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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有多亂, 宋煜其實沒有太大的感受, 她一直被禁在府中,謝弈也不會讓她知道這戲事情。

隻是後來, 謝韞死了, 就連宋祗也不幸被害死,宋煜才知道如今這個風雨飄搖的朝廷,已經撐不了太久。

隨著拓跋鮮卑的不斷挑釁,朝廷不得不命距離平城還算近的河間王出兵討伐拓跋氏,可不等發兵, 河間王就派人來與朝廷通報, 道是東北的慕容鮮卑也開始蠢蠢欲動。

宋煜想起上一世時河間王聯合慕容氏往中原大舉進兵, 如今河間王如此回複朝廷, 宋煜根本不信。

可宋煜不信又有什麼用, 其他人信就是了。

如此一來, 除去拓跋氏,就連慕容氏也成了陳夏民眾眼中的大患, 這幾天, 京城上下的所有名士探討的隻有一個話題, 就是外族人。

直言先帝就不應該對這些外族人留情, 早些斬草除根, 現在也不會給臉不要臉的侵犯疆土。當初先帝稱胡漢一家俱是兄弟, 如今剩的隻有對外族人的鄙棄與謾罵。

鮮卑人膚色白皙,洛陽上下的民眾十分難聽的直呼鮮卑人為“白奴”。

宋煜曾親耳聽見許多名士談起前段時間與東海王的戰役,當初都稱頌元徹帶兵有方, 如今各個都稱是東海王驕兵必敗,誰去都能贏,元徹分明就是撿了現成便宜。

宋煜氣極想笑。

誰去都行?

就你們這些貨色,去了連槍也拿不起。

宋煜離開了茶樓,坐在馬車上思想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了元徹的上一世。

上一世時她與元徹沒有任何的交集,就連名字也是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他知道上一世的元徹是三年後才離開的洛陽,那時外族人南下,胡漢兩族矛盾越來越深,那時還沒有任何戰功的元徹,是不是比如今的處境更加艱難?

其實不用太怎去想,答案是一定的。

那時的元徹一定比現在過得更苦。

宋煜心疼元徹,雖然宋煜根本沒有發現。

如今的元徹尚有太原王與她相護,那時候卻孤身一人,還有一個將他視為眼中釘的謝弈。

宋煜到底擔心謝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對元徹不利,怕元徹有危險,命鳳樵撥了五十手腳功夫極好的親衛隱在元府周圍保護元徹。

元徹得知後也沒有推脫,這段時間他的日子不算好過,宋煜的關心來的簡直太是時候。

聽著鳳樵一板一眼的說公主擔心他有危險,處境十分危險的元徹,笑的張揚無比。

元徹用最溫柔的語調囑咐鳳樵,讓鳳樵告訴宋煜不用擔心,鳳樵看著元徹這個模樣,活活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元徹讓宋煜不要擔心,可宋煜沒法不擔心,因為現今的趨勢,比宋煜想的更難。

宋煜本以為就算有謝弈針對元徹,可太原王到底還是想將元徹收在麾下,隻要有太原王相護,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元徹。

可宋煜又一次高看了太原王,此人反複無常又毫無遠見,如今朝堂上對鮮卑人越來越敵視,也引得太原王變了想法。

太原王當初在太原時,身為太原太守手握重兵,後來來了洛陽,命心腹謀士留在了太原。自從拓跋氏發兵後,雁門關日日心驚膽戰,不過百裡之外的太原更是戰戰兢兢。如今的太原可不是當初有重兵把守的太原,若是真的對上外族人,誰又能確保守得住。

太原王不信旁人,卻十分信任這位心腹,心腹寄來的信中直言外族人凶殘無比,狡詐又毫無衷心,這就讓原本想招攬元徹的太原王猶豫了起來。

謝弈此人是個人精,一眼看出了太原王的猶豫,輕笑一聲命人又將這渾水攪得更渾。

元徹殺了任坤這事兒早就過去了,可這兩天卻又被拉了出來,有人直言胡人凶殘毫無人性,就像元徹殺人不眨眼。

宋煜原是想過讓元徹離開京城,免得讓謝弈惦記,可卻沒有想過會這麼急。

再不送元徹離開,宋煜真的怕他會有什麼意外。

邊疆不安寧,半月過去卻依舊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那日謝弈太原王等人在宣政殿議事,皇帝宋祗什麼也聽不明白,坐在龍椅上打瞌睡。

直到外邊內監進來傳話,道長公主正在殿外。

眾大臣皆是一愣,宋祗一瞬間醒了過來,歡歡喜喜的讓人忙請宋煜進來。

在座的皆是朝堂上說得上話的重臣,可見了宋煜,除了太原王全部恭恭敬敬的見禮,就是謝弈也沒有例外。

謝弈目光深沉的看著宋煜,宋煜卻是看也不看他,與皇帝太原王行了禮後,坐在了左側做靠前的位子上。

宋祗歡喜的問宋煜可是有什麼事,宋煜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輕輕吹了一口,抬頭看向太原王道,“自雁門關消息傳來,予日夜不安,如今特來請教眾位,可有對策?”

常言道女子不得乾政,可宋煜身為長公主,又有先帝特例的大權,如今宋煜開口,在座無人覺得宋煜問不得此事。

謝弈閉口不言,太原王咳了一聲,坐在右側第二位的光祿大夫起身,與宋煜恭敬道,“回長公主,已命河間王出兵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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