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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文澤才叫住邱大嫂, 邱大嫂連背簍都不願意要了。

“這幾塊抹點鹽做成風肉,這一塊今兒晚上做成回鍋肉請爹娘他們過來吃飯, ”說完文澤才又拿了一塊後腿肉, “這個等吃完飯後讓娘拿回去。”

田秀芬看了眼麵前的豬肉,“這肉不會有問題吧?”

畢竟是邱隊長家送的, 田隊長常說那人不是好東西,田秀芬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不會, ”文澤才讓她放心,邱隊長的事兒還沒完呢。

晚上, 蘇蘭蘭和田母還有田秀芬在灶房做飯,吳梅看著幾個孩子, 而幾個男人則坐在院子裡說話。

“今年比去年熱多了,”田隊長連旱煙都不想抽了, 直接灌下好幾口涼茶。

田建國手裡拿著蒲扇,蒲扇是田隊長自己做的, 文澤才手裡也拿著一把,幾個小的就像不知道熱似的,還在跑跑跳跳。

“看這樣子還要熱上兩個月,”文澤才說著也喝了口茶。

“現在莊稼都收了,就是天熱也不會有事, 隻是這田地要翻出來,不然明年不好種莊稼。”

村裡隻有三頭牛,而且兩頭還是牛崽兒,全靠一頭支撐著, 為了不把牛累得太狠,田地有三分之二都是村民給翻出來的。

“這麼熱的天翻地,李村醫怕是要忙活了。”

可不,這大熱天中暑的不是沒有。

“還拿做什麼!吃都吃了,還帶著走,像什麼話!”

田家人走時,田母將田秀芬遞過來的肉給推了回去,一旁的吳梅看著那塊肉咽了咽口水,彆說懷孕了,就是沒懷孕她也想吃肉啊!

“娘,您就接著,不然我就親自給您送過去,”文澤才擋在田秀芬麵前道。

田母這才收下了,文澤才一邊關院門一邊抹了把汗,“我小時候看親戚們塞禮,那互相推搡的勁兒和那勝過吵架的大嗓門讓我記憶深刻。”

田秀芬笑看著他,“你是沒瞧見更厲害的。”

“有多厲害?”

“能把衣兜都得扯破咯。”

文澤才嘖了一聲,臉上全是佩服,“以後你記著,誰要是給咱們曉曉東西,儘管接住,彆搞那套謙讓勁兒。”

虛偽得很,最後還不都收下了。

“就像你今兒收邱大嫂送過來的肉一般?”

文澤才聞言清咳一聲,“我去看看曉曉。”

說完便進了屋子,田秀芬抿嘴一笑。

邱隊長回來時便拉著邱大嫂問,“收下了?”

“收下了,笑眯眯的,”邱大嫂想了想又道,“但是瞧著模樣,好像不知道咱們家裡發生的事兒,你說會不會是彆的東西?”

邱隊長皺起眉頭,他來回走了幾步,“再看看。”

通知書怎麼著也得八月底才來,文澤才也不著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倒是其他知青個個魂不守舍,乾活兒也沒什麼力氣似的,看得周春華和田隊長火氣蹭蹭地往上竄。

這一著急,一上火,田隊長便召開了知青批評會,文澤才倒是沒去,畢竟他雖然是知青,但是每天□□分的工分都擺著呢,沒偷懶,更沒想東想西的。

“文哥!”

趙大飛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文哥,我有誰求你。”

文澤才讓他坐下說,“什麼事,說。”

趙大飛又扭捏了,他臉上帶著紅暈,磕磕絆絆道,“想、想請文哥幫我說親。”

文澤才:“.......我看你這麼慌慌張張的,還以為惹出什麼事兒了呢。”

趙大飛重咳一聲,“這不是激動嘛。”

“是陳家姑娘吧。”

既然不是急事,便也不著急了,文澤才倒了兩碗涼茶出來。

“文哥就是文哥,雲紅她應了我,”趙大飛又是高興又是激動,“我也沒有親人了,文哥,文嫂是最親的,所以想請你們幫我說親。”

“這當然沒問題,”文澤才坐下,看著趙大飛臉上的紅光,“說親就明兒去,至於結婚你覺得這個月的二十八怎麼樣?”

“二十八是什麼日子?”趙大飛疑惑道。

“二十八那天子土畢吉開赤,是肥日結婚嫁娶的好日子。”

“就那天了!”

說完,趙大飛又嘿嘿笑道,“我第一次結婚,也沒啥經驗,這婚前婚後的瑣事還要請文哥文嫂幫忙,這是我的心意,文哥可得收下。”

說完,便遞給文澤才一個紅包,用紅紙包的。

文澤才也沒客氣,這是習俗,到時候給趙大飛禮錢的時候加進去就是了。

“這事兒你放心。”

田秀芬接這活兒也是第一次,田母知道後過來幫他們理單子,一切弄好後,田秀芬第二天穿著一身新衣服去了老巷子。

趙大飛就在文家等著消息,沒有一刻是坐下來的。

“你彆亂晃行嗎?”

