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陪楊豔菊上山的幾個哥哥裡,楊大哥是最不願意的那個,他年齡最大,也最成熟,楊豔菊說話說半截,也不說全,半夜讓上山就上山,他明兒還有一堆活兒呢,誰願意折騰啊。
可楊老二和楊老三都去,他不去爹娘又說他的不是,所以跟著上去後,結果碰上這麼尷尬的一幕,楊大哥向來是不喜歡看熱鬨的,覺得不管是偷人好還是人家夫妻找刺激好,現在揭開人家都不是好事,可偏偏他有個愛看熱鬨的妹妹。
被趕下山去村裡找人的楊大哥很心累,他一點也不想找人,況且這大半夜的,連狗都睡了,能找啥人?難道去敲門嗎?
擾人清夢這事兒楊大哥做不來,所以他直接回了楊家。
結果楊大嫂居然沒睡,正坐在堂屋裡等他們回來,因為怕楊老太太說浪費,所以也沒點油燈。
“咋你一個人回來?”
丈夫的腳步聲楊大嫂再熟悉不過了,她起身點好燈,問道。
楊大哥歎了口氣,將山上的事兒說了,最後歎一句,“這不是下瞎折騰嗎?”
說完卻沒聽見楊大嫂回話,還沒等他回頭,就聽見楊大嫂猛拍他娘的房門,“娘!有人在後山偷人!二弟妹三弟妹!有人在後山偷人!”
楊大哥:.......
於是在楊家幾個最愛看熱鬨的女人幫助下,村裡一大半人都醒了,然後舉著火把上了山,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個場景。
被吵醒的田隊長看著麵前還在扭打的楊豔菊和□□裸的何玉蘭,直接背過身大聲吼道,“把人都抓住!何知青的衣服穿上,下山!”
男人們都默默地轉過身,手腳顫抖的楊大嫂去給何玉蘭穿上了衣服,完了完了,小姑子的丈夫偷人了,他們楊家的倒大黴了。
見到人群往村裡走,文澤才趕緊拉了把趙大飛,兩人彎著腰躥出林子,然後跟這在了大部隊後麵。
村民甲回過頭便看見他們,他抓了抓腦袋,“你們兩啥時候來的?”
文澤才麵不改色,“我們和你們一起來的。”
村民甲一臉疑惑,“是嗎?我後麵還有人嗎?”
趙大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聽說有一種病,就是在沒有光的時候看不見人,我瞧你有些像。”
聞言,村民甲一臉驚恐。
現在天還未亮,可村裡人都來到了大壩上,文澤才找到牽著曉曉的田秀芬,曉曉這會兒正打著哈欠,她人小,根本不知道大夥兒為什麼都聚在大壩上。
“被吵醒的吧?”
文澤才彎下腰將曉曉抱起來,“靠著爹睡吧。”
曉曉實在是困,睡意濃的她對文澤才的懼怕更少了,她乖乖地靠在文澤才的肩膀處,小小乖乖的一團,文澤才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田秀芬看了眼被綁著的趙愛國以及抽抽噎噎的何玉蘭,“這就是你去後山看的戲?”
文澤才有些尷尬,“我沒看,就躲在後麵等著抓人,楊同誌這幾天對你這麼照顧,我也得送她一份禮不是。”
這照顧兩個字文澤才是加重了語氣的,田秀芬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反話。
她咬住唇,沒再說話而是看向大壩中央。
大夥兒正對著趙愛國和何玉蘭指指點點的,而楊豔菊則是抱著兩個孩子大哭。
田隊長聽得腦門痛,“好了,現在說說吧,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愛國看了眼眼淚巴巴的何玉蘭,張口就來,“是她勾引我的!”
一聽這話,楊豔菊力氣又回來了,她指著何玉蘭破口大罵,“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娼/婦不正經!我們家愛國多正經的人啊,我呸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何玉蘭也沒想到趙愛國居然反咬自己一口,她一把推開楊豔菊,冷笑道,“你以為趙愛國是什麼東西,他就是這麼一個男人,早在你們沒結婚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要說娼婦,你才是呢!”
“你以為你一個鄉下姑娘,大字也不認識幾個,趙愛國能喜歡你?能和你結婚?還不是為了少乾活兒,你以為你是誰啊,天仙嗎?”說著何玉蘭就衝著楊豔菊打了一巴掌。
楊豔菊瞪大眼,“你還敢打我?”話畢又打了回去,很快兩個互相抓頭發的人便糾纏在了一起,旁邊幾個身板結實的婦人趕忙上去把人分開。
何玉蘭吐出嘴裡的頭發,看著趙愛國大罵道,“趙愛國,你就不是個男人!”
隨後又看著田隊長,“現在是新時代,我和趙愛國你情我願,隊長,你要是想違法把我沉河我也沒話說,不過趙愛國也得和我一起死!不然誰也彆想好過!”
最後這句話她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趙愛國臉色大變。
楊豔菊更是激動,“你還有臉拉著愛國下水,你死也是罪有應得!”
“好了閉嘴!”
田隊長大吼道。
曉曉被嚇得抬起頭,文澤才想了想後還是和田秀芬先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愛國和何玉蘭的事兒太刺激楊豔菊了,一直到開會結束她也沒把文澤才對她說的話供出來。
“趙愛國不能做老師了,他和何玉蘭得去街上遊街三天,然後坐一個月的牢,至於楊豔菊她也不離婚,反正就覺得趙愛國沒有錯,錯的都是何玉蘭。”
天剛亮,趙大飛便過來將壩上的結果告訴文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