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抄襲的愛豆(23)(1 / 2)

唐沅一個人站在舞台上沉默了許久, 直到站在幕後一直關注著她的江練實在看不下去了, 走上前來拍拍她的肩:“走吧。”

唐沅轉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跟著她回到後台。兩人一路沉默著, 江練摟著自家藝人的肩, 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最終隻是長歎了一口氣。

卸妝換完衣服後,唐沅跟著助理從後門出去, 卻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喲,大明星,被千夫所指的滋味怎麼樣啊?”

蔣銘柏吊兒郎當地攔住門, 居高臨下地看著唐沅,眼裡的惡毒和快意都快要溢出來。

這個女人當初把他害得這麼慘,還敢看不起他, 如今一朝跌落枝頭,也該讓她嘗嘗這過街老鼠的滋味。

沒了Joseph,她連自己鞋上的灰塵都不如!過去那麼趾高氣揚, 現在還不是被陸行風推出來當了擋箭牌?

蔣銘柏覺得暢快極了, 這樣站在高處俯視她的這種感覺, 仿佛回到了他才重生那會兒。所有人都敬他、怕他,他什麼都有。可如今, 如今……

AEM倒了,蔣氏和東和也命運堪憂。要是連蔣氏也沒了……

蔣銘柏想到這兒,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唐沅冷冷地抬頭看他, 嗤笑道:“你們蔣家都要完了,你還有心思到這兒來找我?”

蔣銘柏神色一變,下一秒卻又笑開了:“你當初搭上了陸行風,跟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蔣家過不了這個坎,你以為你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裡去?”

回答他的是從暗處衝出來的三名全副武裝的警察。

“不許動!”

夏林乾脆利落地製服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蔣銘柏,拷上手銬反手押著不許他動作。蔣銘柏滿臉駭然,高聲大叫:“你們要乾什麼?憑什麼抓我?”

另一個警察立刻上前堵住他的嘴:“蔣銘柏,你涉嫌參與販毒吸毒,與境外勢力勾結泄露國家機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蔣銘柏驚恐地睜大了眼。

幾名警察押著他往車上走,他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拚命轉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唐沅,一雙眼血紅的幾乎要殺人。

安菁、安菁她居然是警方的人!

想到陸行風他們還妄圖推她出來吸引警方注意力,好為自己爭取時間,再想想他今晚專門跑過來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她,蔣銘柏就覺得這一切都仿佛一個笑話!

他,陸行風,Joseph,他們所有人,都被這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重來一次,他竟還是敗在了這個女人手裡,甚至比上輩子輸得更慘!

【嘖。】眼看著蔣銘柏死到臨頭才想明白關鍵,1088眼神憐愛地看著這個腦子不靈光的智障,【同樣是男主,他怎麼就可以這麼蠢?】

唐沅冷笑一聲,看著蔣銘柏帶著無儘的不甘與悔恨被夏林他們押上警車,心底的鬱氣總算散去一些。

夏林把蔣銘柏關在警車上後,又回到唐沅麵前鄭重地向她敬了個禮:“安菁同誌!”

他眼神複雜又欽佩地看著唐沅,說真的,他從沒想過一直給他們提供情報的神秘人E居然會是一個當□□星。直到AEM倒台,唐沅的身份向內部公開,實實在在地驚到了他們所有人。

震驚過後,則是深深的佩服與敬重。她本可以不參與到這些事中來,作為才貌兼備的當紅明星,她的前方本是一片星光坦途,許多人汲汲營營了一輩子的名啊利啊對她來說都唾手可得,她擁有那樣光明又美好的未來。

可她偏偏選了這最艱難又荊棘遍布的一條路。

想到麵前女孩這兩年為了找出AEM的犯罪證據做出的犧牲,夏林的心臟想被一隻手緊緊攥住似的,難受極了。

麵前的女孩卻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夏隊,你好。”

除了來抓蔣銘柏,夏林他們這次來還為了把唐沅帶回警局。眼下對東和以及蔣氏的清算正到關鍵處,唐沅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暴露,他們索性就以抓捕吸毒人員的名義把她帶了回去,這也是為了保護她的人身安全,以免黃誌高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唐沅跟著夏林他們回到警局,受到了所有小組成員最熱烈的歡迎。一名英姿颯爽的女警察直接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看向她的眼睛裡亮得仿佛裝滿了星星。那激動又崇拜的小模樣,莫名讓唐沅想起了上個世界的古妮薇爾。

