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犧牲的原配(10)(1 / 2)

滬城這邊早安排了人接應,唐沅一下火車,便看到一個長相儒雅的男人高舉著寫著她名字的牌子。兩人見麵寒暄後,男人把她的行李接過來,送她到一座地理位置優越的獨棟彆墅住下。

這個男人是她合作夥伴的助理。她想把生意做到滬城來,在宜城時那套就班底就有些不夠用了。宜新必須和一些新的品牌有所合作,保持高端市場優勢,才能在滬城站穩腳跟。對方的公司便是國外一個高端品牌,剛來滬城發展,希望能打開華國市場,和宜新的發展路線一拍即合。

當然,作為一個知名高端品牌,光是一個宜新並不能讓他動心。對方看中的是戚家在華國商界的勢力,這是唐沅和對方之間都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雖不打算接手戚家,但現成的資源麼,不用白不用。扯虎皮做大旗這種事,能做得滴水不漏也是一種本事。

戚家在滬城雖沒什麼根基,但人脈還是有一兩分的,唐沅安頓下來後,就開始著手選地址建商城。她在滬城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大把大把的銀子撒出去,很快就選到了合心意的地址,就位於市中心附近,人流量大,周圍正是在規劃中的商業街,地理位置再優越不過。

新商城在緊鑼密鼓地籌建中,唐沅也忙著在滬城打造一個自己的班底。先前宜城的那些大多數並不願意離開故土,何況那邊的生意也需要人照看著,許多管理層都□□乏術,唐沅就隻好在滬城就地選才。

這個時候的滬城已經有不少仿造西方學製建起來的高等院校,其中的金融管理類專業更是此類院校的熱門。唐沅扯著西南戚家的名義,把招聘廣告貼滿了高等學府的公示欄,更是在滬城最具影響力的媒體《滬報》上專門買了個顯眼版麵刊登招聘消息,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應聘簡曆就雪花一樣往宜新撲來。

為了保證招聘員工的質量,唐沅親自把關,主持招聘麵試,卻不想,在一眾求職人員裡遇到了一位出乎意料的來客。

莊彥書緊張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微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又時不時抬頭去覷對麵那位宜新老板的神色,試圖從中窺知麵前人的想法,儘快得到一個答案。

“莊彥書?”

陡然被叫到名字,莊彥書心裡一抖,雙手不自覺地在褲子上搓了搓,努力露出一個笑:“戚老板。”

唐沅把手裡的文件放下,抬頭注視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穿了一身舊式讀書人的淺灰色長衫,頭發卻剃成了新派人士鐘愛的偏分短發,襯著他清俊的眉眼,顯得十分乾淨利落,格外能讓人心生好感。

此刻他坐在唐沅對麵,緊張的心情一覽無餘,眉角眼梢都透著一股子初出茅廬的青澀。他看上去和這個時代千千萬萬的青年人並無什麼兩樣,渾身舒朗溫和的書卷氣或許能讓人高看幾分,卻也僅止於此了。

但隻有唐沅知道,眼前這個尚顯稚嫩的年輕人,會成為後世教科書上鼎鼎有名的人物。正是他,引領了那場將整個華國思想界滌蕩一新的思潮運動,將科學、民主與自由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發揚光大,自此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日後這個青史留名的傳奇人物,眼下還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為了雜誌的印刊費硬著頭皮四處求人,好巧不巧求到了她這兒。

唐沅指著桌子上他們送過來的樣刊,淡淡道:“我看了你們的樣刊,這本雜誌的受眾麵很窄,討論話題也不是時下流行,更沒有大師坐鎮保障銷售。如果我為了你們花了這個錢,很大可能這錢最後隻能打水漂。

“你知道,我是個商人。”

商人無利不起早,絕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意料之內的拒絕。

莊彥書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去,他垂頭艱澀道:“我明白的。謝謝戚老板願意跟我說這麼多,我……”

他正打算告辭的話還沒說完,卻又被麵前人打斷:“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把雜誌社掛在宜新名下。我不會為你們單獨出印刊費,但我可以供應雜誌社此後的一切運營開銷。”

莊彥書一下子愣怔在那兒,反應過來後,倏地瞪大了眼。

他呼吸有些急促:“您的意思是……”

他怎麼也沒想過會有人願意長期接管下雜誌社的運營開銷。正如唐沅所說,他們創辦的雜誌受眾麵小,常駐作者也多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人,雜誌每刊印一期都在賠錢,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更遑論找人長期注資?

他這次出來拉投資,表麵是打著用廣告交換資金的名義,但自家雜誌每期銷售多少他自己清楚,說什麼給人家打廣告,這話聽著他自己都臉紅。所求無非是遇上一兩個善心的老板,願意支持一下青年人的夢想罷了。

但夢想,又能值幾個錢呢?

他仿佛被一個巨大的餡餅兜頭砸中,最初的狂喜後,卻湧上一股缺乏真實感而生出的不安,他猶疑道:“那今後雜誌社的運營模式……”

唐沅明白他的顧慮,淡然道:“我們可以擬一份合同,宜新不會乾擾雜誌社的日常運營,以後寫什麼刊登什麼,還是由你們自己決定。”

莊彥書最後的顧慮也隨著這句話消失了,但更大的疑惑卻籠罩在他心頭。

這種幾乎是無償做慈善的行為,宜新圖什麼?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唐沅想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漫出了一點笑意,輕輕一歪頭,眨眼道:“圖我高興?”

莊彥書:“……”

ok,fine,您有錢任性。

瑪德仇富了。

才生出來的一點感激瞬間被這句話擊個粉碎,莊彥書心裡陡然升起對萬惡資本主義的悲憤,還有一絲淡淡的檸檬精的酸氣。

可與此同時,原本兩人之間的疏離隔閡卻也不知不覺地變淡消失,對這個一個小時前還素不相識的宜新老板,他心裡也生出了親近之感。

莊彥書又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辭。他還趕著回雜誌社去向其他人報告這個好消息,雜誌社變更到宜新名下後許多手續也得重新辦過,他們還得商量儘快擬出一份合同,把這件事白紙黑字落定到實地。

唐沅從二樓的玻璃窗往下看青年人清瘦的背影,到底是年輕,就算再怎麼竭力遏製住心情,那股子雀躍輕鬆還是不自覺地透出來,在來往的行人中自成一道風景,瞧著就讓人心生愉悅。

這是華國的年輕人啊,肩上擔著未來和夢想,擔著世間浩然正氣,也擔著清風明月,楊柳依依。

她止不住地微笑起來。

1088困惑地問她:【為什麼要直接出錢投資雜誌社?投資莊彥書這個人不是更好嗎?】

世界線中,莊彥書這個雜誌社壓根就沒能辦得起來,勉強維係了一年多就因資金困窘被迫倒閉,後來莊彥書就離開滬城,漂泊不定數年,才遇見了此後的半生摯友,掀起了那場改變了後世華國的思潮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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