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敵之法二(1 / 2)

在鳳凰遊和鶴陽子的極力斡旋之下, 青山關五麵戰場被安排妥當,除開這五位主帥外,還有人得負責廢靈土的投放。畢竟除開雲棠非常特殊的萬魔之窟不用幫手外, 其餘比如鳳凰遊能魅惑一整個戰場的魔人, 但也必須靠著廢靈土才能同時殺了那些魔人。

雲棠那樣大範圍的攻擊必殺技實在是太難得。

投放廢靈土也不是一個簡單活兒, 廢靈土長於修真界, 卻完克修士,所以修士大多發現了廢靈土就趕緊把它毀掉, 漸漸地,廢靈土越來越少。

道藏真君翻掌, 掌心內有一個錦盒,他當著眾人的麵把錦盒給打開, 裡麵是一抔濕答答鑽紅色的土:“這是目前能找到的所有廢靈土。”

此話一出,眾人剛落地的心又懸空。

這麼點廢靈土,如何能確保每個魔人的身上都得沾上?而且要幾乎同時一起沾上, 否則等孤蒼渺反應過來,趕緊讓魔人撤開, 下一次孤蒼渺有了準備,可就不那麼好得手。

宮無涯見眾人犯難,他唇瓣緊□□動上前請纓:“宗主, 此事請讓本君代領。”

鶴陽子見他臉上帶傷,眼神堅毅,還有些硬氣,便知道這位無涯真君一向心高氣傲, 他見到五麵戰場修真界隻領一麵,恐怕心裡不好受。

鶴陽子心內輕歎,門內真君最年輕的就是宮無涯和玄容, 宮無涯的性子比玄容還要外放得多。鶴陽子道:“真君請言。”

宮無涯道:“本君少時得韓兵仙指點,曾前往凡人界領兵打仗曆練,匡扶社稷,故而如何調兵遣將 ,以少勝多,本君心中自有成算。 ”

他看向道藏真君手中廢靈土:“廢靈土也在此列,為將者可調兵千人,為帥者可掌兵過萬,這廢靈土雖少,隻要本君排遣得當,則定能助諸位大勝。”

聽宮無涯之話,眾人心道難怪他能守住一麵戰場。

他竟然有這樣的奇遇,少時去凡人界曆練,做的還是將帥之才,從龍之功,將帥殺人何止千數,常言帝王一怒伏屍千裡,將帥就是帝王手中之刀,直接造就血流漂杵之人。

鶴陽子道:“如此,此事非真君不可。”

宮無涯因曾為將帥,殺凡人的孽頗重,這注定他的修煉之途會伴隨血腥,同時又有從龍之功,是社稷之臣,導致紫薇紫氣分了一縷來保護他,所以,他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宮無涯調度廢靈土的事兒就這麼決定了。

他需要一些真君作為幫手,同時,其餘真君也得在局勢大亂後對孤蒼渺痛打落水狗。

事情整個敲定下來,此事宜快不宜慢,大家敲定明日便可進行。

今日眾人先養精蓄銳。

幾位魔君見事情談完,準備下去,雲棠捏著劍,正要跨出帳門時,如風雪般的玄容真君叫住她。

玄容真君的手按住帳簾,擋住雲棠的路。

雲棠身後,鳳凰遊本含笑的神色猛地一變。他們來的目的縱然是和修真界合作,但若是修真界店大欺客,那麼……

鳳凰遊目光凜冽,裂空魔君擺動著觸手,忘炎魔君頭上自帶鮮血,青夜臉上戴了麵具,看不清表情,他們全看著玄容真君。

鶴陽子此時還沒走出去,見狀心中一咯噔,正要叫住玄容真君時,玄容真君已經開口:“你先彆走。”

頂著諸位魔君的目光,玄容真君也一點不落下風。

他按住帳簾,簾子外是廣闊的青山關戰場,旌旗血色飄蕩在空氣之中,空中除了風的味道就是血的味道。

玄容真君道:“為師……有話同你說。”

玄容真君自稱為師,倒是讓鳳凰遊他們一愣,這位是十獄君的師尊?

