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莊懷菁回到莊家的時候, 天已經快要黑了, 萬管家領著小廝丫鬟在外麵等候, 府上掛著兩個紅色大燈籠。
晚上天涼,萬管家身上的衣服也加多了些, 他見她回來, 忙上前行禮道:“大小姐,夫人已經猜到您這時候到家,府內剛熱好飯。”
莊懷菁頷首道:“有勞萬叔了。”
她在馬車裡吃了糕點和茶水,但和太子一起耗的精力實在過多, 沒頂用。
有太子的原因,也有她自己的。
他們做的事不可能太多,皇帝允他們二人相處,是看他們兩個關係表麵僵,外人都知道有些難調和。
但如果莊懷菁下馬車時發飾或衣衫亂了, 被人看見, 閒話或許就要傳出去,莊懷菁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太子的手勁十分大,她的身子嬌, 隻是輕輕一掐就會留下痕跡,所以她那晚才會讓他彆碰她其他地方。
她羞於讓歸築知道這件事。莊丞相進天牢,無人能幫他們,她使出那種法子, 實在是無奈中的無奈。
但現在不一樣, 她和太子甚至還有婚約。
莊懷菁微微攏了攏鬥篷衣, 她胸前的衣襟比上馬車之前,還是微微亂了一些,隻是看不出而已。
男人的手那樣大,便是不用力氣,也讓她的心臟快要跳出來。
莊懷菁提裙邁進相府大門,歸築攙著她,小聲說:“當真不知那些護衛在想什麼,聽說連陛下身邊的太監宮女都沒進馬車,隻留了兩個貼身服侍的。”
“遇刺的事還沒找到是誰,定是得謹慎些,”莊懷菁鬆開羅裙道,“連我都要怕了那些人。”
莊懷菁受太子連累,在什麼都沒有的荒郊野嶺待了一宿,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幸而平安無事。
歸築歎聲道:“回了相府奴婢才敢多說,這事都得怪太子,如果不是他……”
“便是府內也不得亂說話,小心被人抓了把柄,”莊懷菁搖頭打斷她的話,“你往後記清楚。”
莊夫人和莊丞相在等她開飯,今天莊月和莊苑也來了,一家團圓。
趙姨娘禁足剛出沒多久,沒敢在莊丞相和莊夫人麵前逛,孫姨娘清淨慣了,也沒有過來。
莊懷菁一進家門,莊鴻軒就突突跑過來保住她的腿,奶聲奶氣叫了聲菁姐姐。他的眼睛亮亮,莊懷菁笑了笑,讓後麵的下人拿了個裝紅葉的木匣上來。
“京城沒這種紅葉,讓人專門撿了好的給你。”莊懷菁彎腰擰了擰他的小鼻子,“可漂亮了。”
這個木匣不怎麼大,裡麵裝的是楓樹紅葉,沒什麼重量,莊鴻軒以前就收到過幾次,覺得紅葉好看,他一手抱著木匣,另一手拉著莊懷菁就往裡麵走。
“父親,母親。”
莊懷菁拉著莊鴻軒,又對莊月和莊苑點點頭,她們起來叫了聲姐姐,莊懷菁讓她們坐下。圓桌上的飯菜熱氣騰騰,已經擺好碗筷,莊夫人讓莊鴻軒回她身邊。
歸築幫莊懷菁解了鬥篷衣,泉雲過來幫莊懷菁布菜盛湯。
莊丞相抱起莊鴻軒,把那個木匣放在桌上,按住他的手,讓他吃完飯再玩。
莊夫人在旁問:“你那天出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見消息時都沒反應過來,快要被嚇死了。”
莊鴻軒手被莊丞相按著,也沒有小脾氣,奶聲插話說:“母親的藥都嚇得掉地上了。”
屋內熱熱鬨鬨,莊家已經很久沒這樣,莊懷菁坐下,無奈說:“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我沒出什麼事,母親放心。”
莊懷菁舟車勞頓半天,加上又才經曆過那種事,莊夫人也沒一直追問,隻搖頭歎氣道:“早知道就不去了,偏偏陛下要你和太子處一處關係。”
她知道說再多也無濟於事,說完那句話後便讓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