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孤女(2 / 2)

米朵又在店裡交代了一下,等她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

她正要扶著丫鬟的手上馬車,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米朵忍不住聞聲望去,就見當先一位男子騎著一匹純黑色的馬,後麵跟著兩個隨從也騎著馬,當先朝她的方向駛來。

米朵粗粗掃了一眼,隻見領頭的那位男子穿著一件銀白色繡淡墨山水的圓領袍,容貌生的英俊挺拔,氣質卻外放粗獷,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野性,偏偏他臉上的神情卻又高冷無比,讓他整個人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感覺。

米朵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無他,那件銀白色繡淡墨山水的圓領袍是她親手縫製,而它的主人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不過此時此地,米朵已經不懼和他撞上,她淡然的轉過頭,扶著丫鬟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已經駛出去一會兒,已經下馬的李泰卻還立在當地,剛剛上馬車的女子給他的感覺非常奇怪,像是前世他們認識一般。他呆呆的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眼前,忽然覺得有種什麼東西離開了他似的,讓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身邊的隨從提醒他,“世子,還去繡衣坊嗎?”

李泰這才想起,他本來是要到繡衣坊尋世子妃的,便壓下心中的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去店裡找世子妃。

可惜世子妃已經在兩刻鐘前走了,李泰又在當初遇見米朵的地方停立了好一會兒,方才若有所失似的上馬離開。

半個月以後,米朵和沈娘子作伴一起南下。

沈娘子在京中這麼多年,已經攢下了一筆豐厚的家私,早有歸鄉的念頭,聽聞米朵要四處走訪各地的名家,便將鋪子轉讓出去,和她一起上路。

米朵就順勢跟著沈娘子到了蘇州,蘇州作為蘇繡的發源地,自然是繡娘遍地,米朵一邊跟她們學習切磋,一邊繼續研究雙麵全異繡。

兩年以後,她便辭彆沈娘子,到了一直心儀不已的湖南學習湘繡。

有蘇繡的基礎在,米朵學起湘繡來十分容易,而且她尋的師傅也是一等一的湘繡高手。這位高手本來在知府裡做繡娘,是米朵聽聞了她的名聲,動用了一下自己背後的勢力,才將她請到自己身邊教自己學習湘繡。

有這樣的高手在,不出三年,米朵就掌握了湘繡的全部繡技和針法。

接著,她又走到了蜀中,學習了蜀繡;走到洪湖,學習了汗繡;走到開封,學習了汴繡;又走到晉地,學習了晉繡。

等她回到京城,已經遠不是她跟盧玉蘭所說的三五年光景,而是十幾年以後。

為了慶祝她歸來,盧玉蘭特地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樓訂了一桌酒席,便邀知己好友給米朵接風洗塵。

席上,米朵侃侃而談各地的風景,卻絕口不提她的繡技增長到了何種境界。

還未熬到席末,已經嫁作人婦的明心郡主就忍不住問道:“之前我聽世子妃說,蘇老板南下的時候是想取長補短,繡出更好的雙麵繡。不知蘇老板現在繡技如何,能不能讓我們大家看一看你最近的繡品?”

米朵微微一笑:“之前因為急於趕路,所以最近半年多都沒有繡製什麼繡品。不過大家若是想知道我的繡技進步到了何種地步,我可以將我前兩年所繡的幾幅雙麵繡拿出來給大家賞玩。”

第二天,米朵便將那幾幅雙麵繡拿到店裡,供這些熟人們欣賞。

盧玉蘭比彆人更知道米朵的底細,她飛快的掃視了一眼這幾幅雙麵繡,很快發現了一件中幅的雙麵全異繡。

那幅繡品,正麵繡的是一隻撲蝶的小白貓,繡者用了大量的虛實針,使得繡品中的小白貓嬌憨頑皮,生動傳神,另外還兼用施毛針、亂針等針法,色彩層層相接,將小貓皮毛的光滑柔順表現的形象逼真。

反麵繡的則是一幅梅竹鸚鵡圖,繡者用紮針繡鳥爪,用長短針和紮針繡樹乾,使得鳥爪看起來堅實有力,樹乾盤曲虯勁。

正反兩幅繡圖,不僅圖案不一樣,就連所使用的色彩都不一樣。正麵不過用十多種不同顏色的絲線,反麵卻得用到幾十種不同顏色的絲線,可是卻銜接的天衣無縫,堪稱一絕。

盧玉蘭再回想米朵送給自己的那件小幅的雙麵全異繡,雖然正反兩麵圖案不一樣,但是所用的色彩卻是一樣的。

現在對比一下,自己珍藏的那件小幅的雙麵全異繡,確實不如眼前的這幅雙麵全異繡。

正當盧玉蘭驚歎於眼前的這幅雙麵全異繡時,明心郡主也發出了驚呼聲。

明心郡主一進門,就被當中的一幅山水刺繡所吸引。

整幅繡品長一丈,寬六尺。左邊一半繡的是一首七絕,不光繡了二十八個字,還繡了作者的落款和印章。

右半邊繡的則是一幅淡墨山水圖,圖中景物不多,隻有一棵柳樹,兩棵鬆樹,幾點山石和一兩隻漁船點綴而已。

但是這幅繡品看似簡單卻將畫與繡巧妙結合,將原作筆墨的枯潤、筆鋒的藏露、線條的圓折、整個畫麵的構圖布局,表現的精準完美,令人歎服。

若不是明心郡主親眼所見,很難想到這樣一幅堪稱大家的畫作會被這樣被如實的繡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己得的不是感冒,應該是鼻炎。吃了三天感冒藥,一點用都沒有,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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