文澤才頭疼地放下筆,趙大飛歎了口氣,“我控製不住的。”

“陳家姑娘既然已經應了你,就不會有問題,你擔心什麼?”

“萬一呢,”趙大飛心裡沒底,“萬一她改變主意了怎麼辦?”

文澤才恨不得給他一巴掌,“這事兒姑娘能隨便應嗎?”

趙大飛抓了抓臉,“也對啊。”

“你.....”

“澤才,有同誌找你!”田母的聲音從院子外傳來。

文澤才起身出去,趙大飛想了想也跟著出去了。

“哎喲文兄弟啊,這次總算沒找錯人,”甘建華臉上全是汗水,背心都被汗水打濕了,“我之前找到李家溝去了,那裡也有一位文知青。”

“是嗎?甘大哥快進屋坐,娘,您今兒就在咱們家吃飯吧,”文澤才這話的意思田母一聽就明白了。

“沒問題,”田母笑眯眯的。

而甘建華這才知道為自己帶路的居然是文澤才的丈母娘。

“哎喲,這是大娘啊!”

甘建華趕忙將手裡的東西遞給田母,“大娘,這初次見麵也沒帶啥東西,請收下。”

又是白糖又是麥乳精的,還說沒帶啥東西。

文澤才看了他一眼,等進了堂屋後,甘建華笑眯眯的道,“文兄弟啊,你算得可真準,我爹聽進去了話,沒和那陳姨多接觸了,前幾天還真遇上一位姨,這不,我拿著兩人的八字過來,請文兄弟算一算。”

說完,便從襯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文澤才,文澤才看完後,點頭,“命定之人。”

甘建華臉上的笑容更甚,“有文兄弟這話,我就放心了。”

說完又聊起其它事兒,文澤才也句句都接著,直到甘建華說起正事,“說起來,我還有一件事請文兄弟幫忙。”

“甘大哥請說。”

甘建華看向趙大飛,趙大飛摸了摸鼻子正要出去,文澤才便笑道,“他是我的小徒弟,嘴巴嚴實著呢,甘大哥儘管放心。”

趙大飛瞪圓眼睛,啥?好好的兄弟現在成了長輩了??

文澤才陰森森地看著趙大飛,“大飛?”

“是是是,師傅,我嘴巴嚴實著呢。”

趙大飛機靈得應著。

“原來是這樣,”甘建華點頭,隨即正了正臉色,“我嶽父家裡這幾天不怎麼太平,也不知道招惹了什麼東西,想請文兄弟幫忙算算。”

文澤才問了方位,以及他嶽父嶽母的生辰後,扔下銅錢用手一連,“重喪死氣,這是招惹了陰間的東西,不該我管,你應該去找管這些東西的人。”

甘建華一愣,“文兄弟的意思是找道士?”

文澤才笑了笑,“各司其職。”

甘建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頭,“也對,文兄弟可以人選?”

“沒有,”文澤才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我討厭道士!”

甘建華還是第一次看見文澤才這模樣,他好奇地看向趙大飛,趙大飛眼珠子一轉,低聲道,“我師父小時候被小道士扯了jj,所以咳咳你懂?”

“哦哦我懂我懂。”

甘建華憋住笑,連連點頭。

“說什麼呢,”文澤才臉黑漆漆的。

“沒有沒有,哎喲我聞見飯菜香了!”趙大飛說著便起身去了灶房,幫著田母端飯菜。

田秀芬一回來便聽見堂屋裡有陌生人的聲音,再看灶房上方冒著煙,她走進灶房,田母一見她便笑問道,“成了嗎?”

“成了,”田秀芬點頭,看了眼堂屋,“誰來了?”

“不認識,不過出手大方,姓甘。”

“甘?”田秀芬一愣,隨即記起了,“馬書記的上司啊。”

“啥?!”田母手裡的碗差點掉地上,她急忙走到田秀芬的麵前,“是個當官的 ?”

“是,不過他來找文哥肯定是私事,娘您可彆到處說。”田秀芬叮囑著。

“我懂我懂,哎喲,真看不出來,”她還以為是書店老板呢。

甘建華在文家吃完飯便離開了,趙大飛得知事兒已經定下後,臉上的傻笑就沒停下過。

文澤才站在他麵前,“大飛,我剛才可不是說笑話,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

趙大飛一愣,看了看文澤才,又看了看田秀芬她們,最後直接跪在文澤才麵前,“師傅。”

文澤才微微一笑,“我傳你相術,所以你先跟著我識字。”

命術不是文家嫡親是不能傳的。

“識字 ?”趙大飛雙眼一亮,他不是傻子,現在高考恢複了,以後文盲都闖不出啥,“多謝師傅。”

雖然好好的兄弟成了長輩,可趙大飛卻不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吃虧。

趙大飛與陳雲紅定親的事兒很快便在村裡傳開了,大夥兒都覺得趙大飛瘋了,居然會和一個地主家的姑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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