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瑰色危機 消失綠緹 13133 字 3個月前

一個是衝擊省狀元的寶貝,一個是教育局長的兒子,韓春平到底沒讓這事兒鬨大。

她先給薑頌辛打電話,讓她把魏惜接走了,錯綜複雜的事在魏惜的央求和保證下,沒對薑頌辛說。

最後留下一臉陰沉的薛凜。

韓春平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薛凜,人家做局長的媽都沒看住兒子早戀,她一個老師能乾什麼。

但韓春平帶班十來年了,見過的學生無數,處理早戀問題,她實在是太有經驗了。

韓春平看著薛凜,看他臉上難得的挫敗和悵然。

韓春平隻問了一句:“這件事的處理可大可小,但你也知道,學校對家裡有一定背景的學生之間的矛盾,一貫是和稀泥,按你說一個在病床上躺著呢,一個毫發無損受點委屈,你覺得該怎麼辦?”

薛凜嗤笑一聲:“都捅到學校了,我說什麼有用嗎?”

韓春平說:“你知道你為什麼被甩嗎?”

薛凜臉色更沉了,沒有說話。

韓春平擰開茶缸,喝了一口熱茶,自顧自道:“人生每個階段對愛情的純度需求不一樣,你們今天這事兒,在成年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因為相愛的過程夾雜太多東西,兩個人走在一起的成本很高,所以能消化很多矛盾。但你們現在不行,因為純粹的喜歡在一起,會對喜歡的純度有至高要求,一旦產生落差,就會跌的很重。這也是為什麼,學校老師都告訴你們,在什麼年紀做什麼事。”

薛凜眼皮抖了一下,麵無表情地問:“那你覺得,當時我應該直接甩下不能動的西堯,跟魏惜一起指責她汙蔑嗎?”

韓春平放下茶缸:“那你就是有病。”

薛凜抬起眼,眼底浮起紅血絲,拳頭攥了攥,又鬆開:“那我做錯什麼了?”

韓春平:“你錯在不該早戀。”

話題聊死,薛凜沉默片刻,直接開門走了。

魏惜跟薑頌辛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手指都不願意動了。

薑頌辛給她喂了碗豆腐腦,又吃了退燒藥,然後將溫毛巾搭在她額頭上。

魏惜臉頰潮紅,閉著眼睛,眼淚卻源源不斷從眼角滾進枕頭裡。

她用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哭的太明顯,可鼻子和眼圈還是很快染紅了,枕巾暈染開一圈水痕。

其實說出沒有關係那句話,她自己就難受得喘不上氣。

心臟被撕扯一樣疼,比她經曆過的所有苦難都疼。

她沒辦法舔舐傷口,隻能任由痛楚在身體裡蔓延。

以前她不理解,相互喜歡的人為什麼會分開,她覺得隻有他父母那樣,因為不愛和背叛才會分道揚鑣。

現在她懂了。

她把滿腔熱切和全部真心交給一個人,可對方對她卻沒有這種烈度。

她不允許自己在他更在意誰這種命題裡糾結,矯情,自怨自艾。

那就太下賤了。

薑頌辛心疼壞了,撫摸著她的頭發,溫聲問道:“怎麼了阿西,為什麼哭,心疼死媽媽了。”

如果沒有這種切實的疼惜和憐愛,魏惜還能忍,可媽媽的聲音一出現,她給自己築的城牆瞬間決堤。

她嗚咽著抱住薑頌辛的脖子,將臉埋在媽媽的長發上,悲憤地哭出了聲。

薑頌辛輕撫著她的後背,將她緊緊摟住:“阿西,媽媽在呢。”

魏惜流著淚,聲音顫抖,含混不清:“媽,發燒好難受,我今天太難受了,我再也不想這麼難受了......”

為什麼讓她和她媽媽都經曆這樣的事,為什麼她們都不是被選擇的那個?

她們到底有哪裡不夠好了,憑什麼被辜負!

薑頌辛沉默。

她知道魏惜說的不是發燒,一定出了彆的事。

但魏惜不想說,她不能在女兒情緒崩潰時刨根問底。

於是她隻是輕聲安慰著,緊緊抱著她,給她陪伴,給她安全感,像小時候那樣。

薑頌辛暗暗發誓,一定得戰勝癌症,絕對不能早早離開。

不然以後她女兒受了委屈,能在誰的懷抱裡哭呢?

