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6880 字 3個月前

宴卿卿的那聲恭喜聽在江沐的耳朵裡,格外刺耳。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宴卿卿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硬著頭皮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江沐才開口道:“那是意外,並非我故意使然,塗婉她性子弱,人又膽小,母親怕她尋了短見,所以才讓我們儘快完婚……”

“我知道了,”宴卿卿頓聲道,“這種事情耽擱不得,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宴卿卿見過塗婉幾次,知道她是養在深閨內院中的女子,性子雖有些弱,但絕對有大家小姐的傲氣。

還未成婚便先有了身孕,對於她來說,這恐怕比殺了她還要嚴重。

若在自己和聞琉出事前,江沐跑來跟她說自己和另一個女人出了意外,那宴卿卿是絕對不會信,說不定直接就氣得讓奴仆把人轟出去了。

不過現在,宴卿卿歎聲氣,不動聲色地把身子的重量壓在扶手側,壓低聲音說:“以後你便少來將軍府吧,好好和塗婉過日子。”

江沐臉上的血色倏地退了下去,幾近於無,蒼白得有些嚇人。

他的嘴唇哆嗦,半晌之後吐出了一個好字。

還不待宴卿卿多說些彆的,他就借口有事,起身告辭,他腳步有些趔趄,背影直挺挺。

江沐不是會逃避責任的人,他很少犯錯,對事極其認真,性格裡有老一輩的迂腐,平日裡與其他女子接觸都會保持一定距離,為人磊落,所以宴卿卿以前才說對於嫁人而言,他很不錯。

隻是可惜了啊,宴卿卿的手指在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心中不停地嘀咕,莫不是宴府風水太差,因而繼她父兄死後,自己的婚事也成了不定事?

罷了,反正她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何必在這種事上苛求他人。

相然看著江沐跑出來,叫了聲“姑爺”。

江沐的腳步停了下來,隨後什麼也不說,蒼白著臉色走了出去。

相然覺得不對勁,連忙提著裙擺小跑進來:“大小姐,江姑爺他怎麼了?”

宴卿卿和江沐的關係在宴府幾乎是默認的,若是沒意外,成親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相然認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私底下喜歡稱呼他為姑爺。

“無礙,”宴卿卿揉著額頭說,“彆再叫他姑爺,他以後要成婚了,被有心人聽見了不好。”

相然聽她這不怎麼在乎語氣,臉色倏地一變,以為宴卿卿是自暴自棄,徑直向江沐坦白,隨後江沐甩手擺臉子走了。

相然心疼自家小姐,這種事哪個女子遇上了都隻能自認倒黴,難不成還能敲鑼打鼓的指認賊人?

“大小姐莫要氣著了,天下好男人多得是,這種人不要也罷。”

宴卿卿:“我沒同他說,你也彆多想,此事就此作了,扶我回去歇息吧。”

“……是。”

相然往日裡聽話乖巧,宴卿卿已經發話,她也就不再多說。

宴卿卿昨夜沒怎麼睡,趕回來後又直接換了身衣裳見江沐,眼皮早已經困得打架。

雖說江沐的事是有些讓她驚醒了一番,但現在湧上來的睡意卻是實實在在的。

等宴卿卿回房躺下再次醒來後,外麵的天色已經是昏昏沉沉的一片。

……

屋外的天色尚且溫淡柔和,透過楠木牖的雕梅花窗欞,映在地上,外麵的丫鬟做事井然有序,大廳相較於剛才皇宮侍衛送東西來時的熱鬨,多了分冷清。

相然把紅木桌上的杯子拾掇起來,換上了一套新的白瓷墨荷茶具,墨色的葉片中綴著點紅,格外靈巧。

這是官窯裡新出的一套花樣,宮裡上個月賞賜過來的。

細碎的聲音傳進宴卿卿耳裡,她睜開雙眸,單手撐起自己疲憊的身體,坐了起來,揉了揉雙腿,朝外叫聲相然。

圓潤的珠子串成珠簾,在昏暗的環境下也散著柔和的白光。

等在一旁的相然聽見裡麵的動靜,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檀色托盤,把還沒換好的茶水置於其上。

“現在幾時了?”宴卿卿問。

相然挑開珠簾上前,看著還沒醒明白的宴卿卿,猶豫說道:“酉時了,小姐……”

“何事?”

“剛才宮裡送來些補身子的東西。”

因著宴卿卿身份特殊,即是功臣之後,又是皇上義姐,所以皇宮裡時常會來些賞賜,各種各樣的東西都來過,連難得的糕點貢品都有,補身子的當然也沒少過。

但皇上挑著這今天的日子……由不得相然不多想。

難道昨日小姐……相然覺得難以置信。

這位皇上自登基來在政事上兢兢業業,對宴卿卿又素來尊敬,為人和善,怎麼可能對她行強迫之事?

宴卿卿撫著眉心,嫩白的麵上沒有變化:“知道了。”

“小姐……是陛下嗎?”

宴卿卿放下手,淡笑道:“相然,若是陛下知道你在私下汙蔑他,到時準要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