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事務繁忙,這種宴席極少參加,這次似乎也不打算久留。
一群人磕頭道:“恭賀二皇子殿下。”
“借皇兄吉言,”程常宣慢慢抬頭,“久未見皇兄,皇弟有一事相問。”
程啟玉微微掀起眼皮,清雋淡泊,似乎猜出程常宣要問什麼。他手邊的茶杯中倒熱茶,熱氣氤|氳。
“不知半月前刺殺一案,可查出了什麼?”
這兩人表麵上稱兄道弟,事實上處處都不對付,大多數人都知道二皇子對太子頗有不滿。
隻不過太子性子穩重,公事公辦,抓不到任何不對的地方。
程啟玉微微抬手,讓旁人下去,識眼人見情形不對,忙告辭退下。
片刻之後,大廳內隻剩他們二人。
“今日過來,也是要同你說此事。汪禦史五年前三連罪狀告齊老將軍貪汙軍餉,老將軍病痛臥榻,奄奄一息,聽其汙蔑之詞,還未等父皇判定便撒手人寰。”程啟玉淡道,“他底下部隊歸於三子齊小將軍,其中一隊叛逃,至今下落不明。”
他說的那件事,是五年前轟動京城的大事。汪禦史能活,是因的確有人借老將軍名頭行事,把事推到老將軍頭上,而汪禦史不知道,故而釀成悲劇。
若非齊小將軍寬宏大量,汪禦史或許早不在人世。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把事情都推給了那消失的一隊。
程常宣隨口應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隻說:“既然如此,望皇兄繼續派人查,還臣弟一個公道,臣弟尚有要事要做,是留是走,皇兄請便。”
廳堂正中懸掛幾副山水字畫,雖都是名作,但程常宣並不懂這些,莊懷菁卻喜歡得緊。
程常宣出了大廳想去找莊懷菁,沒成想剛踏出門就被幕僚拉到了書房。
隨太子前來宣旨的公公小心翼翼上前,白色拂子搭手,問道:“殿下可要回東宮?”
二皇子這態度,未免太囂張了些。
程啟玉抬頭,朝外隨意一瞥。
方才追著過來的太監在廳外等候,躊躇半天後又看見二皇子和旁人去了彆處,正不知該怎麼辦。
他讓人招這太監進來,問道:“是有何事?”
那太監認得太子,知道他的嚴正,見他問話,猶猶豫豫回道:“莊家小姐讓奴才送還令牌給二皇子殿下。”
程啟玉看了一眼刻凶|猛虎紋的令牌。
“倒是罕見。”
她一直避著程常宣,竟然也會收他的東西。
程啟玉搭在榆木方桌上的指尖輕輕點了幾下,眸色微淡。他看了一眼底下顫抖的太監,道:“莊丞相一事尚有細則要問,讓莊大小姐前來見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