也是個頂尖劍修,難怪十獄君劍法卓著。不過,鳳凰遊何等玲瓏心腸,從之前那些事中,他哪裡判斷不出雲棠和她的宗門或許有些齟齬。

鳳凰遊並未退開,但也並未朝玄容真君發難。

氣氛有些微妙時,雲棠開口:“嗯,就在這裡談嗎?”

她答應了談話,玄容真君心裡稍鬆,什麼鳳凰遊之類人物,的確戰力強大,但玄容真君也並非好啃的骨頭。

他不怕他們,隻擔心雲棠不願意和他一敘。

得了雲棠的首肯,鶴陽子道:“十獄君曾是玄容真君高徒,二位可能有些話說。”

他說這話是為了安撫鳳凰遊等人。

見危機解除,鳳凰遊也笑道:“原是如此。”

他們尊重雲棠的決定,頭也不回走出帳簾外,青夜魔君不知道在想什麼,步子稍微一頓,到底沒停下來。

偌大的帳篷此刻隻剩下玄容真君和雲棠。

玄容真君話少,雲棠此刻也不知能和他說什麼,半晌沉默。

玄容真君率先打破沉默,道:“棠棠,剛才我沒說什麼,是因為正逢討論如何抵抗魔域之事……其實你能平安回來,我非常開心。”

玄容真君在看到雲棠的瞬間心喜不自勝,隻是他這人性格內斂慣了,才一直壓抑,等到現在這個合適的時機。

雲棠點點頭,寒暄道:“一彆多日,師尊身子可好?”

玄容真君感覺到她雖然帶笑,但身上多了股距離感,他輕歎一聲,扔想為自己爭取:“棠棠,這次解決完此間事情,你隨我回春水峰可好?”

玄容真君想雲棠回去,他的渴望不比譚明少,隻是譚明能在眾人麵前紅了眼眶,他卻不能。

因為他是真君,是師尊,每個人有不同的身份和性格,玄容真君一直仔細地克製自己。

他靜靜地看著雲棠,手心捏緊,如等待著宣判。

雲棠沒想多久,幾乎是立刻便道:“師尊,不好。”

玄容真君呼吸一窒,他頓了好一會兒:“是因為你在怨我嗎,棠棠?”

他這些天,無時無刻不處於後悔之中:“那夜我見到你,我明知山外危險,無論如何也該先帶走你。”玄容真君這些時候想了許多,“那時你對我態度冷淡,我曾以為是你在鬨脾氣,可我仔細想了,我當時讓你回去接受審判,我想的是我無論如何護住你,哪怕是罰,我也願意代你受過,但我當時沒表明清楚我的意思。”

雲棠一愣,這,師尊每次都替弟子代為受過,一個蘇非煙一個他,要是他多收幾名弟子,豈不是天天都要為徒弟受罰?

雲棠搖頭:“師尊,不是懲罰的問題,而是我不願認錯”

玄容真君聽懂雲棠的話,雲棠哪裡願意認錯呢?

她若是認錯,繼續待在那裡,那麼還要忍受雲河每日的嫌棄打壓。

玄容真君仔細想過,他道:“我如今已經知道,不是你錯。”他有些手足無措,“棠棠,我很抱歉。我的性格帶了些優柔,我不像你一樣能快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正道之錯。我當初會妥協,正是那些妥協,讓你離我遠去,我如今都已經知曉,再不會再犯那樣的錯。”

他現在知道了,不是隻要是父母就必須得好好供著,不是因為傷害來自父母,就能讓雲棠彆和他們計較。

他當初一句帶雲棠回去審判,直接導致了雲棠對他信任度為零。

玄容真君能反省到這個程度,已經極為不易。

雲棠都沒想到師尊能如此,她道:“師尊擅劍,任誰也不可能麵麵俱到。”

玄容真君小心問道:“如此,你可願歸來?”

“不願意。”雲棠斬釘截鐵道,她的態度讓玄容真君心底一痛,唇色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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