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都是軟|白的雪, 乾枯的枝杈上繞過寒冷的涼風, 發出颯颯聲, 湖心中的假山石戴上白帽,太子的書房依舊有侍衛把守, 他們似乎沒想到莊懷菁會出現在這。(w W )
莊懷菁披厚實的白絨鬥篷衣,衣襟繡花荷,係帶隨風微飄, 嘴唇被風吹得微白,侍衛抱拳朝她行禮:“恭請太子妃聖安。”
她微微頷首,開口道:“我有事進去。”
侍衛一頓, 互相對視了一眼,上次莊懷菁進去, 太子不知道為什麼發了次怒, 雖沒下令阻止太子妃, 但他們也不敢直接放她進去。
莊懷菁開口道:“太子殿下在宮中操辦事宜, 我隻是替太子殿下找些東西,不會為難你們。”
侍衛沒得攔她的命令,猶豫半晌後, 往後退了一步, 讓她進去。
莊懷菁手裡拿個雕纏枝紋暖爐, 回頭對後邊宮女說:“在此等候。”
宮女們站在她身後, 福禮應是。
紅柱高高立起, 隔扇門中雕刻福紋, 陽光的光亮透過封閉的麻紙, 莊懷菁上次來的時候是晚上,有些地方並沒看明白,現在倒是看得清楚。
她靜靜站在裡邊,看著整齊的書牆和一旁的案卷,揉了揉額頭。太子知道她來過,若有不想讓她看見的東西,該是早就收起來,她也找不到。
這次過來,不過是想隨意看看,雖然也有點僥幸心理,想看他有沒有忘記收起來的,但也抱多大希望。
莊懷菁的視線慢慢掃過,上前了幾步,她猶然記得太子那日護她的情景,他怕她傷到的表情不是假的,平日所做的種種更加是自然,就好像刻在骨子裡頭,即便有人提出,他也不覺稀奇。
她深深吸了口氣,把手中的暖爐放在一旁的方桌上,並非是她故意懷疑太子,隻是所有事情都太巧了。
太子監審莊丞相叛逆罪責,太子對莊丞相下毒,太子知道魏公公的事,太子特意去求太皇太後……為什麼他樣樣都摻和了?難道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莊懷菁心中難以控製地產生了一種想法,沒由來的她想莊丞相入獄一事,是不是和太子脫不了乾係?
莊丞相和她說過,是太子幫了他,那太子到底是從一開始就幫他,還是在她求了太子後幫他?
他是為了借莊丞相引出魏公公,還是為了她的這副貌美皮囊處心積慮?莊懷菁不知道,她也想不明白。
她是冷靜的,知道查清真相並沒有做用,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就算事情真是他做的,莊懷菁也沒有任何法子指責他。
人總有老去的時候,太子喜歡的若是她這副皮囊,往後各色美人進宮……莊懷菁沒往下想。
她撫著自己微隆的小腹,想起莊夫人說有孩子傍身的話,薄唇抿起。
書房中擺的都是一些小東西,太子在平日的用品上要求高,但對彆的而言,卻不怎麼重視。
莊懷菁又看見了上次摔下來的盒子,它擺在書牆的架子上,沒從前放得那麼高。她拿下來,仔細看了兩眼,又慢慢放了回去。
架子上的書換了些新的,莊懷菁雖非過目不忘,但有個印象卻也不難,大抵還有彆的書是從莊丞相書房中拿出來的,怕被她發現,所以換上了。
莊懷菁慢慢走過,蔥白的指尖撫著書架,停在旁邊的一個畫匣上,畫匣上了鎖扣,緊緊鎖住,她突然想起太子在外麵的那間府宅也有個類似的畫匣。
太子琴棋書畫皆精通,書房裡擺個畫匣子並不奇怪,她伸手弄了下銅鎖,心想這大抵是孫太傅的畫作作,畢竟他看起來很欣賞孫太傅的畫。
莊懷菁沒想到自己隻是虛虛一弄,這把精致的銅鎖便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響。她愣了愣,發覺並沒有上鎖,她想或許是太子上次看過之後忘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