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初離的速度無比快,齊思若前一秒才剛剛接過花朵, 後一秒, 這捧花已經再一次從齊思若的手中飛離, 齊思若的向後仰過頭, 果然看到了陸初離。
陸初離十分火大,他目光危險地瞪向魏蕭墨。
“臭小子,活膩歪了?”陸初離冷冷地說。
齊思若本來很擔心兩人會吵架,沒想到魏蕭墨卻輕輕笑了起來。
“陸先生, 快讓我進去吧。”
陸初離冷哼一聲,他從齊思若的後麵用手臂攬住她, 然後打開了門。
實際上,陸初離和魏蕭墨這些年來的熟悉度, 是超過齊思若的想象的。陸初離不僅提供了魏蕭墨起步紮根的資金,就連豹子們的妖力和訓練, 陸初離也沒少指點。
十年過去了,他和這些豹子們亦師亦友, 也像是個脾氣不太好的長輩。
儘管將近二十九歲的魏蕭墨和陸初離站在一起,看起來已經像是同齡人。可是實際上,魏蕭墨還沒有陸初離年齡的零頭那麼大。隻不過大妖都長壽, 並且生命的長度和自己修為有關,所以很有可能,魏蕭墨四十歲的時候,陸初離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魏蕭墨不熟悉陸初離的時候,以為他也就二十七八歲, 沒比自己大多少,又很臭屁,所以也不喜歡他。
後來,誤解一點點解除,在再加上平時的接觸,魏蕭墨逐漸對陸初離改觀,終於將他放在了和莫承傾一樣的高度上。
二十五歲之後,魏蕭墨的性格越發沉穩下來,也沒有了年輕時的爭強好勝,一些過去看不慣、不喜歡的事情,如今也能雲淡風輕了。
倒是陸初離,儘管齊思若去世讓他的性格成熟了很多,但是麵對熟悉人時的小性子還是沒有變,倒是開始魏蕭墨反過來寬容對待陸初離的壞脾氣了。
齊思若也感覺到了二人之間熟悉的感覺,好像不僅僅隻是偶爾聯係的關係?
“你那幾個兄弟呢?”陸初離讓他進來,問道。
“有點忙,估計能明天到。”
魏蕭墨完全不客氣,就好像來了自己家,他在門口把西服外套掛上,這才繼續向著客廳走去。
怎麼看,都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而且很精英。可是他一轉過頭,看向齊思若,嘴角的笑容就有了些孩子般的真誠。
“老師,你還是這麼漂亮。”魏蕭墨輕輕笑道。
以前他們是孩子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魏蕭墨忽然變得這麼大,成了男人,卻又和過去一樣愛調笑,讓齊思若頓時有了點壓力。
她從小到大見過的動物比見過的男人多多了,這導致齊思若更會和動物們相處,而幾乎沒有機會怎麼和男人說過話。陸初離的存在都已經是意外之喜。
而且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差彆也太大了。
齊思若一時不知如何應對,隻能輕輕的笑笑。
陸初離看出了齊思若的不適,反而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對老師放尊重點。”陸初離壓下自己的得意洋洋,故作嚴肅地說。
魏蕭墨低下頭,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才又抬頭看向齊思若,笑道,“老師,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不好意思啊。”
“沒事。”齊思若也有點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可能情商隻夠應對未成年人和某個大齡傲嬌鬼,一超出這個範圍,就無法掌控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明明當年,齊思若和魏蕭墨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而且齊思若知道,以魏蕭墨的性格,他肯定認為作為最大的那個學生,自己應該保護好人類老師和弟弟妹妹們。所以,他和莫浩南應該是受到創傷最大的兩個學生。
齊思若明知道自己最應該關心的學生就是魏蕭墨。可是莫名的,就好像空氣中有什麼東西阻隔了他們,讓一切都變得很艱難而有距離感。
“你們自己聊吧,我去給魏澤打個電話。”陸初離道。
這時,齊思若才驚醒,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冷場了一段時間了。
魏蕭墨抬起頭,他嘴角微勾,“放心嗎?”就連聲音也是男人的磁性。
陸初離白了他一眼,拿著手機離開了客廳,去外麵的草坪上打電話。其實他對於魏蕭墨的不爽,很多都是基於毫無道理的假象,畢竟他吃醋時是無差彆攻擊的。
但是說實話,陸初離自然放心。他知道魏蕭墨什麼都明白,心裡有分寸。
陸初離離開後,客廳再一次陷入寂靜。
先打破這一切的是魏蕭墨。
“我的確沒有想到,你真的會回來,老師。”魏蕭墨注視著坐在對麵的齊思若,他移開目光,低聲說,“十年前……所有人都認定你死了,我也一樣。隻有陸先生,一直堅信你沒有死。”
他輕輕笑了起來。
“那時幾乎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以為他瘋了。即使我也這樣認為過。”他說,“我不是不希望你還活著,而是……退縮了。我爬了,我怕相信希望之後,會再一次受傷,所以我沒有信他的話。”
魏蕭墨看向齊思若,目光沉穩而溫和,“當年在孤兒院裡的時候,我們都覺得陸初離不靠譜,哪怕他從陸尹變成陸初離,哪怕他的真身的確很帥氣,但是我們也仍然不放心。可是現在……他才是最有資格說愛你的人,老師。”
齊思若的目光動了動。陸初離對這些年來自己經曆了什麼隻字不提,可唯有在其他人的隻言片語當中,她才能感受到陸初離這十年來承擔了多麼重的擔子。
“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齊思若看向魏蕭墨,她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很擔心你。 ”
“擔心我?”魏蕭墨輕輕笑起來,“隻是對學生的那種擔心嗎?”
他看到齊思若臉上的疑惑,便輕柔地解釋道,“我是說,我那時總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可你就是把我當成孩子。現在……你總可以放心了吧?我還有十三個月,就要三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