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1 / 2)

時值初夏, 白日已有些悶熱,但走進巷子卻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冷意。

幽幽綿綿,往人骨頭縫裡鑽, 湧到四肢百骸,

林織走的很慢, 回想著模糊不清的記憶。

當時原主提著東西一邊往嘴裡灌酒一邊往前走, 雙手都沒有空閒。

林織就這樣走到了巷子三分之二的位置,被仇或喊停。

林織停了下來,看向了右手邊,那塊地方有一小灘乾涸的血跡, 上麵覆了些灰塵, 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根據警察所說,便利店門口的攝像頭九點零三分拍到了原主走出巷子去往便利店, 九點零五分死者經過那條巷子,一分鐘後原主走進那條巷子,九點十三分另一個巷子口的民用攝像頭拍到原主走出, 死者永遠留在了巷子裡。

在此前後兩個攝像頭都沒拍到有人進出巷子,從時間和地點上來看,似乎隻有原主有可能動手。

但原主沒有殺人動機,從體型體力以及狀態上, 原主很難完成短時間內殺人這一點。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林織想要是原主沒有恰好在這個時候出來買酒,或許這就是個懸案了。

因為前後隻有一兩分鐘, 凶手行凶後不可能那麼快離開,原主很大概率碰到了凶手,可如果和凶手碰麵了,凶手為什麼不殺了原主這個目擊證人?

雖然原主喝的醉醺醺, 但未必不記得事情,陌生人也不知道他有精神疾病,凶手為什麼放過了他?

在巷子裡的七分鐘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警察那麼執著地詢問他,應該也是這樣想的,他們甚至有可能以為凶手是他認識的人,總之他是這起案件的突破點。

林織按住了太陽穴,神經似乎被人扯動,一抽一抽的疼,讓他情緒忽然變得很糟糕。

“想起什麼了嗎?”

仇或的聲音忽地在林織的背後響起,讓他身體下意識緊繃。

仇或比他高了大半個頭,完全將他籠罩在陰影裡。

“沒有。”

林織搖頭,抬頭看向了窄窄的天空。

這裡是城市幽暗的縫隙,像是上帝之手無意留下的墨痕。

周圍兩棟大樓的建築風格相仿,應該說這種建築百分之九十都很相似。

兩邊的牆壁都有著斑駁的臟汙,垃圾桶拜訪在巷子口,有著腐臭味。

兩邊大樓都是到三層樓高的位置才開了窗,但是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些都是封閉的玻璃,並沒有開口的窗戶。

仇或看著青年看著牆壁和窗,抬手在牆壁上碰了一下,撚著手裡的灰塵。

“根據負責這片區域的清潔工所說,她們大概是兩天打掃一次巷道,14日晚八點她們在這裡做過一次清理,但他們隻負責地麵上的垃圾,這些牆麵許久都沒有人擦拭過,早就落下了厚厚的灰塵,隻有這塊地方乾淨點。”

仇或指了指他所說的地方,也就是死者倒下的地方。

死者被發現時坐在地上背靠著牆,背後沾了灰塵,那塊地方的灰塵形狀不規律,初步可以判斷是死者在掙紮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警官的意思就是說,沒有人通過爬上牆麵離開這裡。”

“沒錯。”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仇或仔細看了兩邊牆邊,如果凶手憑借某種方式從大樓離開,那麼兩邊的牆壁上肯定會有痕跡,但事實並沒有。

如果這個青年不是凶手,那麼凶手是通過什麼方式離開的,也是他們思索的關鍵點。

仇或緊盯著林織的反應,他的話也說明隻有青年一人在那個時間段進出,但青年麵上並沒有焦躁與驚慌,反而顯得很平靜。

古怪,仇或在心裡評判。

他們走出了這條巷子,再步行幾分鐘就到了林織的居所。

林織禮貌邀請:“警官,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仇或拒絕的很乾脆:“不了。”

“那能加個聯係方式嗎,如果我想起什麼線索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如果我有什麼危險,也可以第一時間向你求助。”

在明亮的日光下,青年的肌膚越顯病態的白,那是長時間不見陽光的結果,他的眉眼含著笑意,比起平常的市民向警察求助,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仇或看向他,目光沉沉。

不過兩句話,這人就把自己的嫌疑人身份轉為了證人,甚至是可能遇見危險的證人,顯然他很清楚他遇見了什麼事情,那麼他口中的不知情也就有待商榷了。

那種割裂的怪異感越發明顯,雖然知道危允君也留了號碼對接,但他依舊點頭。

“我的手機沒電了,所以隻能留我的號碼讓你回撥了。”

林織伸手展示了一下手裡黑屏的手機,示意仇或拿出手機。

初夏青年穿著長袖長褲,伸出手時露出一小截手腕。

薄薄的皮下可見青色血管向上蜿蜒,因為白手腕中央的小黑痣便格外明顯。

仇或的視線在上方停駐了幾秒,拿著手機點開了撥號頁麵。

林織報了手機號碼,看著仇或撥出又掛斷。

他道:“還沒問你的名字。”

“我姓仇。”

“原來是仇警官,那我先走了。”

