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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樵道謝弈許是已經知道了宋煜之事,宋煜並未驚訝。

元徹身邊有當初自平城帶來的頂尖高手, 謝弈身邊也有他親手培養的眼線。宋煜知道公主府外常有人盯梢, 府裡也許也有謝弈的人, 所以當初元徹醉酒後來到公主府, 謝弈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元徹在這裡的消息。

隻不過, 驚動了謝弈的應當是鳳樵, 而並非元徹,畢竟元徹將宋煜劫走的行為實在太過隱秘。

宋煜想起上次元徹在公主府留了一宿後謝弈的反應,那時謝弈命人刺殺元徹以逼迫自己遠離元徹, 宋煜氣急卻是無可奈何。可是如今元徹已經離開,謝弈再也沒法用元徹要挾她, 宋煜驀地有些好奇, 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看看謝弈此刻的表情,冠玉一般的俊秀麵龐, 大抵會氣得發青。

就像上一輩子, 無數次看見謝弈將不同的女人帶回謝府, 就像當初宋妍耀武揚威的出現在眼前一樣。

宋煜被元徹拐來時, 身無一物, 就連身上的衣裳也是晚上睡覺時的單衣, 如今回來時, 身邊卻是多了三千精兵。

鳳樵曾經是太子身邊的貼身侍衛, 後來被太子指派給了宋煜做了親衛,如今宋煜命鳳樵整和這三千兵士,自己帶著宋澈回到了馬車, 開始返回洛陽。

這一日一夜,從元徹將她帶出洛陽,直到現在自己再次返回洛陽,所有的變數就像做夢一樣,坐在宋煜懷中的宋澈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看著終於可以說話的宋澈,宋煜便覺得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了。

轉眼宋澈已經四歲了,距離太子哥哥去世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

宋澈已經有一年時間沒有發出過一絲一毫的聲音。

本就是剛剛學說話的年級,卻又因為整整一年沒有說話,如今的宋澈說起話來,比起同齡的孩子顯得有些口吃,宋潛比宋澈小了一月,可卻比宋澈說話流利很多。

雖然驚喜於澈兒終於可以說話,可到底覺得心酸。

澈兒分明比其他孩子都要聰明的多。

宋煜記得,還在那麼小的時候,宋澈便會奶聲奶氣的叫她小姑姑。

鳳樵命人從買來了開封特有的糖絲餅,熱乎乎的,遠遠聞著便是喜人的甜香,宋澈從未吃過,宋煜親手撕了薄餅一點一點的喂給宋澈吃。宋澈吃的雙眼彎彎,許是吃的開心了,開心的喊了宋煜一聲小姑姑。

宋煜心裡又酸又甜,應了一聲,沒忍住又捏了把宋澈的臉蛋,姑侄兩皆是笑了起來。

可笑聲還未停下,車子驀地不動了,宋煜還捏著糖絲餅的手指一頓,擋著宋澈的小身板掀開了窗邊的輕紗,鳳樵麵色複雜的騎馬過來,與宋煜道,“公主,謝太尉到了。”

宋煜不可置信的蹙起了眉。

謝弈怎麼會來?

如今京城局勢如此緊張,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謝弈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這裡?

是...因為她嗎?

宋煜不想相信,可是卻想不出其他的緣由,由不得她不信。

隻不過此刻宋煜來不及多想,忙將宋澈藏起來,並再三叮囑宋澈不要出聲,宋澈懵懵懂懂,卻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宋煜這才走了出去。

遠遠看見遠處急奔而來的謝弈。

他依舊穿著平日裡最常穿的淡紫色華服,許是騎馬奔波的緣故,可今日看來卻是有些淩亂,俊秀的麵容冷凝,直到在看見宋煜的那一刻,才驟然有了些神采。

謝弈這輩子所有的情緒外露都與宋煜有關,這一次尤為明顯。

他絲毫不顧及在場的所有人,下了馬直直便朝著宋煜大步而來,宋煜下意識的躲開了一步。

謝弈手抓了空,深潭一般的雙眼滿是瘋狂,不顧宋煜的躲閃,強行抓住了宋煜的胳膊。

鳳樵忙上前阻攔,謝弈驟然抬頭,鳳樵一凜。

這一刹那,他在謝弈的眼中看見了殺意。

謝弈收回了視線,他依舊緊緊抓著宋煜的手臂,低頭看著宋煜,半晌後才無力道,“我沒想做什麼,隻是...”

隻是想確認一次,你還在這裡。

沒有人知道,在得知宋煜失蹤的那一刹那,謝弈覺得自己的全世界全然崩塌。

直到這一刻,再一次看見了宋煜,再一次觸摸到了宋煜,謝弈才覺得近乎停止的心跳重新恢複了生機。

宋煜覺察到了謝弈的情緒,可是他不願意多問,淡淡看了謝弈一眼,隨口道,“我來此隻不過有要事,謝太尉以為什麼?”

他以為什麼?

謝弈這才發現,宋煜肩上披著的大氅。

大氅宋煜披在肩上甚至快要拖到地上,一看便知這是男子之物。

這個元徹的東西,謝弈不用問都能知道。

宋煜既然此刻還在這裡,那編說明並非是宋煜想跟著元徹離開,所以隻能是元徹膽大包天將宋煜強行帶走。可就是現在,宋煜還說是她自己要來此處,她居然還在包庇元徹!

她同他說她對元徹隻不過是懷有感激之情罷了,這就是她所說的感激?

謝弈雙眼發紅,他緊緊盯著宋煜,“這就是你說的感激?”

“這便是你說的對他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