唐沅就這麼在警局住了下來。

網上關於她吸毒的話題熱度居高不下,各路水軍噴子上躥下跳地罵她,眼看官方遲遲不出聲,他們甚至聚集到了國家媒體的官微底下,要求他們把安菁這個吸毒藝人儘快抓起來。

從來都站在唐沅身後的粉絲們這次集體失聲,沉默得幾乎銷聲匿跡。反倒是一些路人和大V,把唐沅這些年的成就經曆拿來反反複複地炒,臨了再感歎一句,她怎麼就吸毒了呢。

從AEM倒台以來,夏林他們就再也沒閒下來過。好幾個相關部門人員通力合作,一邊跟北美方交涉,一邊搜集蔣氏和東和跟AEM私下的交易證據,勢要把這個龐大的黑色利益鏈一網打儘。

可惜,事情的進展卻不容樂觀。

黃誌高和蔣宏輝從出事後就想儘一切辦法逃脫牢獄之災。夏林他們現在掌握的證據大多是通過唐沅和AEM那邊間接拿到的,跟北美交涉需要時間,驗證其真實性也需要時間。可偏偏他們最缺的也是時間!

“啪——”

夏林把上麵剛下達的文件摔在桌子上,重重地砸了麵前的實木桌子一拳。

“他媽的,這群蛀蟲!”

組裡其他人拿起桌上的文件,一眼掃過去,不禁心下一沉。

他們要求直接逮捕重大嫌犯黃誌高和蔣宏輝的申請,竟被以證據真實性存疑的理由作駁回處理!

現在黃誌高一行人正準備潛逃出國,他們這裡多耽擱一刻,黃誌高的銷毀證據的可能就大一分。

跟東和鬥智鬥勇的這些年來,他們也曾有過揪住黃誌高小辮子的機會,可都被這老狐狸躲了過去。這一次,他雖不至於全身而退,可若不能把這種無惡不作的罪犯抓進大牢,那些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那些為這件案子犧牲的兄弟又算什麼呢?!

黃誌高能把生意做得那麼大,還多次逃過警方布下的天羅地網,自然是有他的底牌的。這最大的底牌,就是他經營這麼多年,在警方高層裡發展的保護傘。

財帛動人心,一個龐大的國家機器總免不了出現蒼蠅和蛀蟲,可夏林沒想到,東和的保護傘比他想的還要強大,都到了這種時候還能保他們一手,給他們爭取時間。

“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如果得不到各部門的配合,光憑我們不可能拿下黃誌高和蔣宏輝。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一個組員沉聲問。

正在所有人麵色沉重的時候,組裡的聯絡員推門走進來:“隊長,好消息!貪狼說他已經確定了黃誌高和他頭頂保護傘的交易往來證據,需要我們配合他把東西拿過來!”

夏林麵色一喜:“真的?”

很長時間以來,貪狼,也就是項清,都在努力尋找這份關鍵性的證據。他明白,如果不能把在背後給黃誌高保駕護航的人揪出來,東和就不可能得到徹底的清算。這次AEM倒台,東和內部手忙腳亂,總算讓他逮到了機會,確定了這份記錄的存在。

聯絡員麵色激動地快速說清楚情況:“貪狼確定,黃誌高肩膀上有一道早年留下的傷疤,且有過手術記錄。如果那份記錄真的存在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這道傷疤下!”

一名組員迅速抓住了問題關鍵:“但對黃誌高來說,眼下正是他能否順利脫身的最關鍵時期。他肯定會謹慎再謹慎,如果那份記錄真的在他身上,我們不一定能成功突破他的安保,把東西帶回來。”

聯絡員點點頭:“對,但貪狼說他已經做好了計劃。他現在的身份還沒暴露,他會負責把東西拿到手,然後我們的人配合,把它帶回來。”

聽到聯絡員這話,剛才驟然聽到好消息的喜悅凝固了一瞬,會議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按照貪狼的說法,那份記錄已經化作黃誌高皮肉的一部分,想要拿到手,就絕對會在動手的時候暴露。在東和的大本營暴露身份……

