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隻有莊懷菁一人, 歸築才出去不久。
紅木圓桌上未喝完的茶正在冒熱氣, 茶壺底下墊著竹木墊, 墊麵刻展枝梅,莊懷菁的手攥緊了帕子, 她朝外輕道:“進來吧。”
守門的相府小廝推開雅間的門, 請這位琴師進來。相府內都知道莊懷菁得了把好琴,正寶貝得厲害,生怕磕著碰著,時不時和旁邊丫鬟小廝說幾句。
她今天約了琴鋪老板, 想問他怎麼養琴好,不過她是不是把人約到了這裡,小廝就不清楚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的視線,他帶個普通麵具,下巴光滑, 穿著一襲淺色的白布衫, 乾淨整潔,腰間沒佩玉。他抱一把琴,手指修長, 看著便像琴藝極好的。
京城人才濟濟,瑤琴雅致,附庸風雅之輩稍有些自命不凡,如他這樣討生活的不少, 都不太願意以麵見人。
莊懷菁低垂著眸眼, 輕咬著唇, 不敢看他,輕輕關上門。琴被輕輕放在一旁的案桌上,發出一聲微響,麵具摘下來後,露出男人俊朗的麵龐。
雅間內溢滿茶香,淡香宜人,沁人心脾。放茶具的案桌上還有幾包茶葉,標著名字,莊懷菁沒有看他,將旁邊的東西看了個遍。
他們這樣是不對的,莊懷菁手心發熱汗,心驟然縮成一團,緊張又害怕。小廝守在外邊,她的聲音隻要稍大點,便會傳出去。
那天馬車之後,他們便約了這個地方。
太子雖回京隻有幾年,但對京城各處都有了解。
莊懷菁絞著帕子,依舊不敢有太大的動靜,程啟玉把琴放下之後,低低叫了一聲莊小姐,隨後進了裡間。莊懷菁呼出熱氣,挪著步子,跟在他後麵。
程啟玉坐在扶手椅上,他的身體挺|直,白衫乾淨,莊懷菁輕掀幔帳,走了進來。木製地板整潔,角落擺淨雅盆景,他雙眸靜靜望著她,招手讓她過去。
莊懷菁臉如蒸紅的蝦子,連身子都在發熱。她慢慢走到太子麵前,兩隻皙白的手不知往哪放。
太子的大手徑直環住她的腰,莊懷菁站在他麵前,手微顫,輕輕按住他肩膀。
程啟玉抬頭問:“想做什麼?”
莊懷菁指尖都像軟了一樣,她轉過頭,珍珠耳飾微動,耳畔燒紅,哪裡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殿下想做什麼,我便想做什麼。”
窗牖外人來人往,這裡算清淨,支起了窗戶也沒有太過吵鬨的聲音。瑤琴古樸,同樣是把不錯的。
莊懷菁說完那句話後,在太子麵前站了許久,太子坐在椅子上,同剛才姿勢一樣。她上身的衣裳亂了,其他卻還算完好。
佳人雙眸含水,輕咬嘴唇,指尖顫|得粉白。她不虧是有著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身材窈窕,就算是現在這樣,也能當個畫中美人,輕嫵而媚柔。
上方掛的四個大字是平心靜氣,莊懷菁沒看進去,太子讓她低下頭。
現在已經入秋,天氣不如前段時間炎熱,涼風倒是舒適,從窗戶外吹進來。良久之後,程啟玉扶著莊懷菁慢慢從裡間出來,他已經給她理好衣服。
程啟玉扶她坐下,在她耳邊道:“莊小姐以後會是個好母親。”
熱氣撫她臉頰,莊懷菁臉越來越紅,好像熱得厲害,明明現在天氣正適宜。
她雙手攥緊胸前的衣襟,隻隨便應他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耳畔的酥紅隱藏在烏黑的長發下。
莊懷菁沒想到會有和太子如此親近的日子,即便是皇帝賜了婚,她腦子裡的第一想法也隻是抗拒。
她和太子遲早是要成親的,莊懷菁想,做些越距的事也無妨。連太子那般性子都不覺有異,她更用不著多想。
程啟玉轉身拿過麵具,他的背脊寬厚,勁腰精瘦。他們其實也沒做什麼,但比起前兩天晚上不時出現的夢境,身子舒服了許多,卻又莫名多了種寂寞的虛空,癢得難受。
儘不了興。
她真的好想他那些時候的、的……莊懷菁咬唇,兩隻繡花鞋繡蘭草,合得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