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8616 字 7個月前

聞琉對鐘從凝的評價低之又低, 但事實上鐘從凝若做夫婿,卻是不會太虧著人。

他既然能得宴將軍句誇獎, 也定不是簡單的無用之輩。隻因為母親病重離不開人, 鐘從凝又孝順,故而不敢離開太久,做不成大事。

可他母親那病太重,能不能熬過半年都得看老天給不給那個臉麵。

他母親若不在了, 宴卿卿沒婆婆壓著,鐘從凝自己又不是花天酒地之人,好生培養, 倒可能會有些成就。

更何況宴卿卿也是不太在乎這些的。鐘從凝就算進了宴家做女婿,也不是純正的宴家人, 靠他光大宴家不太可能, 她想做的, 是彆的事。

閨房內的燭光跳動,丫鬟端著水進出。

宴卿卿在琉璃銅鏡前摘下耳墜, 其餘首飾也一並放入精致刻花的妝奩中,她輕輕抬手打了個哈欠。

“小姐又困了?”相然將藥湯放在一旁,“要不先去歇息著?”

“沒事。”宴卿卿接過藥抿了幾口,“你派人再多查查鐘公子那邊的消息。”

宴卿卿手中的這藥,對外人說是拿來安神的補藥, 但若說得準確些, 藥方是來養身體底子的。

她將藥碗放在桌上, 低低垂眸, 隨後又把纖細的手指置於自己平坦的小腹之上。

她和鐘從凝一成親就該準備著要孩子了,她快要二十二,懷胎十月,到時也費時間。宴府再怎麼樣,也必須要是個姓宴的來繼承。

“小姐放心,都查過了。”相然笑著道,“鐘公子是個正經人,沒去過煙花之地,府中也沒有妾室,母親是通情達理,他又孝順,不會像江家那些人樣。”

江沐棄了與宴卿卿的婚約後便立即和塗婉成親,塗婉現在肚子越來越大,在江家被當寶樣,事事都以她為先。而她家小姐卻在招婿,連相然這個做丫鬟都心覺不平。

宴卿卿將手搭在細腿上,沉聲道:“以後少提江家。”

江沐和塗婉過得怎樣她不想知道,宴卿卿這人向來不喜追究,再者江沐以前待她不錯,既是錯過便錯過,提多了容易得罪人。

“是。”相然應了聲,又說了句寬慰的話,“這江沐也不是好東西,幸好小姐沒嫁。奴婢聽說塗婉有孕才三月,他就在外麵贖了個青樓女子,人長得不安分,他天天去她那兒歇息……當真知人知麵不知心,奴婢還記得他以前還說過什麼永不納妾的話,轉眼就忘了。”

宴卿卿搖了搖頭,沒怎麼回相然,隻是起身道:“以後勿要議論此事,我倦了,熄燈歇著吧。”

她的身子穿白色裡衣,因著習慣,裡邊沒係抹胸,空空一片,白皙胸脯渾圓飽滿,櫻紅的果兒嬌|翹地頂著絲綢衣裳,仿佛要跳出來般,鎖|骨精致無比,凝脂如玉。

繡花鞋擺在乾淨的腳踏上,相然替她放下兩側被金鉤挽起的紗幔。

“小姐好生歇著,奴婢們在外麵侯著。”

燭光將單薄的丫鬟人影映在紗幔上,丫鬟們走了出去,相然拿起光滑的燈盞,輕輕吹滅。

宴卿卿困意上頭,卻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她本不急著養身體要孩子,心中想著再等兩年,但陪聞琉去了趟觀音廟後,心中卻莫名想著得快些。

鐘從凝那她派人觀察過,是個可以托付的。若不出意外,等春獵回來後就該準備著結親,如果不早早養著身子,到時又晚了。

隻不過心中還是覺著空落落,這幾天一直都這樣,弄得宴卿卿和鐘從凝一起時都有些悶得慌。

她歎了口氣,隱隱猜到是因為聞琉,也知道自己大抵是怕以後兩人各自成親後都疏遠起來。

這種事避免不得,他們年紀都不小了。宴卿卿又歎聲氣,她鮮少有此種莫名其妙的感傷,夜深人靜容易想得多,幸而自個會勸自個,現在倒也沒覺什麼。

宴卿卿最後還是睡了過去,今夜倒與往常不同。

於聞琉而言,鐘從凝是個異樣的刺激,即便知道這個人沒有任何威脅,不過是個普通的廢人,也不得不讓人滿心怒氣。

他的姐姐,該得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一事無成的廢物連看了都是臟她眼。

宴卿卿迷糊間望見暗淡月光映照下的高大人影,她當下赫然驚醒,可當那人輕輕道聲睡吧,她卻又沒有防備地睡了過去。

便是旖旎曖昧的夢中,宴卿卿也從沒真正覺得聞琉危險過——她所有的信賴都給了他,隻有他與她是最親的。

聞琉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有幾縷帶著清香的秀發,他俯下了健壯的身體。

許久之後,精致的雕花腳踏上擺放兩雙鞋兒,旁邊掛有幾件寬大的男人衣物。

宴卿卿一覺到了天亮。暖洋洋的陽光照亮屋內。她腦中有些恍惚,手撐起來,坐在床上。

她的手慢慢抬起來,輕輕捂住自己的眉心,隨即又慢慢拿了下來。

聞琉昨夜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他似乎很是奇怪,連抱她的手都在顫抖著。

宴卿卿耳邊有低聲呢喃之語,他的腦袋蹭著她的脖頸,溫熱的呼吸讓她清醒了一些。

“廢物不應該活著。”宴卿卿聽見他說,“鐘從凝該死。”

宴卿卿霎時駭然,他這話針對的人並非是她,可宴卿卿卻覺得後脊背都僵直起來,深沉的惡意透過寒冷的空氣透入骨髓之中。

“姐姐到底要如何待他?”聞琉什麼都沒做,隻是手慢慢從她的腰線移到在飽滿的胸乳之上,他的聲音極低,“千萬要小心著些,我可在暗中瞧你。”

聞琉在她額心留下輕輕一吻,宴卿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知道自己後麵是怎麼睡過去的。

這場不知真假的夢仿佛一個怪異的宣告,聞琉未再出現在此之後的深夜裡。

他在暗中看著她和鐘從凝。

宴卿卿有種怪異的不習慣,隻是瞬間便消逝。大抵是聞琉的話藏得惡意太重,她心底怵得慌,連飯都有些要吃不下。

她專門進宮去看了趟聞琉,那時他正在處理政事,抽空來見的宴卿卿。

宴卿卿隻見了聞琉一眼,那種莫名的驚懼之意便瞬間消了。

聞琉即使不笑,眉眼間也全是溫潤之色,縱使手段再了得,這種也是不好裝出來的。

他是端方君子,一舉一動都遵循禮製,克己複禮,誰也比不過他,便是宴卿卿自己會放狠話,他也是不可能的。

宴卿卿不知道聞琉在忙於何事,自上次進宮確認後,她就再也沒見他影子。可聞琉卻還是常遣人過來送東西,什麼都有,綾羅綢緞,山珍海味,珍稀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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