眾人齊齊沉默下來。他們心裡都清楚,那樣的事一旦發生,不管最後計劃成沒成功,作為整個計劃最核心的一環,貪狼他都是九死一生。

理智上,孰輕孰重明顯到無需多言,每個人都該知道怎麼去權衡利弊,可情感上,貪狼是他們的戰友,是這麼多年和他們一起風雨並肩的夥伴,他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去赴一場必死的局?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夏林抬起頭來,眼神堅定地看向眾人:“我……”

“隊長!”一名隊員急迫地打斷他,夏林看過去,發現一米八的大小夥子竟頭一次在自己麵前紅了眼眶。

夏林死死地握住了拳,彆過眼不再看他。

他心裡清楚,有些事情必須有人承擔,如果可以,他寧可代替貪狼去死。他相信,貪狼和他的心情是一樣的,如果他們的犧牲能換來大多數人的平安和幸福,那就是值得的,他們死而無憾。

其他人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他們隻是、

隻是真的很難受。

“讓我去。”

一片凝結的悲傷裡,突然響起了一個低啞好聽的女聲。眾人一愣,抬頭往聲源看,卻看到了唐沅沉靜清冷的臉。

“讓我去。”唐沅平靜地看著夏林,又重複了一遍。

夏林下意識想要拒絕,唐沅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我的身份也還沒有暴露,比起貪狼,我更容易接觸到黃誌高。”

她的聲線有些低,語氣平常得像是在說吃飯喝水,卻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堅定。

夏林終於意識到,她此刻不是在跟他們商量,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她去。

由她去代替貪狼完成那個計劃。

由她去代替貪狼……

替他去死。

“菁菁,你……”這幾天來一直頗為照顧唐沅的那名女警向晚眼眶通紅,喉嚨哽了一下,儘量放平了語氣道,“菁菁,你沒有接受過搏鬥訓練,你去不合適。”她又轉頭看向夏林:“隊長,我去吧,你讓我去。反正我還沒結婚,我不怕死,我去把證據帶出來,你相信我,我行的!隊長……”

“夠了!”

夏林低吼一聲。向晚一瞬間啞聲,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向晚,你是一名警察,從你上警校那天,就不停地有前輩告訴你,要理智,要冷靜,凡事權衡實際,不要意氣用事!可你看看,你現在是在乾嘛?我們是在玩過家家嗎,還能讓你討價還價?!”夏林語氣十分嚴厲,可看著這個年輕的戰友,他還是狠不下心多加責罰。

他明白他們的心情,他又何嘗不難過呢?

可眼下利刃當頭,是能讓他們猶豫難過的時候嗎?

他閉了閉眼,又轉頭看向安菁,放緩了語氣道:“小安,我知道你……”

“夏隊。”唐沅打斷他,“我說了,比起貪狼,我更容易接觸到黃誌高。還有,”她頓了頓,最終還是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我有辦法拿到東西後立馬傳回來。我不需要其他人的配合,我一個人去,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犧牲。”

夏林正準備勸她的話就這樣卡在喉嚨,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麵前的女孩素著一張臉,在燈光下的皮膚白得接近透明。她看上去不太健康,臉頰已經很瘦了,眼底掛著黛青,嘴唇上也沒有多少血色,本就清冷的麵容更顯疏離。

夏林清楚,在場每一個人都清楚,那都是她跟陸行風周旋這些年做出的犧牲。

健康,美貌,大好的前途……

為了打垮AEM,為了摧毀那些掩埋在光鮮亮麗表皮下扭曲的惡魔,她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們不忍心看著貪狼犧牲,可又如何忍心看著她飛蛾撲火呢?

可……

可,這場漫長而艱苦的鬥爭已經埋葬了太多生命。無數個家庭因此摧毀,無數個孩子失去了他的父親母親。這場仗他們已經打得太久了啊,久得屍橫遍野,久得血淚成河。

他們輸不起了,也等不起了。

夏林覺得自己卑劣極了。他承認,他動搖了。

唐沅見他們愧疚難受得無法自已的模樣,輕笑一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好了,你們該相信我,相信我會馬到功成。”

“提前恭喜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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