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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的大勝的消息傳入洛陽, 卻沒有為洛陽帶來太多喜訊,如今的洛陽上下人人自危, 生怕一不小心就卷入到太原王與謝弈之間的爭鬥中。

謝弈抓住了太原王手下大將的把柄, 一鍋端儘, 直接砍掉了太原王的半天手臂,太原王大怒之下開始不不講道理的反撲。

天子說不上話,根本沒人能約束他們二人, 有人說錯了一句話, 第二天就有可能直接死在家中。

洛陽上下人心惶惶, 每逢上朝之時,朝堂之上噤若寒蟬, 就連宋祗都覺察出令人窒息的緊張。

元徹作為此戰的主將, 如今大勝的消息傳回洛陽, 謝弈手底下的人無不歌頌謝弈眼光好選得良將,一時間風頭壓過了太原王,太原王更是怒不可數。

所以當得知元徹派人前來請求支援時,太原王想也沒想的果斷拒絕, 糧草兵器更是一丁點也不給。

至於謝弈這邊, 卻是有另外的考量。

仗,勝了便可, 元徹,自是不能活著回到洛陽。

宋煜居然將自己的三千親兵給了元徹,如今京城形勢險惡,她自己明哲保身都難, 居然還如此顧及著元徹。

元徹就那麼重要?

她就那麼想護著他?

謝弈隻消想起此事,心口就像被一刀一刀的剮過。

宋煜越是護著元徹,謝弈就更想讓元徹去死。

不給元徹補給兵力,最後與東海王拚的你死我活,這是最好的結果,若是死不了,他也有法子讓他活不了。

隻不過,當初任命元徹的人到底是他,如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謝弈也不能不管。

糧草兵器倒是撥了一些,可杯水車薪,到底不夠。

宋煜早已因為上次借兵給元徹的事,徹底得罪了謝弈,她如今富有萬戶之郡,一不做二不休,以長公主之名向開封送去了大批糧食。

開封戰況緊急,宋煜此舉倒是得到了朝堂之上許多人的支持,更有一些世家也開倉捐贈了許多。

謝弈嫉妒至極,卻不得不在外人麵前大讚宋煜此行。

到現今,宋煜派兵前往開封,又支援糧草等事便在洛陽徹底傳來,就連汝南王妃也聽說了此事。

汝南王妃眼睛瞪圓。

她活了半輩子,生兒育女,伺候汝南王便是她全部的生活,也是她意念中所有女人的生活,她永遠將《女誡》背的滾瓜爛熟,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等等。

宋煜如今的所作所為,她不理解,也不能接受。

一個女人,怎能如此參與朝政?

而且那三千兵馬,還有萬戶之郡...

自上次與宋煜一談後,她不再敢說如今屬於宋煜的一切本給還給宋潛,她敢在宋煜麵前說這些話,可出了公主府,她一句話也不敢亂說。

可到底意難平,王爺在世時也不過五百親衛,三千之郡,怎的一個女郎還能比王爺更加尊貴?

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

現在伺候她的婢女們都是宋煜的人,汝南王妃不願與她們說心裡話。她知道自己現在所住的這套宅院位置極好,左邊是劉陽候的府邸,右邊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庾家。

當初庾姝能嫁給王韻之,這使得庾家欠了宋煜一個天大的人情,汝南王妃此刻倒是與有榮焉,經常去庾家串門。

庾家亦是好奇為何汝南王妃不住在公主府,可看在宋煜的麵子上,到底還是願意與汝南王妃交好。

今日汝南王妃又與庾夫人閒聊,汝南王妃突然提起宋煜私自向開封運送糧食之事,道,“男能自謀矣,吾不複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

庾夫人還以為汝南王妃要誇讚宋煜此行,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要在汝南王妃麵前吹吹風,誰想汝南王妃一開口,庾夫人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汝南王妃居然說長公主的行為,有辱婦德?

這真的是長公主的親生母親?

庾夫人麵不改色,心中卻隻覺得荒唐,她突然覺得,自己明白為何長公主將汝南王妃送出公主府了。

庾夫人感謝宋煜給了庾姝做了王家正室的機會,可不會感謝汝南王妃。

更何況,現在還哪兒有什麼汝南王妃,她也跟著旁人叫她一聲“夫人”罷了。

庾夫人收了先前的親昵,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長公主以一己之郡,憑一人之力,守陳夏江山,護萬千百姓,並非有失婦德,而是心中有大德,我等欽佩長公主有此氣魄,有此胸懷,夫人以為呢?”

汝南王妃一懵。

她的眼界便隻有汝南王妃那麼大,眼中能看到的也隻有丈夫孩子,何曾看得見家國天下,如今被庾夫人一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庾夫人將她的表情儘收眼底,大抵也明白了長公主與汝南王妃現在的現狀,沉思片刻後裝作為了汝南王妃好的模樣,道,“長公主是先皇後之女,如今天子的親妹妹,夫人切不可再說這這些話,免得讓人聽了說夫人不知尊卑。”

此話一出,汝南王妃直接白了臉。

她就算再蠢,也聽出了庾夫人口中的告誡。

她突然才明白,在皇帝將宋煜記在皇後名下後,她就再也不是宋煜的母親了。

她本想借機說宋煜不孝,可如今的宋煜,該孝順的隻有先帝與先皇後二人,與她毫無關係。

而一旦沒了宋煜,她就什麼也不是。

庾夫人客氣的將她送了出去,待晚上庾老爺回來時說了此事。

庾老爺摸著胡子沉默了半晌道,“汝南王謀害太子,妻兒子女本該全數斬首,可她們如今卻好好活著,你可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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