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散(2 / 2)

長街 殊娓 6811 字 5個月前

最後一枚硬幣拾起,他看著向芋,把硬幣彈進她手裡:“去哪,我送你?”

向芋搖搖頭:“不用啦,出了這個門咱們都沒關係了,還差你送我多不好意思,我打個車就回去了。”

他們這圈子裡,向來都是男人怕女人拎不清,怕分開時麻煩,怕被女人纏上。

向芋這麼拎得清的姑娘,靳浮白還是頭一次見。

怎麼形容呢?他突然有些怪她拎得過分清楚了。

靳浮白坐進車子,從倒車鏡看她。

人家姑娘走得相當灑脫,拎著包連頭都沒回,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

出租車開過他的車子旁,還客氣地鳴了個笛,示意他,“我走啦,拜拜”。

靳浮白嗤笑一聲,發動車子,駛離停車場。

行,散夥飯就散夥飯。

他難道缺她一個女人?

這天之後時間進入到2月份,離除夕也隻剩十來天。

靳浮白起初並沒覺得有什麼不適,隻有偶爾回酒店住看見床邊桌子上一堆光盤,才能想起向芋坐在床上拿起光盤,認認真真給他讀簡介的樣子。

午夜裡她眉眼含笑,認真挑選影片,惹得他心慈柔軟,放過她一次又一次,到底沒真的睡了她。

也許夜晚就是格外令人浮想聯翩,靳浮白驀地想到她眉心微蹙、仰頸輕呻的樣子。

......這破酒店沒法兒住了,淨讓人想些不該想的。

隔天,靳浮白飛了一趟國外,看望外祖母。

正逢家裡長輩在忙跨國合作,晨間隻有他和外祖母在餐廳用早飯。

外國人不過除夕,很多跨國合作也不管你是不是要合家團圓,該做得工作一樣不能少。

外祖母喝著一份艇仔粥,指使他:“你這幾日都閒著,幫你阿爸同阿叔們多做一忙。”

靳浮白坐在椅子,等著粵菜廚子把他那份粥端上來,閒閒應一句:“邊個話我唔忙?”

“你忙咩?這幾日他們來送禮,我睇有幾間嘅女仔都唔錯,好想揀一個做孫媳。”

雖然是在國外,很多人知道中國人會過除夕新年,特地打聽了按照習俗來給外祖母送禮物。

估計是那群人有意無意提起自己家的女兒,外祖母也就動了心思,她想要個外孫媳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種話題倒了靳浮白的胃口,他連笑容都斂起三分,粥喝了兩口就放下不再碰了。

晨光正好,透過落地窗落在桌麵上,靳浮白莫名想起某個姑娘說的芝士焗紅薯,扭頭問廚師:“芝士焗番薯你識唔識做?”

廚師還沒等說話,他又想起向芋說過,要學校門口的小攤才好吃,也就擺手作罷。

那些天靳浮白自投羅網,被家裡抓做苦力,幫忙篩招標公司的信息。

跟著長輩的秘書是川渝人,除了投其所好的塑料粵語,秘書偶爾說幾句英文和□□。

說來也也奇怪,靳浮白坐在真皮老板椅裡,看著成堆的表格資料,突然就有些想念向芋的帝都話。

也不知道她大學學的什麼專業、室友都是些哪裡人。

她一個土生土長的帝都市人,帝都話到了她嘴裡,慢條斯理的,特彆有味道。

秘書還在彙報投標的公司信息,靳浮白無端煩躁,摸了一支煙出來,塞過沉香條然後點燃。

見他不耐煩聽,秘書適時停口。

靳浮白推開一扇窗,院子裡舅舅家的孩子正在同鄰居家的白種孩子玩,小男孩稚聲稚氣,教人家古詩——“每逢佳節倍思妻”。

“倍思妻”?

不是“倍思親”嗎?

小男孩門牙掉了一顆,說話漏風。

靳浮白勾起嘴角,心說,自己吐字都不清楚,還教彆人?

他把煙抽完,暗滅在煙灰缸裡,扭頭看見收納紙箱裡一堆投標材料。

最上麵那份,投標人姓向。

靳浮白拎起來隨便翻看兩眼:“這箱子裡的投標為什麼不考慮?”

秘書說:“都是沒什麼背景的小公司噻。”

公司與公司之間利益關係複雜,有一些不是因為產品,是互相直接有合作,總要給麵子。

靳浮白不管那麼多,把資料往桌上一拍:“就這家吧,我看這個投標人的姓,挺合眼緣。”

身後秘書是什麼表情靳浮白才不管,拎了外套往樓下走。

“每逢佳節倍思親”個屁,依他看,國內某個姑娘早就把他給忘了。

什麼散夥飯,他現在又不想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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