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覺女冠打量良久,“那三日之後,我便告訴鎮國公夫人,八字符合了?”
“您告訴吧。”檀生沉下一顆心,笑道,“隻是您還是要同鎮國公夫人講清楚,如何破解兩人的八字些許相衝的問題,免得到時候出了事,她又找到我們東嶽觀來。”
“為師自是省得的。”正覺女冠欲言又止。
合真的心事不算重。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看事看人,有一股子超乎年歲的豁達。
這一點很是難得。
可這一點放到感情裡去,就是天大的缺陷啊。
怎樣都好,意味著怎樣都不好。
誰都可以,意味著誰都不可以。
正覺女冠摸了摸檀生的腦頂門,輕聲道,“其實有時候,可以不用那麼懂事。”
檀生鼻頭一酸,胸腔酸澀之意頓起。
她承認是她慫啊。
她是見勢不對,趁早撤退啊。
檀生低著頭悶頭悶腦地點了點頭。
正覺女冠又交待了兩句方離去,檀生抱著枕頭睡到半夜餓了,又起來乾了兩大碗冰糖銀耳羹外加三小碟綠豆糕,摸摸小鼓的肚皮,瞬時覺得心裡頭缺的那一塊也都被食物給補上了。
吃飽了,睡得更沉。
官媽媽一晚上都沒睡好,就害怕自家姑娘想不過味來,迷迷糊糊中聽見裡間好似有人在睡夢中磕磕巴巴地怒罵。
“許儀之,你不是東西!”
“壞蛋!”
“呸!”
好了。
自家姑娘罵人了。
這事兒就算這麼過了。
由此,官媽媽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三日之後,鎮國公夫人來了個大早,應女冠要求檀生侍立於其旁,天剛蒙蒙亮,便見一杏眼桃腮、目若秋水的婦人滿目柔意地推門而入。
這婦人與許儀之有七八分相似,與平陽縣主有五六分相似。
咳咳咳,和翁箋連三分相似都沒有。
這婦人如海棠春睡,露打花蕊。
翁箋那丫頭似桃杏枝頭,朝昭如陽。
簡直就是正反麵。
這婦人看上去太柔弱了,柔柔弱弱地同正覺女冠見了禮,再柔柔弱弱地將目光瞥向女冠身後的檀生,笑了笑,語聲如驚雀兒,“這位小道長還是頭一回見呢。”
檀生埋頭應是。
正覺女冠也笑,“不算道長,不算我道門中人,隻是一位骨骼清奇的閨閣小姐。貧道見其天賦異稟便收在門下教導罷了。”
許夫人翁氏眼眸一亮,笑道,“可是那位算準了江口沉銀與拿到殺女凶手的那位小姐!?”
“正是,”正覺女冠高深莫測地笑,“合真,給許夫人添茶。”
檀生素腕提壺三點頭,剛好斟了八分滿,再雙手奉於翁氏麵前。
檀生突然覺得有點不對。
這…
怎麼那麼像…
敬老人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