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7306 字 3個月前

禦林軍在外整整找了一個月, 幾乎要把將忽兒崖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搜查到宴卿卿的任何痕跡。山崖深不見底,即使下去許多, 也隻隱隱看見墜毀馬車留下的痕跡。

凶多吉少。

知道內情的人麵上不說, 但心中想法大抵如此。路上泥濘,雨水濕滑,便是宴卿卿命大,怕也真難逃此劫。

楊捕時派人去探錢叔的人有何異動時, 發現他們早已在宴卿卿出事當天便慌忙逃脫。

他留在那裡的人回稟錢叔回來時臉色煞白,來不及交代幾句就遠走高飛, 探子私下追蹤, 被打成重傷。

沒見宴卿卿, 錢叔慌張逃脫——到底有沒有出事,實在難說。

至此,楊統領和劉右丞誰也不再提及此事, 僅私下派人調查。

宴卿卿隻能活著,誰也不敢想她死了的可能。他們暗中派人牢牢看守住宴府,不讓府中人傳話出去, 又加緊讓旁的官員查探那幫蒙古國人來自何處。

蒙古國人刺殺宴卿卿, 不外乎兩種理由——她的身份,亦或是她腹中的胎兒。

無論是哪種,皆表明京中禦林軍無用, 辦事不利, 竟不多加防備外邦人, 讓他們對功臣之後下手,危及性命。

楊捕時既然坐得上禦林軍統領位置,心性也不會太差。皇上禦駕親征,鬨出此等大亂子,他們有疏忽之罪,但這事必須瞞下去,絕對不能讓陛下知道。

實際上,即使他們現在把事情傳到了邊疆,聞琉也收不到這一消息。

蒙古國新大汗底下兵強馬壯,要以暉朝皇帝的血祭奠他父親。聞琉二話不說,上馬提刀,領邊疆將士,親自出征。除卻開國皇帝外,無人像他這般英勇,將生死置之度外,士氣大為振奮。

這位新上任的年輕大汗不容小覷,他的堂兄叔伯一大堆,其中不乏草包沒用之輩,但個個皆是心狠手辣,唯利是圖,換做是誰即位也不該是他。若說這是個無害的,無人敢信。

事實也是如此,前幾月蒙古國發動突襲,守城將士始料未及,接連丟失兩城,德高望重的傅老將軍帶兒子定居一旁,以年邁之身上陣出謀劃策,被奸人毒害身亡。

王訣等有能之士早一步邊疆,穩定了局勢。

聞琉猜到他們會有動靜,擬定禦駕親征,隻是沒想到會如此突然。

他在宮中與謀臣商談許久,沒詳細告訴宴卿卿發生了什麼,宴卿卿怕他心急,也就沒多問。

後來出了懷孕這檔子事,宴卿卿更加沒心思想彆的事。

兩軍於岩城交戰,勝負難分,聞琉臨危不亂,指揮鎮定。

他身邊有不少是宴將軍帶出來的,自己又了解軍中情況,倒讓新大汗吃了許多虧,狠狠摔了幾次茶杯。

僵持之後已漸漸見了勝敗,守城刺史卻私下出了趟城,因愛好美人玩忽職守,被蒙古國人抓住把柄,泄露軍機。

蒙古國大汗並不全信,卻仍舊做了兩手準備,在聞琉出征時,暗中設計。他不信暉朝皇帝會這麼輕易上當,隻想讓人載個跟頭,本是不報希望,哪成想最後竟出乎意料成功了。

原本皇上出征奪回兩城,傳回京城時百姓津津樂道,衝散了前段日子裡的各種猜疑,幕後推手似乎也收斂了一些。

楊統領沒把宴卿卿的事傳到邊疆,聽聞岩城戰績時嘴便收得更緊。

擾亂軍心,行兵大忌。

但戰勝的喜悅沒持續多久,更為震驚的消息從邊境傳了回來。

軍中要務遭奸細泄露,皇帝受伏,下落不明。

朝中大臣震悚萬分,倒是自請停職在家的劉右丞不見驚訝,仿佛是早就知道樣。他派暗衛去找一群說書先生,將聞琉早就準備的說辭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比起邊疆傳回的消息,他提心吊膽的是自己性命。如果皇上回京,發覺宴卿卿不在,甚至可能已經出了事,到時該怎麼辦?

……

吳州離京城有段距離,這裡既非要塞之所,也少有商貿之人經過。其下有一淮安縣,環境清雅宜人,四處是汩汩清泉,綠樹成蔭。

一個月前,縣城中那所乾淨的大院子翻新租了人,搬來戶新人家,沒人見過買主長什麼樣,隻看見她的丫鬟下人經常出來購些東西。有去那府上送東西的,偶然見了幾次。

似乎是個喪夫的寡婦,肚子裡還有個遺腹子有些日子了。有人私下說她是哪家大人養的小妾,懷了孩子,怕家裡母老虎發現所以才來的這邊,因為他從沒見過這樣豔的女子;也有人說看著不像,那姑娘通體高貴氣質,或許是哪家落魄小姐。

這些話宴卿卿都聽不見,她腹中胎兒已經四個多月,快要五個月了,不便外出,就打算一直在院中呆著。

孩子胎像穩定,請了大夫診脈,是雙胎,以前聞琉說時宴卿卿還不信,現在到不得不信。

她每天得在院子裡走上半天,要不然會身子乏力,大夫說她懷的是雙胎,孩子似乎也有些大,為了日後好生產,得早做準備。

宴卿卿心中沒有糾結,已經決定要腹中孩子,她想以後隻要把事情瞞得死死地,應該就不會惹起任何懷疑。

這是她的孩子,與聞琉無關。

沒了在京城的沉重感,宴卿卿覺得身子的擔子都輕了幾分。她害喜很是嚴重,都快吃不下東西,幸好這個地方有種專門的酸梅子,能壓壓味道。

她的臉色白皙紅潤,睫毛長長,身子消瘦了些,胸脯卻還是飽滿。為人父母,要想的事情總會多些,怕孩子長得不好,怕以後出生遇見亂子等等,誰都會想。故而宴卿卿閒來無事時,就會坐在一旁翻看醫書。

宴卿卿與聞琉相處得久,在京城時也時常見到與他有關的東西,時時都以為他在自己身旁,不覺有什麼怪異。

現在突然離開,倒十分不習慣。見慣了京中景色,來這兒是新穎,但還是有輕微的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