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過碧茗提供的抑製劑後,莉莉絲看起來好了很多,連呼吸都平穩不少。
她和她的兔子陷在被褥裡,眼角微紅,沉沉地睡了過去。
碧茗和妮娜關掉了帳篷裡的燈,一齊走到外麵。
營地的沙發上,兩個哨兵一坐一站,銀色頭發的那個神色從容,黑色頭發那位掛著嘲諷的笑意。
碧茗暫時想離這些危險生物遠一點,便建議妮娜:“我們也回帳篷待著吧。”
妮娜應了聲好。
碧茗折身時,不遠處抱臂的黑發少年回頭發現她,鴉黑色的眸子眯了起來——
就像發現了獵物。
“等等,愛格伯特。”他的步伐並不快,隻是聲音仿佛裹在了大小姐敏感的耳周,掀起空氣中細微的震顫。
“弗納爾......”大小姐警惕地瞪著對方,剛才他一回來的樣子讓她有些不安,“你想乾嘛?”
“找你有點事,能過來一下嗎?”他在離她還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隻是高挑的體格和勁瘦的腰線讓他散發出了強烈的男性荷爾蒙。
而身材纖細的金發少女隻能微微仰頭,眉頭輕皺:“你可以在這裡說。”
肖恩審視著麵前的——死對頭家的繼承人,忍不住想:她到底是哪裡吸引了自己?
任性,愚蠢,不明事理。
是那雙碧藍色的,像是寶石般晶瑩剔透的眼嗎?
還是那雙花瓣般柔軟的,時刻會吐出尖銳言辭的嘴?
抑或是那具剛剛成熟的,發育飽滿而充滿罪惡的女體?
他找不到答案,但他確確實實在被莉莉絲的信息素誘發出情/欲的瞬間,滿腦子都是金發少女的眼鼻唇耳,還有她平日裡帶著一絲諷刺的腔調。
“也行,愛格伯特,”黑發少年垂眸,語氣冷靜,“我想跟你借個東西。”
大小姐抿唇,隻覺得他狗嘴裡恐怕吐不出好話:“你說。”
“我受到了一些糟糕的,精神方麵的影響,需要你提供小小的幫助。”
“信息素的影響?”
“還有混亂的精神波動,所以我現在有點紊亂。”
金發少女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言辭中的真假。
“說直接點,你要什麼?”
“噓......”他離她越來越近,唇角輕勾,微涼的吐息在她耳側曖昧徘徊,“真的隻是小小的幫助。”
下一秒,他一手按在少女的肩上,另一隻手在把她肩頭猝不及防的鴿子拎了起來。
“你乾什麼?!”大小姐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羞惱地睜大了眼。
而小胖鴿也辨認出了自己這位仇人,嚇得直接炸毛了:“咕咕(壞人)!”
然後肖恩把鴿子放在了懷裡,手掌覆蓋在它的頭頂:“好了,借用一下,待會見。”
被奪走精神獸的大小姐睜大了眼,終於反應過來,幾步追了上去:“等等,你還給我......”
“我有點不舒服,需要它的幫助。”肖恩把這隻小東西按在了懷裡,平靜道,“它可以讓我擺脫討厭的信息素味道。”
精神獸和主人是通感的。
金發少女看著他托著白鴿的手,隻覺得熱意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但無論她怎麼推搡對方,都沒辦法把自己的鴿子拯救出來。
“愛格伯特,彆那麼小氣。”黑發少年邊走邊應付著她,“你知道哨兵精神不穩定,後果很嚴重吧?”
“那你也不可以拿我的精神獸......這樣做......”她發現自己那隻小胖鴿正躺在對方的胸膛處瑟瑟發抖。
“就一分鐘,我馬上還給你。”他輕而易舉地製住想飛出去的蠢鴿子,彎了彎唇。
“你......無恥。”大小姐瞪著他的眼眸都帶著水霧,眼角因為怒氣而微紅,肌膚泛起了一層薄粉。
“非常感謝你的誇獎,”肖恩盯著她,手指卻緩慢地撫摸著白鴿的羽毛,就像在摩挲著愛人的肌膚,“不過我猜它不是這麼想的。”
大概是身上的手指力道太舒服,本欲開溜的小鴿子慢慢不動了。
碧茗則感覺自己的身上像是被什麼輕柔地掠過,微涼的觸感讓她脊椎處好像有電流騰起,癢得她渾身發顫。
“彆摸了......”
“什麼?”
“彆摸它......我......我不喜歡。”
“可它看上去很喜歡啊,而且很乖。”肖恩勾著唇,指腹在鴿子的身體上遊移,力道適中,擦過鴿子身上不同穴位時,帶著讓人戰栗的魔力。
縱然百般抗拒,少女也必須承認,肖恩的手指實在過於靈巧。
她看著那隻在死對頭手指按摩下從戰栗抗拒到逐漸放鬆,再到趴在上麵裝死的蠢鴿子,不由得咬緊了嘴唇。
真是一隻好逸惡勞、貪圖享受的精神獸——
不就是按摩嗎?
