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太像,柳貴妃在宮中榮寵多年,就算有很多拿不出手的小心思,但這種大事上還是能端得住的。
二皇子想要刺殺太子,她作為母親,或許會幫他,但二皇子都撤了人,她怎麼還可能繼續做這種事?就不怕失敗後連累二皇子嗎?
歸築搖頭說:“奴婢其實也不大清楚,二皇子是因為中途被禦林軍帶回來,奴婢才覺著有些可能。”
他那反應卻是和以前不太像,若不是貴妃做的,應當早就來和她解釋。莊懷菁也是剛回來,什麼都摸不透。
宮女站在外麵,手裡托盤放碗熱滾的藥,朝裡道:“大小姐,藥房熬的傷寒藥好了。”
歸築哎了一聲,把手中的帕子搭在浴桶邊,擦了擦手,撩開珠簾,出去把藥拿進來。她把藥放在旁邊的小幾上,用藥勺攪和兩下,準備等藥溫了再給莊懷菁喝。
莊懷菁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開口:“母親給我一瓶擦頭發的竹香露,我讓人收拾帶了過來,你去箱子裡找找,看能找到嗎?”
歸築不疑有他,應了聲是,出去找這瓶竹香露。莊懷菁在荒郊野嶺外待了一天,肯定覺著身子有些不乾淨。
昨夜還下了場雨,她坐在殿門外都覺得涼,大小姐和太子還在深林中,恐怕淋了雨。
這間屋子裡隻剩下莊懷菁一個人,她見歸築出去後,鬆了口氣。太子昨夜的東西全留在她身子中,現在還沒清理,她自是怕的。
歸築在這兒,莊懷菁不太好做其他事,隻能先支開她。
莊懷菁的手伸進水中,花瓣在水麵上輕輕漂浮,遮住她的動作,過了片刻,她另一隻手突然緊緊攥住浴桶邊,耳畔突然紅得厲害。
她頭次做這種事,不知道沒有用。
歸築這時掀簾走進來,她疑惑開口道:“小姐,奴婢剛才回想了會,我們好像沒帶什麼竹香露。”
莊懷菁手微微一頓,好似認真想了想,和她道:“你找找下麵那層妝奩,應當有的,如果沒有,就去放衣服的箱子裡找找。”
她心跳得越發厲害,聽見歸築疑惑一句是嗎,又走了出去之後,莊懷菁才鬆了口氣。
屏風精巧,紗幔單薄,過了許久後,她捧起幾片花瓣,微合起手,慢慢低下頭,竟不知自己現在是難堪還是羞怯。
她突然想見太子……做女人的想。
……
程啟玉剛剛沐浴完,他手上有傷,背後有傷,隻讓太監幫他擦了身子。有人對皇帝下毒,雖沒得逞,但皇帝又要交他來處理,他尋了個理由,讓隨行的官員頂上。
皇帝身體中毒已深,程啟玉不想費心思救,便是血緣最親近的父子,也有跨不過的橫溝。
他坐在書房中的紫檀木扶手椅上,麵前的案桌擺了兩遝文書,中間有張嶄新的平安符。太監端來炭盆,弓腰退了下去。
程啟玉把這張平安符丟進炭盆裡,一會就冒了火,變成一小堆灰燼,他慢慢收回視線。
誰也想不到莊懷菁身上的平安符,是做了手腳的。
程啟玉背慢慢靠著扶手椅,閉上眼睛。他的手和背雖是受了刀傷,但並沒有莊懷菁想得那麼重,昨天發的燒也算不上是發熱。
莊懷菁做事是最果決的,隻要動了心思,不久就會做,很少猶豫。平安符上有淡淡的熏香,但不會影響太深,隻是會讓她在特定的時候有些感覺。
他中藥,她解藥,但她不知道,僅此而已。
既然是她來招惹他,那這些算計又算得了什麼?她說喜歡強勢的男人,這倒是最簡單的。
程啟玉緩緩睜開眼睛,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案桌。魏公公還在天牢,莊丞相變成了啞巴,陶臨風會避她,沒人會再提起梁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