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菁一覺睡到天亮, 她嫁進東宮這些晚上, 睡得都不差,便是不時有惡心難受, 最後也會安睡過去。(格 格 黨 小 說)太子功勞屬實不少, 她難受時, 他不會在旁看著,時常輕聲哄她,又給她揉按穴位,讓她舒服。
她和太子早有親近,彼此熟悉,並無旁人那種生疏之感。
現在臨近冬日, 天亮得愈發晚, 但太子總會等她醒來, 為她弄好一切, 再去處理政務。幸而莊懷菁平日起得也早, 不會讓他等太久。
檀色帷幔微微垂下,宮女端來熱水和帕子, 又端了碗粥放在紅木圓桌上, 退了下去。莊懷菁隱隱記得他說歸築的事, 但那時著實疲倦, 一覺過後便全都忘了。
“殿下昨日同我說了什麼?”她坐在床榻邊, 玉足精致, 沒有穿鞋襪, 踩著鋪絨毛毯的雕花紋腳踏, “我昨日難受極了,也沒什麼印象。”
太子為她換下出過汗的裡衣,放在一旁,他讓莊懷菁抬手,為她穿上衣服,係好係帶。若非她昨日太過難受,太子不願鬨大動靜吵醒她,照他性子,這衣服早就換下了。
“她養在相府多年,你應當十分信她,孤偶然得知,不便多說,”他的手指拂過她的秀發,彆到耳後,“最好留幾分心,孤懷疑她被人收買了。”
莊懷菁一怔,搖頭道:“她自幼長在相府,跟在我身邊很久,性子雖有一些莽撞,但在外人麵前守口如瓶,不會出這種事。”
太子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說,也不對加解釋,隻道:“你多注意些,不要被騙了。”
莊懷菁笑了笑,說道:“不會的。”
他的態度模棱兩可,莊懷菁雖不至於對歸築生疑,但心中也開始想是不是歸築出去時與彆人相見,恰好被他的人發現了。
那他會不會查到昨天二皇子與歸築見過一麵?她仔細看他表情,不覺有異,莊懷菁心想今日出去的事還是不必同他說,萬一被他發現什麼,又該難說。
她隻想去問個理由,二皇子禁足那麼久,怎麼知道莊丞相那件事是誰做的?
大理寺查到了魏公公,二皇子又為什麼覺著他們不可信?
太子半跪在地上,為她穿鞋襪,隨口問她:“你為孤做的那件中衣,做到哪一步?”
他不拘於小禮,做這些事也同尋常一樣,不覺有怪,莊懷菁臉卻是微微紅了紅,低聲道:“殿下以後若是要出去,便不必顧著我,讓外邊宮女進來伺候便行。”
“不打緊。”他的手握住她的腳,“魏公公的事已經過去,近來清閒許多。”
外邊還在刮風,但屋子裡很暖和,便是穿件裡衣也不覺得冷。莊懷菁頓了頓,二皇子要和她說的也是這事,她問了一句:“魏公公現在怎麼樣?”
他輕描淡寫:“感染風寒,咳嗽厲害,活不了。”
莊丞相入獄時也生過一場大病,中途甚至還下了雨。她的手微微攥著錦衾,心想當時他們應該有過協定,太子或許早就派了禦醫救他。
太子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站起來,擰乾熱帕子給她擦臉,上次她臉上全是男人的東西,他也是這樣幫她擦掉的。
她那張臉本就俏麗,沾染了情與色時,尤為惹人憐,直想當場在地上弄她,但她肯定不喜歡這樣。
他說:“魏公公狡辯得厲害,什麼都不願意承認,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恐怕還治不了他的罪。”
太子挽起她的腿彎,抱了起來,莊懷菁摟在他的脖頸,輕聲問:“那梁王舊部怎麼樣了?”
梁王對莊丞相有恩,他的那些部下大多都進了天牢,救是肯定救不回來,她也隻是問問 。除了皇帝,沒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赦免。
太子腳步頓了頓,同她道:“照律法來辦,你也不用太高看那些人,除了幾個是真有心的,其餘都隻是想跟魏公公享福做官,梁王不過是個噱頭。”
莊懷菁心中藏了許多想法,她沉默了會,不想多說,便轉了話問:“殿下書房的那盒子放了什麼,是新的?要不然怎麼如此鋒利?”
太子頷首,將她放在梳妝鏡台前道:“前段日子新做的,裡麵放了東西,怕被彆人偷,便鎖上了。”
裡麵放把小鑰匙,若有可能,這輩子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