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沅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在他身上掃了一圈,眉目間那股子不屑和輕蔑銳利得很,是貴族看鞋底的一粒微塵,明晃晃地刺痛了圖巴的眼。
他最討厭這群自以為是的中原人!捧著幾本所謂的聖賢書,自以為高人一等。不過是他們柔然人的刀下魚肉罷了,憑什麼看不起他?!
唐沅笑著問左右:“咱們的安州城好看的公子少爺這樣多,卻有一隻癩皮狗非趴在我麵前想進我家的門。你們說,我要這麼醜的東西來乾嘛,惡心我的眼睛嗎?”
魏明俊帶頭大笑出聲:“可彆,主公!這麼個醃臢東西杵在那兒,往後我都不敢登您府上的門嘍!”
“就是!咱中原景致這麼好看,可不能被一隻蠻狗破壞了!”
“主公您可不能想不開!趕明兒咱就去煙柳巷子給您找兩個好看的相公,給您洗洗眼睛!”
“對啊,那煙柳巷子的相公爺兒多好看,身嬌體軟,可不比這玩意兒好上千倍萬倍?”
……
眾將士你一言我一句,直把圖巴說得連兔兒爺都不如。圖巴自詡為柔然第一勇士,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他本不是什麼鎮定沉穩的性子,唐沅他們的話簡直無異於引火索,直炸出了圖巴滿腔怒火。
他麵色一沉,眼神陰翳地盯著唐沅:“嘴皮子功夫倒利索,敢不敢出來跟我單挑決鬥?”
唐沅聞言,緩緩收起了唇邊的笑意,右手挽了一個漂亮的槍花,槍尖朝前直直指著圖巴,姿態睥睨:“有何不敢?”
圖巴當即掄起大錘,怒喝一聲,催馬就要上前。
他身後的副將直覺不對,見自家主帥衝動應戰,趕緊上前阻止:“將軍,中原人生性狡猾,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中了他們的奸計啊!”
圖巴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若對麵是千軍萬馬倒還得顧忌兩分,不過一個女人,難道我圖巴會怕一個女人?”
副將神色肅然:“將軍,戰場上最忌輕敵。中原既然敢叫一個女人掛帥,那她必然就有過人之處,您……”
圖巴揮手不耐煩地打斷他:“行了行了!論單戰,整個柔然都沒人是我圖巴的對手,中原那群軟腳蝦,哼!”
“滾一邊兒去,彆擋老子的路!”
圖巴一把把副將推開,雙腿一夾馬肚,馬兒立刻嘶鳴著朝前奔去。
唐沅見此,立刻提著長|槍催馬迎上去,眉目銳利冷然,如天山寒冰,透著刺骨的殺意。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眼見還有幾米就到跟前了,圖巴高舉起手中的大錘。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大錘砸下、眼前這小娘皮腦漿迸濺的樣子,滿臉獰笑道:“記住你爺爺的名字,下輩子夾著尾巴做人,彆再……”
一句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徹底凝固在了臉上。
“將軍!!”
柔然軍中傳來一陣驚呼,將官們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一幕,滿臉驚懼駭然。
圖巴神色間難得地露出了一抹茫然,脖頸處一片麻木,感覺不到痛,隻能看到鮮紅的血柱不斷噴濺出來,和著北境漫天的黃沙,在天空中下起一場盛大的血雨。
下一刻,他舉著鐵錘的右手不自覺地鬆開,大錘直直砸在他腦袋上,如一座小山般,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黃白的腦漿濺在枯草上,襯著溫熱的鮮血,為這方天地也染上了一抹豔色。
原來畜生的血也是熱的啊。
唐沅想。
她神色淡淡,還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樣子,沒有為圖巴的死掀起哪怕一絲多餘的情緒。
她打馬回身,眸光一一掃過前方不遠處的柔然軍,最前邊的幾個副將還沒從圖巴的慘死中回神,接觸到她的眼神,卻陡然一激,竟駭得往後退了數步。
唐沅聲音無甚起伏:“圖巴說得對,你們合該記住我的名字。”
“安州,蕭韞。”
她說。
西下的陽光把她身後的影子拉得很遠,長風獵獵,放肆吹著她身後的紅披,連同那副清冷眉眼,一齊刻進了在場所有人心中,成為了踏著金光祥雲的天神。
抑或從阿鼻地獄爬出的修羅。
作者有話要說:我雁某人回來啦!
謝謝所有等我、支持我的小天使!抱住你們一人一個大大的麼麼噠~
(づ ̄3 ̄)づ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陌爺不受5瓶;南喬桃夭3瓶;柒染2瓶;zy、煙江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