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若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個好覺, 這一次, 她的夢沒被黑暗力量裹挾,所以睡得十分香甜。
等到鳥兒鳴叫、太陽升起的時候。齊思若的身體和意識這才慢慢蘇醒, 她伸出手臂,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這才睜開眼睛,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陸初離的目光。
齊思若伸到一半的手臂僵住了。
陸初離就坐在她的床邊, 不知道坐了多久。
所以,齊思若有點吃驚。
“你, 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她磕磕巴巴地說。
齊思若剛剛醒來, 還沒記起之前的事情, 而陸初離坐在她床邊, 也有點太、太過近距離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齊思若的反應過於自我保護和拉開距離,陸初離輕抿嘴唇,表情沒變,卻輕輕地吸了口氣。
“你已經睡五天了。”陸初離平靜地說,語氣中似乎蘊含著一絲淡淡的不爽。
“什麼?!”齊思若瞬間清醒過來。
她想坐起來,卻因為睡的時間太久, 而手臂無力,剛剛撐起一點就要向後倒去。這時, 一個手臂接住了她的後背,並且把她扶了起來。
齊思若看向陸初離,陸初離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因為她剛剛的抗拒而賭氣,手很誠實地仍然半環著她的肩膀, 臉卻微撇,不看她。
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出現在齊思若的腦海當中。
“你……你這幾天……不會一直都守在這裡吧?”齊思若小心翼翼地問。
聽到她的問題,側著臉的陸初離嘴角微抿,抬高下巴,輕哼一聲。
“你想多了。”他說,“我這兩天一直忙著找資料,哪裡有時間在這裡陪你?”
他話音未落,房門就被推開,竟然是莫承傾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兩摞懸浮在半空中的書。
“初離,這兩天你讓我找的書都在這裡了,我……誒,齊老師醒了?”
還不待莫承傾將話還說完,隻見陸初離閉了閉眼睛,修長的手指一勾,砰——!大門猛地關閉,將莫承傾關在了外麵。
一時間,屋內寂靜。
陸初離和齊思若的目光都有點飄忽,在屋內亂瞄,就是不肯去看對方。
“……這兩天我和莫承傾是一起尋找線索。”過了一會,陸初離乾巴巴地說,“我們一人負責一半,所以才……”
陸初離越口是心非,這個事情就越清晰明見。齊思若大概知道陸初離可能真的在她的身邊守了五天,頓時內心一片複雜翻湧。
畢竟大妖體質在這裡,無論遇到什麼樣的突發狀況,都不會改變他的膚質和麵容。也都怪妖怪太天生麗質,他臉上也沒有黑眼圈和痘痘之類的,狀態那麼好,誰能想到他真的守了那麼久?
齊思若瞬間火燒火燎,甚至不敢去看他,隻能低著頭,僵硬地說,“辛,辛苦你了。”
陸初離欲言又止,又想辯解自己根本沒這麼做,畢竟最後搞得齊思若好像很震驚不太習慣的樣子,真真是好心做了錯事,讓他心裡不由得惱羞。可是好像再多解釋幾句,又太欲蓋彌彰了。
這種複雜的心情下,陸初離便又哼了一聲。
“你……身體感覺怎麼樣?”陸初離乾巴巴地問。
“挺好的啊。”齊思若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感覺自己渾身無比舒服,仿佛身輕似燕。
陸初離終於轉回頭看向她,“那你……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齊思若一愣,她細細地回想,隻覺得腦子有點疼。
她好像……看見自己爸爸和兩個堂哥犯神經,還有……
齊思若的腦海裡忽然閃現了陸初離頭頂狐耳、腰後白尾搖擺、係著粉圍裙的樣子。她甚至看到,明明一身可愛的陸初離側過頭來看她,偏偏又是冷漠不高興臉,抿著嘴唇,一副傲嬌的樣子勉勉強強地問她:“先吃飯還先吃我?”
齊思若一抖,控製不了自己的表情,趕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天啊,她腦子裡到底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最尷尬的是,人家就坐在她身邊啊!
人家陸初離辛辛苦苦守她守了五天,她腦子裡卻在想他穿粉圍裙??
陸初離不知道齊思若在做什麼,他抿著嘴,低下頭側臉看著蒙著頭的齊思若,忍不住問,“你在做什麼?”
齊思若猛地扯下被子,陸初離看到她耳根都紅了,臉頰也淡淡泛紅。
陸初離猶豫地說,“你……”
“是被缺氧憋的!”不等陸初離問出聲,齊思若便大聲說。
對付一個傲嬌的辦法,就是塞給他一個難以揣測的女人。可能是齊思若太字正腔圓,導致陸初離莫名有一種心虛感。
過了一會他才回過味兒,他有什麼心虛的?
便又開口,“你還記得你昏迷前都發生了什麼嗎?”
齊思若本來因為自己莫名挖掘到自己內心中如此一麵而感到羞赧,剛想下意識搖頭,卻忽然想起了夢裡的異常。
“我夢見一個聲稱自己是光明力量的光球,非要我答應什麼事情,”齊思若蹙眉細細回憶道,“它還說,隻要我答應了,就會完成我所有的願望……”
“那它有沒有說自己在哪裡?”陸初離問。
齊思若想了想,才說,“好像是……東六十公裡,有一個樹下埋著一個小盒子……?”
她想著想著,就想起了所有事情,齊思若一驚,她抬頭看向陸初離。
“莫非,那就是你在尋找的黑色力量?”她驚聲道。
陸初離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昨天抓到的隻不過是它的一絲幽魂,我猜測這個東西將自己的靈魂分成了無數碎片,藏在世界各地,以力量為名誘惑其他人與它融合。”
“把自己靈魂分成碎片?”齊思若撓了撓頭,“它以為自己是伏地魔嗎?”
“什麼?”陸初離沒聽懂。
“一個人物,不用在意。”齊思若道,“對了,昨天晚上還有什麼事情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