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在魏公公屋子裡莊丞相中的毒,不是他還會是誰?
莊懷菁稍稍冷靜下來,隻道:“我們身份有彆,若是私下相見,恐惹爭議。”
歸築也知道是這個理,回道:“奴婢也是這樣同他說的,但他告訴奴婢,這件事同太子殿下有關,您若不去也罷,需得提防。”
莊懷菁更加震驚,太子因莊丞相中毒的事惹過麻煩,這事能和他有什麼關係?
二皇子出來沒多久,身形明顯消瘦,人也沉穩了些。他沒再繼續和歸築說,似乎覺得這件事隻有莊懷菁能知道,歸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隻是咬牙道:“太子殿下不許奴婢們太近您,事事親勞,又不許你出門,奴婢怕其中有隱情,他或許是要害小姐!”
不可能,莊懷菁心中反駁,她手攥緊,慢慢坐回羅漢床上。太子如果要害她,機會多得是,沒理由把她囚在東宮。
她不過是因為腹中有孩子,不便外出。
莊懷菁腦子倏地一通,好似想明白了什麼——她不願意外出,是因為孩子,還是太子說的那些話?
屋內安安靜靜,除了她們的呼吸聲外,沒有任何聲音,歸築也不敢再開口,莊懷菁抿了抿唇,呼出口氣,問她一句:“他約我何時相見?”
太子事事皆幫她,丫鬟連搭把手的機會都沒有,她浸在這份新婚的喜悅羞赧中,也沒怎麼注意旁的事。
無緣無故,二皇子不會說出那種話,父親中的毒,太子做的事,她都想問個明白。
比起太子,歸築更信任二皇子,至少他從不做對莊懷菁有害的事。
她小聲回道:“後天末時迎賓樓,他會在那裡等您,大小姐若去不了,不如找萬管家派人去看看。”
莊懷菁卻隻是點頭道:“我會赴約。”
……
夜色逐漸深沉下來,太子尚未回宮,又被事情絆住了。莊懷菁吃完飯,借口自己上次落了隻耳環在書房,披件厚實的白絨鬥篷衣,小臉白皙,要去書房挑本書來看。
太監提著宮燈在前邊走,燈光驅散淡淡的黑暗,走廊的地板乾淨,涼風吹拂樹枝間殘餘的落葉,發出颯颯響聲。
太子愛書,寢殿內就有間小書房,另一間大書房是用來處理政事的,但他也不忌諱她去,上次她去的時候,太子還讓她坐在案桌上,環住她的腰,弄亂了她的上衣。
書房的侍衛臉色肅穆,嚴陣以待,見是她來了,抱拳朝她行禮道:“恭請太子妃金安。”
風輕輕吹動莊懷菁發上的步搖,她輕輕頷首,溫聲道:“我有東西落在裡麵,想趁殿下回來之前找到。”
書房的這些侍衛都是耳聰目明之輩,從前莊懷菁斷續而柔|媚的低|吟他們還是能聽到一些,知道太子殿下頗為寵愛她,相視一眼之後退開回道:“殿下吩咐外人不許入內,但娘娘一人還是行的。”
莊懷菁點頭,讓後邊下人在外等候,接過太監手中的宮燈。侍衛領她進去後,將四周的燈都點上,漆黑的書房慢慢變得亮堂起來,侍衛退了出去。
她把宮燈放在一邊,走上前,看太子的藏書。
莊懷菁有一次去大理寺,在太子屋中瞥見過不少大臣的案卷,是跟梁王有些關聯的,有舊有新,她不知道太子要那些有什麼用。
莊丞相和梁王間的確有牽扯,莊月的身份現在還藏得死死的。
她想不明白太子和莊丞相中毒一事到底有什麼關係。
張禦醫說莊丞相要是再多吃一口,誰也救不回來,這是撞了運氣,如果太子出手,應當不會讓這種可能存在。
她的視線慢慢從書牆掃過,揉了揉額頭,覺得書太多了,找也難找到。旁邊有個不起眼的畫匣子,上了鎖,莊懷菁一掃而過,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