉,你讓我替你守著你脫下來的衣服。”
宮無涯回憶之前和蘇非煙的點點滴滴,那時候的蘇非煙溫柔羞怯,俏臉微紅,深深刻在宮無涯的心底:“那時候我也是個正常成年男人,我們一起關在山洞內,比起現在的處境豈不曖昧一百倍,你為什麼會當著我的麵沐浴,你那時候不怕我獸性大發、折辱了你?”
宮無涯當真不能理解,蘇非煙看他神色陰沉,不知該如何回答:“無涯,我……”
“我當時又不知道你喜歡我。”
“好、好、好!”宮無涯連連稱讚蘇非煙,他胸腔中積攢著怒火和不甘,“所以如果是不熟的男人,你就能當著他的麵沐浴?對於一個一直幫你、多少次救過你的男人,你倒想著要防範?”
“不……”蘇非煙難堪啟齒,無涯為什麼這麼說,他這樣一說,襯得她成了個什麼人?
宮無涯不甘心,聲聲質問:“你現在知道我喜歡了你,那剛才你被我抱在懷裡,整個人宗門的人可都看到了,你的師尊玄容也看到了,你當時怎麼不從我懷裡掙脫出來,嗯?”
“不,不是那樣。”蘇非煙倉惶搖頭,“當時我沒有力氣……”
宮無涯可不管她有沒有力氣,他道:“那我們之前的親吻算什麼?你和我已經有這樣的肌膚之親,你還去喜歡玄容,你覺得……以玄容的性子,會和我搶?對了,你還和之前山洞裡的狐狸成過親,這些樁樁件件,我知道,我一樣喜歡你,你敢讓玄容知道你的一切嗎?”
宮無涯的話語擲地有聲,幾乎讓蘇非煙無法反駁。
上次山洞中的狐妖,她也沒想到狐妖會心惡至此,她隻是因為雲棠的事傷懷零落,這才跑了出去,想找一二知己喝酒訴衷腸,誰知狐妖性情險惡?
他們喝了交杯酒,差一點就是洞房……
蘇非煙雙目一閉,她不想麵對過往那些殘酷的事實,眼淚撲簌簌落下,宮無涯怎麼可能讓她逃避,他今日特意把蘇非煙帶到自己殿中,就是存心要問個明白,他也不忍在眾目睽睽下落蘇非煙的麵子。
宮無涯手指一用力,蘇非煙吃痛,睜開淚盈盈的眼睛,宮無涯道:“說!”
蘇非煙不想麵對這一切,她道:“我也不想的,無涯,狐妖算計我,你也要用此事來威脅我?何況……”蘇非煙想到自己和宮無涯那幾個吻,她猛地搖頭,“師尊不會知道……他不會知道我們的事。”
宮無涯見她到了這一步,還想著玄容。
她以為自己堂堂真君,是她見不得人的奸.夫不成?
宮無涯怒道:“好,你以為他不知道我們親吻,那還是我之前做的不夠明顯。”
蘇非煙聽他說完此話,下頜便一痛,下巴被挑起,宮無涯粗暴地吻過來,攻城略地般占領蘇非煙嘴裡每個位置,蘇非煙嘗到嘴裡的血腥味,宮無涯的手臂越來越緊,蘇非煙完全喘不過氣來,隻能柔柔地依偎在宮無涯懷裡。
她完全沒有力氣掙紮,像是溺水的人,隻能抓住宮無涯這一截浮木。
蘇非煙想到她的師尊,她眼含清淚,師尊的模樣在她心中深深刻印,可是與此同時,她完全沒有力氣招架宮無涯,像是意亂情迷般,被他深吻。
吻畢。
蘇非煙的唇角都已經被咬破,宮無涯漸漸恢複正常,他目中稍稍恢複清明,看著蘇非煙。
宮無涯真君之尊,當初願意自斷一臂,隻從無望的愛中掙紮出來,現在他知道蘇非煙為了玄容真君,甘願赴死,一顆心先是盛怒不甘,又漸漸平息下來。
是他的,就是他的,如果不是他的,他再強求也無用。
宮無涯聲音沙啞:“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當真,此心隻係玄容?”
蘇非煙正要說是,宮無涯就推開她,繼而起身:“如此,你走吧,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本君也不願奪人之妻,玄容這人萬千缺點,到底本君還算佩服他的實力。”
宮無涯眼看著,竟真像是要放棄一般。
蘇非煙稍稍愣神,繼而咬唇:“我也不知道。”
她神色淒涼幽遠,半坐在地上:“我之前來太虛劍府,是師尊手把手教我學劍,讓師兄們不得欺負我,他像是我的神明,我從崇拜他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愛多一點,還是習慣多一點。”
她抬起頭,眼中淚光點點:“無涯,你愛我,你懂愛,你告訴我,最純粹的愛是什麼?我愛師尊,師尊是感受不到我的愛?我能感受到你的,他為什麼感受不到我的?”
宮無涯的心當即狠狠一抽,除了心疼之外,一股希冀從他心裡生出來。非煙從小顛沛流離,缺乏安全感,她甫一受到玄容的關懷,小小年紀分不清楚愛或者對師尊的崇拜,也不是說不過去。
如果說非煙分清楚了呢?
她會不會看到,一直以來陪著她、支持她的人是自己?
宮無涯聽到自己的聲音:“愛,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知道,我愛你。”他心中一動,攬過正流淚的蘇非煙,蘇非煙滿麵淚痕,並未拒絕,就這麼被宮無涯攬在懷中。
宮無涯道:“我等你,你遲早能分清楚愛是什麼,崇拜是什麼。”他吻上蘇非煙,蘇非煙仰著頭抱著他,“隻有一個玄容……千萬不要再有其他人了,非煙。”
殿內彌漫著這個充滿柔情的吻,然而,這個吻再輕柔,也必須得結束。
宮無涯到底顧念著蘇非煙的名聲,不過一會兒,他就放開蘇非煙,親自把蘇非煙送出去。
殿外,無妄峰內青鬆高聳,沒什麼鮮花粉蝶,宮無涯重劍無鋒,連帶著無妄峰也是些樹、石,無巧無工。
他隱藏好所有情緒,又恢複成那個倨傲的無涯真君,帶著蘇非煙離開。
“誰?”宮無涯眉頭忽然一皺,一道劍氣朝一棵青鬆刺去。
“咳咳。”清源真君摸著鼻子,尷尬地從青鬆外走出來,朝宮無涯拱手:“無涯真君,宗主叫諸位峰主去見他,似乎是有事,我是來叫你。”
誰能想到聽到了那堆愛啊、崇拜之類的話?他談這些事不設結界,不是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