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 番外 如果沒有重生之我以為自己長大就……(1 / 2)

一家三口(路楊在學校)在客廳裡齊刷刷地坐著, 尷尬之餘還有幾分淡淡的生疏。

路楠主動開口叫了一聲爸媽,隨後,客廳裡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最後, 路楠的母親將泡好的茶水往前夫身邊的茶幾上一放:“說吧, 這事兒現在要怎麼辦!”

說是家庭會議,其實路楠從一開始就知道, 今天大概率是討論不出什麼結果的。

針對當下父親麵臨的情況,她上網查過, 也已經找人谘詢了解過:父親為多年至交好友擔保的合同可是有法律效力的,規定時間內不履行合同,銀行有權凍結並拍賣路父名下的資產。

路父名下有不少可執行的資產, 土地、廠房、房子、車子……後麵的兩樣按照銀行估價就算拍賣也隻是杯水車薪。

鑒於路父多年的經營, 最前麵兩者用於償還債務是綽綽有餘的, 可如果真的被強製執行了, 就代表路父這二十多年的生意白乾。

所以,這個錢, 路父必定是要還的。

在路楠看來,當下唯二能做的:

一個是積極主動地和銀行協商償還方式和期限, 看在路父公司往年營收的份上, 即便對方是國有銀行,也是可以打商量的;

另一個關鍵點在於路父的那位老朋友老謝, 希望對方能良心發現, 認下他自己的賬,後續想法子慢慢還錢給路父。

路父把目前的情況簡要地說了說。

路楠一早從立遂出發的時候隻匆匆喝了一瓶牛奶, 開車兩個小時,早就腹中空空了。

但是家中氣氛沉重緊張,她喝了幾口水, 決定先開口說一說自己的看法:“……我認為,第二個可能性不太大。現在的情況是即便謝叔叔想要翻身,恐怕也有心無力——銀行不會再為他提供貸款、他周圍的親戚朋友已經看到前車之鑒了更加不會借錢給他、民間借貸的利息高並且他也未必能貸出來。”

路父的朋友和路父一樣,是從商二十多年的老江湖了,現如今已經年過半百,遭此重挫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現在做生意可不像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那時候的人,兜裡隻有一百塊就敢下海!

而現在的人創業,就算手裡捏著一百萬,想要做出點什麼,一個字:難。

路父和路母的社會經驗比路楠還要足,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隻是出於僥幸心理,以及對多年朋友僅剩的一點點友誼和信任,路父猶豫地說:“出事之後你謝叔叔和我承諾,他一定想辦法湊錢。他其實和他老婆去年就辦理了離婚協議,有一部分資產放在他老婆和孩子名下,說不定可以……”

說到這裡,憋了許久的路母終於還是憋不住了:“說不定個鬼!人家早早地假離婚,擺明就是意識到不對勁給他們自己留後路了!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去搞相互擔保、不要去搞三角債,你從來都不聽。以前跟你一起的時候,我每天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現在離了婚了,兩個孩子還要被你拖累!”

這番‘馬後炮’在此時一點意義都沒有,反而讓看在一雙兒女麵子上才願意過來談談的路父皺起了眉頭:他和前妻,始終是無法溝通無法交流的。應該說,一般人都無法和這樣一個蠻橫的人講道理。

“我現在是和女兒講清楚我當下麵臨的困難,你扯到哪裡去了?你放心,該給的生活費我一分不會少你們的,隻是這幾個月公司確實比較困難,這樣,下半年!下半年的時候我把上半年欠著的生活費一次性打給你。”路父知道前妻現在鬨騰是為了什麼,遂提議。

可路楠的母親並不滿意:“生活費本來就是你應該給我們的。但是其他呢!我們當時的離婚協議可是寫的明明白白的,你公司每年的盈利要分成四份,我、女兒、兒子拿走其中三份。這麼多年了,這一條從未兌現過,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路楠之前沒有看過父親和母親的離婚協議書,完全不知道上麵還有這樣一條約定。

此刻驟然聽聞,路楠的心中升起了幾分無奈:這條協議也不知道是父親還是母親提出的?如果是父親,那我隻能說‘無商不奸’這句話不僅是生意場上,就連至親至疏的關係中也是恰如其分。如果說提出的人是母親——那她,可真是個‘大聰明’啊。

學生時代的路楠和大學剛畢業的路楠或許不會懂其中貓膩,不過現在的路楠畢竟是和老油條們打了許久交道的城市經理了。

源川是行事有章法、正在強製規範手續的大企業,這樣的企業中尚且有不少在地區市場做假賬目、左右通吃的中層小領導;

經銷商則大多是私營企業,他們賬目混亂,並不是因為請的會計不行,而是因為這裡頭水深,‘合理避稅’的手段多著呢!

就好比路楠現在知道,私營企業想要將年營收做賬做成虧損狀態簡直太容易了。

即便父親每年沒有將盈利做成虧損狀態,他隻要將賬麵的前不停地用於擴大再生產,那麼路楠等人想要拿到分紅就遙遙無期了。

果然,路父底氣十足地辯解。

他用的是後麵那種手段。

【比起做虧損賬目不能說最卑鄙,隻能說相對有點兒卑鄙。】

工作了四年多的路楠此刻憑借商場人直覺預判了父親的辯解之詞,而非根據本就稀薄的父女之情推測出來。

成功預判的路楠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因為這個早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家庭在麵對危機的時候就是一盤散沙。

路楠的父親和母親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和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