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婆家早就沒人了,娘家更是不待見這個出嫁女,所以無奈之下生產隊隻能把之前已經塌了的房屋修整了一番讓對方繼續住著。
這老瘋子的丈夫姓左,在她沒瘋之前大夥兒都叫她左嬸子,左嬸子回到村裡後也不上工乾活,每天都在村裡轉悠,看見誰家的小娃子在外麵玩兒,她就會衝上去抱著叫自己兒子的名字。
有時候是大兒子的名字,有時候是三兒子的名字,漸漸地,被她嚇過的孩子多了,村裡人也開始防備她了,時常抓住家裡不聽話的小娃子用老瘋子來嚇他們。
可也有人看她可憐,所以每到分糧食的時候,有些人便偷偷的放一小袋在她門口,心善的人總是有的。
左婆婆就這麼瘋了很多年,去年春天差點沒挺過去,還是過來看她的外侄兒發現後給救了回來。
自那以後左婆婆便很少出屋子了。
“我都快一年沒見著她了,”吳梅說完後突然停住腳,“你先過去,我去找點菜。”
中午就讓小姑子他們在家裡吃了。
說完,吳梅便去了小菜地裡。
文澤才看了眼不遠處的田家院子走了過去。
幾個孩子圍在田母的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院子裡的左婆婆,左婆婆看著他們,滿是皺紋的臉微微一動,看著有些恐怖。
曉曉往田母懷裡鑽了鑽。
“左婆婆,您找我?”
將鋤頭放在牆角處,文澤才先是對曉曉和田母笑了笑,然後提了根凳子坐在左婆婆的對麵。
左婆婆一見到他,趕忙從兜裡掏出了五張一角的錢,她枯瘦的手一把抓住文澤才的手腕,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期盼,“算、算算。”
這是算她兒子還在不在,在,又在哪裡,不在,又埋在哪裡。
文澤才也沒接過那錢,而是用另一手握住左婆婆冰涼的手。
“文婆婆,您把這個拿到手裡,然後撒在地上,我就能看出來了。”
說著便將那三枚銅錢放在左婆婆的手心。
田母聞言伸長了脖子看著。
左婆婆有些呆愣地看著手裡的銅錢,然後抬眼看向文澤才。
文澤才比劃了一番後,左婆婆才顫抖著手照做了。
叮.......
三枚銅錢同時落地,卻隻發出一道響聲。
文澤才看著卦象,嘴角上揚,“左婆婆,你這是上卦,且初爻朝東,意味著你最親的血脈並沒有離世,反而有了一番大作為,再看這。”
說著文澤才指了指三枚銅錢的位置,“三枚方向合一,且麵爻相同,這是說你找的那人也在找你,再看這枚爻朝東,與這六爻交加,說明你們二人即將重逢,我看不出一個月你便能見到你想見的那人。”
左婆婆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幾枚銅錢,其實文澤才說了這麼多,她大多都是聽不懂的,可最後一句她卻記住了。
“真的?一、一個月三兒就回來了?”
眼看著左婆婆落淚的田母心裡急得不行,村裡人都知道左婆婆能活這麼久,無非就是為了見一見自己的三兒,眼下文澤才給她算的是不出一個月便能與親人見麵,那要是算錯了呢?那左婆婆還不得氣死!
“卦上是這個意思,”文澤才點頭,隨後他將抽出四角錢還給對方,“我隻收一角,剩下的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