後來,魏惜哭累了,躺在枕頭上睡了。

薑頌辛給她把溫水和溫度計放在床頭,關了燈,輕聲輕腳的出去了。

十一月八號。

魏惜請了假沒來學校。

她確實生病了,也確實暫時不想見到薛凜。

早上她睜開眼,情緒穩定多了,她本就不是一直沉浸在沮喪和絕望中的個性。

其實昨天那件事,放在其他所有人身上,她都能理解,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事情總要有優先級。

但唯獨薛凜不行,她對他的期待不一樣。

薛凜可以誤會她砸了西堯的生日趴,可以討厭她做老師的狗腿子記班裡同學黑名單,甚至可以欺負她讓她用衣服擦地,唯獨不可以不選擇她。

她甚至卑劣的想,如果薛凜聽到西堯的汙蔑,直接不管西堯,來關注她的情緒,會是什麼樣。

可這不是薛凜能做出來的事,哪怕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優先關注受傷的西堯。

魏惜不想去探究他這種做法是責任感更多,還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更多。

總歸以後和她無關了。

她不需要把自己從事件當中抽離出來,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理解全世界。

她大可以將來找一個沒有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再也不思考這種事。

薛凜到學校,沒見著魏惜,他也不管課上的是什麼,直接把書包一甩,轉身出了教室,直接打車來到魏惜家小區門口。

可惜談了幾個月戀愛,他還不知道魏惜家住哪棟樓,哪一戶。

他給魏惜發微信。

【薛凜:還發燒嗎?】

魏惜起床後,燒已經退了一些,早晨薑頌辛給她做了碗麵片湯,鮮香可口,她吃完胃裡舒服多了。

她看到薛凜的消息了,但是手機一扣,沒有回。

過了一會兒,薛凜又發。

【薛凜:我在你家小區門口,我們可以談談嗎?】

魏惜有些震驚,立刻掀開被子下了床。

身體比思維反應的快,幾步就到了門口,下一秒就要把門打開衝出去了。

這是她愛薛凜的本能。

但她卻在開門那刻硬生生克製住了。

她眼瞼顫了顫,眼前氤氳一層水霧。

【魏惜:你回去吧。】

【薛凜:我們解決問題不行嗎?】

魏惜咬著牙,她知道自己挺倔的,但這是她的性格,改不了。

【魏惜:如果那天你站在我這邊,而不是送她去醫院,我就跟你談。】

薛凜深吸一口氣,躁鬱地壓了壓手骨,骨頭傳來悶響。

【薛凜:我回不去,也沒辦法見死不救,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嗎?】

魏惜眼睛紅了。

【魏惜:是,我就是這樣的人,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其實她不是這樣的人,但此刻就是情緒作祟,將自己說的冷血無情。

【薛凜:你先休息,等情緒好一點我們再談。】

魏惜乾脆把手機關機了。

十一月九號,周六,天空難得放晴,甚至還帶了點藍色。

天氣預報說明天也是個好天。

明天。

就是十號了。

魏惜依舊沒有去學校,她的燒已經退下去了,就像她說的,她的身體底子很好。

店主姐姐給她打來電話,語氣有些興奮:“魏惜,你的應縣木塔已經做好了,現在成品在我店裡,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盒,特彆漂亮,你什麼時候來取?”

魏惜舉著手機,頓了頓,哽咽道:“姐姐對不起,我不要了。”

店主愣了一下,重新確認道:“你說什麼?”

魏惜吸了下鼻子,望著窗外翻卷的雲,蔚藍的天還有灰突突的樹枝:“我不要了,麻煩你幫我處理了吧,砸了扔了都行,你自己留著也行。”

店主沉默了一會兒,溫聲道:“這是你花了一個多月做的,是你的作品,我無權處理,不管出了什麼事,來把它取走好嗎?”

魏惜眼前模糊,睫毛被溫熱的液體打濕:“姐姐,我看見這個木塔就會想起我多喜歡他......我不能再想著他了,我後悔了,沒辦法把它拿走了。”

店主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好,隻能歎了口氣:“我先幫你保存一段時間,如果你的決定不變,那我就幫你處理掉。”

魏惜勉強笑了下:“謝謝。”

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為誰花這麼多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