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多事之秋 第六十一章 兩次強硬的發言(2 / 2)

將夜 貓膩 6571 字 6個月前

莫山山微笑說道:“墨池旁的書房裡已經有你很多書帖。”

寧缺有些無奈,問道:“那怎麼才能讓你高興起來?”

莫山山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墨池旁的書房裡還沒有你寫給我的便箋。”

這是已經重複過很多次的要求,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自輕自賤,羞愧難當臉頰漸漸生出紅暈卻依然勇敢而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寧缺不敢直視她的眼神,望向身前的山澗,沉默不語。

莫山山在心中歎息一聲,不再多說什麼,望向山澗,平靜不語。

秋日山色極美,山澗清幽隱有水聲澗畔沒有語聲。

大青樹下的修行者的猜測,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個對象。

這道謎題確實很簡單,書癡出道數年時間在世間留下的故事裡,能夠與她並肩而站觀山景默契無語的男子,從來就隻有那個人。

隨著已經猜到寧缺身份的那個人的發聲,猜測便成為了現實,人們確定站在書癡身旁的那個男人,便是傳說中的書院十三先生寧缺!震驚的輕呼聲在人中響起即便人們再如何強自壓抑,依然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反應。

看著澗旁二人的身影,南晉太子臉色鐵青,露在袖外的雙手因為憤怒和嫉妒而顫抖起來,即便他再如何想保持風度,依然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片刻沉默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向著澗畔走了過去,有人領頭,自然便有更多的人跟隨,極短的時間內,大青樹便變得空無一人。

先前還顯得擁擠的那方石枰,頓時變得清靜無比,坐在棋盤一麵的那位南晉國手正在冥思苦想,沒有注意到,而負責主持殘局判定的那位爛柯寺黃衣老僧卻罕覺到了,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向澗旁望了一眼。

當青樹下那名修行者踏出第一步時,寧缺便感覺到了,他轉過身來,看著那數十名修行者朝著自己而來,不由怔住,以最快的速度計算出,待這些人衝過來時,自己和莫山山應該用什麼手段應對,才能不被擠下山澗,然後他看了黑色馬車一眼,確認大黑馬正在警惕,才放下心來。

那些修行者沒有真的把寧缺擠下山澗,而是極有分寸,甚至可以說帶著某種天然敬畏地,在距離澗邊還有數丈距離的時候,便極有默契地同時停下。

“宋國李道人拜見十三先生。”

“晚生林若羽見過書院前輩。”

“在下華隱代家師向寧大家請安。”

眾人恭謹地向寧缺行禮請安,或神態拘謹,或興奮難抑,有的人聲音微顫,有的人聲音甚至興奮的都有些變調,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很激動。

這是昊天的世間,道門自然在修行界裡擁有絕對至高無上的地位,今日來到爛柯寺後瓦山的修行者,大多數也是修道之人。

隻不過道門與書院的隱隱對抗,都是發生的黑暗的曆史陰影之中,發生在那些呼風喚雨的真正強者之間,與這些普通修行者沒有任何關係。

他們隻知道書院後山是傳說中的不可知之地。

書院後山那些夫子親傳弟子,便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

對世間的修行者而言,所謂世外高人總是在雲端行走,偶現紅塵卻難覓蹤影,絕大多數修行者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與這些真正的世外高人相遇。

即便在所有的不可知之地裡,書院是唯一與俗世相通的地方,但唐國之外的修行者,也基本上無法有機會見到書院後山的弟子。

今天他們終於見到了,而且並不是遠遠看著那些世外高人禦劍自天空飛過,而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甚至能夠與對方說幾句話,他們怎麼能不激動興奮?

且不論這等機緣會不會給他們的漫漫修道路帶來什麼好處,但至少將來年老體衰將要回歸昊天光輝之前,他們可以對自己的後輩弟子們回憶某一年在瓦山爛柯寺的故事,驕傲而滿足地說道當時的書院十三先生是如何的平易近人。

寧缺從來都沒有世外高人的自覺,在他終於成功登頂進入書院二層樓後他依然會去紅袖招喝酒,和臨四十七巷的鄰居寒喧聊天,帶著前院學生北出邊塞,不知與世間多少人接觸過,雖然這些年他清晰地察覺到世人對待自己的態度漸有不同,但依然沒有怎麼在意,因為他依然生存在世間並沒有去世外隱居。

這與他是書院入世之人有關,更是因為他本人的經曆性情。真要出世便要世間斷離關係,然而在複仇成功之前,他根本無法撕扯開自己與俗世千絲萬縷的聯係,即便殺死夏侯似乎這種局麵也沒有大的改變。

所以看著這些異國修行者恭謹甚至敬畏的神情,看著人們眼中的激動與興奮,寧缺怔了怔才醒過神來露出溫和的笑容,與這些修行者們平靜回禮。

他的神情雖然平靜從容,心情卻並不平靜。

他一直都很清楚書院在修行界裡的地位,隻是過往入世之時,他打交道的對象不是瘋子便是強的恐怖的前輩變態,所以直至此時此刻他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師門的強大,感受到修行者對書院的尊重或者說敬畏。

無論是尊重還是敬畏,都是很美好的感ˇ覺。

雖然是昊天的世界,修道者居多,但畢竟大唐乃是世間第一強國,自然也有深受唐國影響,自認與書院親近的修行宗派,一名來自大河國的劍師,便是毫不猶豫地以同門晚輩弟子自居,跪在寧缺身前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站起身來很自覺地站在了莫山山身側最近的位置,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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