就這麼屈服......一、一點也不像她。
最後,肖恩成功地用這隻沉浸在高級按摩中的小肥鴿,把死對頭拐到了自己身側,兩人一邊吵吵鬨鬨,一邊不知不覺坐在了營地中央的沙發上。
讓黑發哨兵煩躁的草莓味信息素,也被大小姐身上淡雅清新的體香衝散了。
坐在沙發另一側,盯著通訊器處理實驗室問題的阿諾德挑眸,在看到碧茗之後,原本擰著的眉也稍稍鬆開。
他倒不會被信息素影響,但是,他有審美。
有些時候,賞心悅目的東西是可以驅散煩惱的。
失去了半天探索機會的哨兵們,在大小姐強忍著惱怒和羞怯的聲音,以及淡淡的蒼蘭香氣裡,感受到了久違的愜意。
而阿諾德唇角輕微的揚起,也被直播球記錄了下來,引起觀眾的揶揄:
【沒看錯吧,這冰山是化了?】
【我蹲了三天三夜都沒看到過阿諾德笑過,憑什麼!】
【我不相信,博士怎麼會對大小姐感興趣?】
【不需要太多理由,女四讓他放鬆,他就笑了唄。】
實質上,阿諾德也確實沒有察覺到自己情緒的變化。
隻是那邊兩人旁若無人的小學雞吵架實在太有趣了,尤其是有著一隻拖後腿、經常暴露主人真實情緒的蠢鴿子在,大小姐甚至沒辦法把它從肖恩掌心拉出來。
“它喜歡我。”肖恩抱著鴿子,就像打了勝仗一樣,臉還是紅的,眉梢裡卻透出了些許意氣飛揚,“愛格伯特,你就承認吧。”
“閉嘴。”金發少女撐挺直了背部,恨鐵不成鋼地揪著小鴿子的尾羽,“再不回來,我就揪掉你的羽毛了。”
“咕......”肉團子嚇得縮了一下,隨即乖乖地滾回了主人的手裡。
扒在肖恩胳膊上的蠍子晃了晃帶毒液的尾,似乎在頗為不舍。
小鴿子咕咕唧唧地扇了扇一邊的羽翼,也做出“拜拜”的樣子。
關係好到它們的正主都愣了。
須臾,肖恩精致的臉龐紅得就像染了一層霞光,笑意漸濃:“愛格伯特......”
“停,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金發少女垂眸,避開他濃熱的視線。
幸好,營地外圍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刻的尷尬。
是忽然加劇的風聲,還有少女急促的低泣。
“救......救命......”
碧茗:......?
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經曆了一場時光倒流。
很快,切西婭一邊哭,一邊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
黑發少女癱坐在地上,姿態狼狽,眼睛哭得紅腫。
好在這次沒有出現爆炸般的信息素,看上去不是結合熱。
在場三人都放下了心,才開始細聽切西婭在說什麼——
“我被毒蛇咬了,他們把我立刻送回來了......阿諾德,救救我......”
阿諾德從沙發上起身,朝她走去,看了一眼她的傷口:“這是銀蝮蛇的咬痕?”
“我不知道,我現在整隻腿都麻痹了......”切西婭死死地咬著唇,眼裡後悔不已。
自從上一次假摔被肖恩識破後,這一次她狠下了心,在銀色小蛇遊過來的時候沒有逃跑,被咬了一口之後果然失去了行動力。
她本以為犧牲這麼大,那三個男人多少也有點表示吧?噴個藥,背一背她,再不濟安撫兩句,這樣自己至少能收獲到一些互動鏡頭。
至於危險......她想到被毒蟲咬傷過的碧茗,心裡有些不以為然。反正這些哨兵神通廣大,肯定有辦法救她的。
她也不信節目組會不管她。
結果傷口迅速發紫,哨兵們的反應讓她整個人都麻了——
“十分鐘。”菲尼克斯盯著她,說了個時間,“沒有解毒劑的話,你隻能活十分鐘。”
唐和克裡斯蒂安也湊過來看了看。
最可恨的是那個唐,他居然還笑了一下:“你怎麼這麼蠢,居然敢穿裙子過來?”沒心沒肺的樣子,仿佛根本不記得給她發過好感短信一樣。
“送去給阿諾德看吧。”克裡斯蒂安沉吟道,“不過我不確定他現在的位置。”
“還是送回去營地好了,那裡有應急的醫療用品。”唐提議道,小酒窩看上去可惡至極,“就是特斯黛會嚇壞吧?”
切西婭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想彆的女生是什麼反應?
最後,克裡斯蒂安動用了他的能力,讓切西婭瞬間出現在了營地。
在看到營地正中央的長條沙發上,有一個銀發男人的身影時,切西婭真的有點想哭了。
“快救我......”她顧不上旁邊還坐著她最討厭的“情敵”,匆匆求道。
碧茗看她姿態狼狽,也歎了口氣,本想去扶人,後麵又怕對方因為自己的動作,導致毒素擴散,隻好暫緩了動作。
切西婭卻覺得和肖恩並肩坐在沙發上的碧茗正在俯瞰著自己,心裡更覺羞辱。
隻是她沒有說出來,而是焦急地等待著阿諾德的回應。
“稍等。”阿諾德也沒有辜負切西婭的期盼,“我去做一份針對銀蝮蛇的解毒劑,大概五分鐘。”
碧茗則在心裡想,切西婭是不是忘了,節目組的直播球上還有一個緊急求救鍵呢。
不過請來的救助人員能不能解毒,會不會耽誤時間,這就說不準了,所以找阿諾德確實是最優選。
她沒料到的是,不久後,自己就親身體驗了這個功能。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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