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7210 字 3個月前

城西一座普通的京城彆院裡, 枯枝上搭滿了雪, 像許久未有人居住一樣。不過地卻是乾淨地露出了青石板,應該剛有人清掃過。

有個小廝領著人, 推開後門, 低頭快步走了進來。

他在廂房處停下, 恭敬道:“陳爺, 趙郡王來了。”

陳爺名叫陳時潮,是太子那邊的心腹,他專門負責給太子傳遞消息。

太子身體孱弱, 當年叛軍來襲時傷到了腿, 現在還站不起。趙紊助他那麼多年, 也隻見過他幾次。

“請趙郡王進來。”廂房裡傳出聲音。

“趙郡王。”小廝回過身, 對趙紊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紊還是那副外邦人打扮,他徑直掀開厚重的素色門簾,大步跨了房中,颼颼的冷風隨他進去。

陳時潮起身作揖道:“郡王。”

趙紊微微頷首,坐在黃花梨木圓桌旁, 陳時潮給他倒了杯冒熱氣的茶水。

他抬頭問道:“陳大人好久不見,殿下近來可好些了?”

“勞郡王掛念,殿下近日已經可以扶東西行走,”陳時潮說, “不日就會回京城。”

太子當年動亂之時被算計, 雙腿有疾又性命堪憂, 不得以假死逃生避過三皇子眼線。

但奸細對三皇子下的慢性藥發作實在太快, 出乎他們意料,太子那時在外邊養病,神誌尚不清醒,倒讓聞琉這個唯一的皇子撿了個漏。

“他要我做的事我可都替他做了。”趙紊說,“現在滿大街都是禦林軍,我還算賠了。瑞王妃不配合,這怪不了誰。”

“陳某會把此事稟報給太子,”陳時潮說,“遼東兵權掌握在您手裡,五皇子是不敢輕易動您的。”

趙紊臉色淡漠,硬朗的麵孔倒和往常沒任何區彆,他把冰涼的手伸向旁邊的火爐子,就著熱度取暖。

“這可說不準。”他道,“我當初救太子時心中就有疑惑,他不像這麼輕易就被二皇子算計的人,除了大意沒防備某些人,倒是沒彆的理由了。”

三皇子已被下藥,二皇子身邊有太子的人,兩人都被防得死死的,也隻有聞琉整日練武習醫,不湊熱鬨,也沒人把他放心上。

陳時潮搖頭沒回他,隻另外道:“陳某過來時,太子就預料過會有這種情況,但沒想到五皇子速度會如此之快,我們根本沒反應過來……外麵的話傳成這樣,應該也是他的功勞,讓您受累太子也不願,陳某隻能先代殿下道聲抱歉。”

太子在儲君之位呆得夠久,舉止行為皆受人稱讚,連底下的人都比普通的要謙遜懂禮。

若非聞琉在治國方麵實在有聰穎天資,恐怕各位老大臣對他也隻口服心不服。他要做皇帝時,宴卿卿當年也幾乎是整夜沒睡。她既怕他在登基之禮上出亂子,又怕到時天公不作美。

不是誰都有他那個運氣,也不是誰都能擔起天下的擔子。

趙紊倒不在乎陳時潮的幾句道歉。

遼東離京城太遠,遼東王又是不管事的,繁雜事務幾乎都是趙紊處理,他要是回去了,再來一句叛軍與他無關,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恐怕到時連聞琉都拿他沒辦法。

“瑞王妃此番舉動倒是怪異,她已經下藥,皇上就算當初沒察覺,之後也總該猜到發生了什麼,她走得這樣早,到現在也沒大動靜,想來是把事同他說了。”

換句話說,聞琉可能都已經察覺到將要有什麼事發生,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坐穩帝位,沒點手段誰也不信。

陳時潮道:“趙郡王放心,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後,您就是功臣,無論瑞王妃說了什麼,太子皆會替您平反。”

“這我信太子,”趙紊打了個哈欠,“隻不過他不想見我,我卻是覺得有點不好了。”

太子在不在京城,趙紊自是清楚。

陳時潮臉色未變,絲毫沒有被揭穿的窘態,隻是低頭抱拳道:“太子那身體您也了解,見不得風。前些日子有外邦人鬨事,據說死了人,五皇子下令嚴加管教,京城裡的探子莫名其妙地被拔了,須得小心為上,最好少見人。”

“唉,”趙紊歎聲氣,“當初聽我的直接把人殺了不就好了?到時再把事推給蒙古國人,誰敢又說什麼?非得弄這麼麻煩。 ”

陳時潮沒敢接他這話。

趙紊道:“罷了,說再多無用。兄長那裡應該有皇上的人,我不能去見他,陳大人派人去幫我送個平安信。還有我妹妹那裡,找個機會讓我和她見一麵,瑞王妃跟皇上說了,恐怕也會與她添油加醋,毀壞我名聲。若她真跟卿卿說了,我到時要殺了她。”

隻可惜曲覓荷在宴府,趙紊怕給宴卿卿惹麻煩,也不敢去找曲覓荷。

陳時潮隻是個傳話的下屬,聽見他這隨意又狠厲的話,也不免後背悚然。

趙郡王素來說到做到。

“瑞王妃今早就搬出了宴府,去了驛站,皇上派人接送,郡王最好不要去找她,免得中了陷阱。而宴小姐自幼便是太子看著長大的,若太子同她解釋,她也不會錯怪於您。”

“去驛站了?卿卿沒攔她?”趙紊微愣。

瑞王妃帶著太子嫡子,宴卿卿怎麼會讓她們在這種時候出去?

“估摸是五皇子要求的,宴小姐沒見反應,郡王不必擔心。”

這倒讓趙紊心中細想了幾分。

宴卿卿以前便把皇後太子當親人,但不見得她對曲覓荷母子也那樣。

如果是太子親自同她說清楚,說不定他還能得個誇讚。況且瑞王妃又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告訴給宴卿卿,也不過是說些他威脅下藥的事,彆的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瑞王妃又和二皇子有私情,證據確鑿,隻要太子替他澄清說這是瑞王妃的假話,宴卿卿應當也不會懷疑。

誰都不會相信太子會設計自己的妻子去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