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回事吧？”老唐追問。
嚴凱無奈地搖搖頭：“咱們公司還真是沒有秘密啊。”
“嘿，這話說的，你又不是第一天進公司。”唐經理得意地笑了一下，“華安市是什麼地方？上頭那位的發跡之地！不瞞你說，就連我都覺得，現在華安市裡頭有幾名業務呆在一個市場已經基本飽和的地級市市辦實在是有些屈才了，人力資源部給他們幾個打了電話。我能不知道麼？我還聽說最遲八號之前要給答複，你考慮得怎麼樣？”
今年的年終總結會在一月的四五六號連開三天，八號是最終答複時間，相當於讓員工們聽完彙報之後，再考慮一兩天。
嚴凱的神色有些糾結：“我，我還沒考慮好。”
唐經理齜了齜牙：“確實，你這一年多在巨江乾得不錯。不過你要知道，從城市經理升省級有多難，你看我和老王，蹉跎多少年了，還是城市經理，如果去海外市場部——哦不，到時候該是海外分公司或者子公司了，那就不一樣了，那邊重組之後肯定什麼崗位都缺人。隻是有一點不好，原先累積的客戶資源就用不上了，過去之後相當於從零開始 。確實不好取舍，華安市那幾個接到電話的業務心裡頭也為這事兒糾結呢。”
其實老唐還聽說路楠是嚴凱同校學妹，更是經嚴凱介紹進入源川的，如果嚴凱要去那邊，恐怕確實要做一下心理建設。
路楠的彙報完畢之後，在場部分接到過人力資源電話的城市經理確實有一些意動，或者自身舍不得現在的職級，卻打算中途休息的時候像唐經理那樣，給同樣接到過人資電話的業務們說說剛才聽到的海外市場部的業績報告。能來參加年終總結會的，最低職級也是城市經理以及城市經理儲備（拿了優秀員工獎的業務），海外市場部重組是勢在必行的，那麼原本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位置，可就多出了不少的坑啦。
大家夥兒的心思能不搖曳麼？
到了中午，大部分人咻咻地吃完中飯，回屋午休（打電話）去了。
與此同時，路楠接到一通電話。
是陌生號碼。
做業務的人從來不會拒接陌生電話，路楠接起來之後便神色一肅：“您好，請問您是？”
“您要見我？今晚嗎？當然方便，您請說。”她打算記下時間地點。
電話那頭的人說酒店自會安排車接送。
路楠應下：“好，那麼，董事長，咱們晚上見。”
……
據說，因為太子爺的提議，自今年起，以後年終總結會、半年度會議、糖酒會等等活動，但凡在源川總部酒店舉辦的晚宴儘量以自助餐的形式開展，一是為了響應國家號召杜絕浪費；二是因為公司的人對外本就有許多應酬，對內要減少不必要的酒桌應酬，以正風氣。
所以今年的晚宴，領導們露了一下臉就走了。
領導們走了，中層和底層經理們就不必糾結自助餐會要不要敬酒，自己管自己吃喝就行，實在有喜歡喝酒的人，自然會去找同好。
陳驍一個錯眼就找不到路楠了，他沒喝酒，讓翟助理先回去了，然後坐在車裡給路楠打電話：“想吃夜宵麼？”
路楠的回答卻令他大吃一驚：“現在恐怕不行。董事長要見我，我在過去的路上。”
“你說你現在在去哪兒的路上？”
路楠報了地名。
陳驍一拍方向盤：“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四十分鐘後，陳驍的車駛入彆墅區車庫，他急匆匆地甩上車門，三步並做兩步地跨進電梯。
叮——
電梯門打開，陳驍換鞋的動作十分倉促，左右兩隻甩開了半米的距離。
住家阿姨上前打算接過陳驍的外套呢，就看見外套‘飛’到了掛鉤上。
陳驍深吸了一口氣，隔著入戶玄關的紅木擺架，隱約聽見了父親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