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菁這一摔把旁邊人都嚇到了, 她身子往前倒,膝蓋直接磕地上, 當場嘶疼一聲。
寢殿外的地板光滑堅硬,冷得透人心,涼風吹在臉上,如刀割般。旁邊的宮女更是一驚,手忙腳亂攙著她起來。
她緊皺著秀眉,咬唇輕呼氣,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滑倒了, 膝蓋疼得厲害,一動臉就白,太子麵色鐵青, 大步上前抱住她, 進了殿內。
他厲聲道:“宣太醫!”
旁邊的太監趕緊應是。
莊懷菁實在疼,臉都有些白了,太子穩步將她放在床榻之上, 脫了她的鞋襪,看她膝蓋上的衣物都滲了血跡, 眼眸倏地一縮,又立即轉頭,讓人拿藥過來。
他剪開莊懷菁的衣物, 拿乾淨的帕子浸水, 擰乾後給她擦掉上邊血跡。
宮女拿來應急的藥, 太子沉著臉, 挑出一釉色瓷瓶,一言不發給莊懷菁上藥,不敢太過用力。莊懷菁背後墊著枕頭,咬唇靠床,她身子嬌,四處都是嫩|白的,這一跤當真是摔到了。
殿內忙成一團,換水的換水,拿藥的拿藥,沒人敢發出太大的聲響,生怕惹怒了太子。
明明殿內有不少人,氛圍卻冷清嚇人,莊懷菁看太子的臉色都覺怵得慌,耳邊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後背隱隱發涼,忍疼開口道:“我沒事。”
太子沒回她。
幾個太醫和醫女拎著藥箱跑過來,聽太監說太子妃摔了一跤,嚇得魂都沒了,放下手中的活就趕過來。
這好好的,怎麼會摔了?
太醫背著藥箱剛踏進門,太子就讓人過來。他挪了位置,坐在莊懷菁身邊,扶住她的背,問太醫:“可有大礙?”
太醫的藥箱都沒放下,哪知道有沒有事?
他們隻能先硬著頭皮給莊懷菁診脈,又看了她的傷口,發覺已經上了藥,便讓醫女拿白紗布給她包紮,對太子道:“娘娘身子無礙,胎氣雖驚到了些,但也還算好,得喝藥補補,這幾日先彆碰水,等傷口結疤後再碰。”
莊懷菁腹中的孩子沒出事,也算是好事一件。屋內的宮燈發亮,醫女小心翼翼幫莊懷菁包紮,方才伺候的宮女跪在一旁,身子顫抖。
莊懷菁抬手牽了牽太子微顫的手,抬頭和他說:“隻是有點疼,孩子和我都沒事。”
這怎麼能說沒事?太子緊緊握住她的手,萬一日後落下病根怎麼辦?
太醫看出他在想什麼,忙道:“娘娘這傷看著雖嚇人,但並未傷到根骨,殿下不必擔心,養養便好了。”
太子皺眉道:“孤怎麼能不擔心?天寒地凍,莊丞相有先例在身,若是治不好,豈不是廢了身子?”
莊丞相的腿疾誰都知道,刮風下雨就疼得厲害,有時候要是嚴重,連床都起不來,什麼事也不能做。
太醫擦額上的汗,心想太子妃這麼年輕,又沒出去遭過什麼苦,太子未免想得太多。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想想太子妃腹中的胎兒,那才幾個月,太子妃跌了跤,孩子也會受些罪。
莊懷菁也覺他想過了,無奈道:“沒那麼嚴重,父親是以前操勞過度,又不好好調養這才壞了身子,我剛隻是想出去接殿下,不小心滑了一跤。”
太醫也忙應了句:“殿下放心。”
太子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以後不許再這樣。”
方才被她嚇得心跳都要停了。
莊懷菁自知理虧,隻朝他一笑,應他道:“我下次會注意些。”
她往外看了眼,讓剛才伺候的宮女下去,太子沉默著,沒說一句話,顯然還想罰她們照看不利。
“我累了,想歇息。”莊懷菁歎聲說,“人太多我睡不著。”
太子沉著臉,讓人滾出去,宮女額上都冒了汗,趕忙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