林織揮手示意,轉身離開。

他並不打算做太多,靠近仇或這樣的男人,就得要依靠事件交織的更緊密。

青年在仇或眼中略顯清瘦的背影走遠,仇或拿了根煙咬在嘴裡卻沒點,微微皺了皺眉。

莫名地腦子裡忽然閃過他捏著青年白皙瘦弱的後頸的畫麵,簡直怪異。

仇或叼著煙返回了那條巷子,停留了一會兒後回了便利店那停著的車子裡,沒有回警局,而是開到了另一邊,在嫌疑人居所不遠處停車熄火,觀察著上方。

仇或雖然重欲但從沒胡來過,可今天的老二確實不給麵子,抽煙抽的他心裡的火越發旺盛。

高大俊朗的男人一隻手吸煙,一隻手用紙巾裹著弄,不帶感情的沉冷眼眸始終緊盯著嫌疑人的家,指間火星明滅,顯得肅冷又頹靡。

林織坐電梯上了六樓,打開了指紋鎖。

原主買的是精裝房,一梯兩戶式公寓,麵積一百三十平,一個人住算是寬敞。

剛打開門,林織忍不住深呼吸調節情緒。

入眼堪稱一片狼藉,有原主自己造成的,也有警察搜查時留下的入戶痕跡。

林織雖然算不上有潔癖,但對衛生的要求也很高,同樣他有領域性,非常不喜歡私人空間被入侵的感覺,這樣的房子簡直給了他雙重的惡感。

他的情緒波動本不會太明顯,但在精神疾病的影響下,這些情緒被無限放大,讓他蒙生了一種想要放把火把這裡燒乾淨的想法。

當然,他清楚,活隻會讓這一切變得更糟糕,那種無處發泄的破壞欲越發濃烈。

林織並不打算向原主那樣摔碎眼前可見的所有事物,他捏了捏眉心,繞過狼藉去往主臥。

主臥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隨意堆放的衣服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挑戰林織的神經,林織麵無表情地從衣櫃裡拿了乾淨的衣服,忍無可忍地去往了浴室。

他早就感覺到不適,身上冷卻的汗液和難聞的酒味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想洗澡,但情況不允許,他忍到了現在,也多虧仇或能忍受,如果是自己大概不會允許自己上車。

情緒的難忍如水一般衝刷掉了林織麵上戴了許久的虛偽和善的假麵,露出了他挑剔冷漠的一麵。

在浴室洗了大半個小時,林織擦著頭發拿著吹風機吹乾。

因為事業的打擊,心高氣傲的三流小說家疏於打理自己,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以下蝴蝶骨的位置,林織用皮筋隨意綁著,看著鏡子裡神色冷寂的青年。

這具身體和仇或的年紀相仿,甚至要比仇或大幾個月,和他自身死去的年紀也差不太多,和他本來都長相很像。

林織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露出個慣性的笑容,而後發覺這大概就是他的臉,隻是他太久沒有看見自己冷臉的表情,以至於自己都覺得陌生,認不出來了。

還挺好笑,林織忍不住笑了,鏡子裡的青年也跟著牽動雙唇,那雙長得漂亮的眼眸在盈盈笑意下越發顯得柔軟無害。

林織看著,笑意漸漸止了。

01有些擔憂道:【宿主,你還好吧?】

【沒事。】

林織收回視線,他離過去已經太久,記不太清曾經了,也無妨,總歸不是什麼值得記住的事。

從主臥起林織開始收拾自己要住的地方,當然不是大掃除,他將那些皺巴巴的衣服全部丟進了袋子裡,所有他不喜歡不需要的東西也都儘數丟在了垃圾桶裡。

房子裡有專門的書房,但失意的原主已經不止在書房裡寫東西,客廳裡也散著他寫不下去的那些靈感和大綱。

林織挑了幾張看,原主覺得這些都是垃圾,他則不然,這何止是垃圾,簡直是有礙觀瞻的排泄物。

他將這些東西撿了起來,放進了碎紙機裡。

林織還在床底下發現了已經落灰的琴盒,內裡的琴許久沒有養護,看起來已經有些老舊。

林織擦拭了一下灰塵,將琴拿了出來。

原主因為坐上首席又被勸退所以視拉琴為恥辱,但他即使再失控砸毀了房中的一切,也沒有摔碎這把琴,隻是把它藏了起來。

林織對古典藝術頗為喜歡,也短暫地修習過一段時間的小提琴,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他其實並不擅長,不過原主的知識還在他腦海裡,他倒也可以試試。

兩個小時後,這個房子空了很多,客廳裡堆積的東西如同小山。

林織打電話叫了家政來收拾以及打掃衛生,自己則是帶著琴盒離開。

其實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可林織沒辦法在那樣的家裡躺下,加上精神的亢奮,他索性出門。

在手機上打了車,林織在手機上搜索了一番,去往了最近的琴行,將琴送去保養。

從琴行出來後,林織又打車去了醫院。

原主的藥已經快吃完了,他渾噩的時候全然不記得劑量,林織需要重新了解。

林織來的匆忙來不及預約,掛號等了好一會兒,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01正在偷偷更新動畫片資源庫,被宿主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到起飛。

【調一下任務目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