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芬一愣,“不會吧,他已經考上了,不會跑的。”
“呸,”田母一瞪眼,“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都回城了誰還願意來這個鬼地方。”
曉曉站在她們腳邊一臉疑惑,“姥姥,什麼叫鬼地方,我們這裡是鬼地方嗎?”
田母:.......
田秀芬微微一笑,彎下腰將曉曉抱起身,“彆聽你姥姥瞎說,咱們這裡山清水秀的,是好地方。”
曉曉連連點頭,田母看著她們母子二人微微歎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許多人的說話聲,田隊長走出去一看,樂了。
“跑啊,你們不給我一個解釋,就永遠都彆想回城!”
隻見文澤才與幾個衛兵站在最前麵,他們身後站著的都是村裡不見了的知青,田母偷偷數了數一共有八個人。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看田隊長。
“田隊長,看看,這都是你們生產隊的吧?”
一個衛兵指著那八個人問道。
田隊長點頭,“一個沒少,謝謝了。”
“謝什麼,”衛兵微微一笑,“還是咱們新隊長腦子好,知道這些知青穩不住,這不老早就讓咱們在縣城車站把守著,這幾天沒少抓。”
原來不隻是他們生產隊的知青跑,其他幾個隊也有知青跑。
送走衛兵後,田隊長黑著一張臉將那八個人叫到大壩上大罵了一頓,罵得他們頭不敢抬,話不敢回才放過。
晚上文澤才他們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裡泡腳,一個大木盆,裡麵裝上半盆熱水,六隻腳就這麼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特彆和樂。
田秀芬想起田母擔心的事,她看向文澤才,“我娘害怕你跑了。”
“跑?”正在逗曉曉的文澤才轉過頭,臉上還帶著茫然,“跑去哪裡?”
曉曉一聽這話連忙道,“姥姥說你要回城了,就不來咱們這個鬼地方了,可我娘又說咱們這裡是好地方。”
曉曉一句話就把田母給賣乾淨了。
田秀芬哭笑不得,文澤才聽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著,“娘可真有意思。”
倒沒說跑不跑的事兒。
夜裡,文澤才咬住田秀芬的脖子,狠狠地用力著,田秀芬眼角緋紅,紅唇微張咬住自己的手。
“你怕我跑嗎?”
鬆開口後,文澤才田秀芬翻了一轉,從後麵使勁兒,一隻手順勢放在她的細腰,另一隻手則是抓住她的豐盈,“怕嗎?”
田秀芬一句話都說不出,他們是草房,壓根不敢叫出聲,就怕把曉曉惹醒了。
她一直沒回答,文澤才便“翻來覆去”地追問,直到田秀芬倒在床上不知死活的時候,她才“嗯”了一聲。
終於得到答案的文澤才滿意了,他嘴角微勾,伸出手摸了摸田秀芬的濕發,“你這麼聽話,我就再獎勵你一次。”
田秀芬:......
於是隔日田母過來時,田秀芬還在床上躺著,她聽見田母的聲音後趕忙穿上衣服打開房門,這時田母已經來到堂屋了。
一看田秀芬嫣紅的臉蛋,田母便明白了,“你還沒起呢?”
田秀芬臉爆紅,“有、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田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鬨得自己老臉一紅,“那啥,坐著說話吧。”
兩人坐下後,田母四處看了看,“澤才和孩子呢?”
田秀芬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出去了,我沒問去了哪裡,應該是遛彎去了。”
現在地裡沒啥活兒,上午不那麼熱,所以文澤才時常帶著曉曉出去走。
誰知田母聽到這話卻急了,“啥?你沒問人去了哪裡?”
“沒、沒問,怎麼了?”
田秀芬被田母嚇一跳。
田母哎喲一聲,她指著田秀芬,“我就說你怎麼沒起床了,那小子一定是計劃好了,把你弄得下不了床,然後就帶著孩子回城去了!我苦命的女兒喲!”
田秀芬:......
剛帶著曉曉回來便聽見這話的文澤才:.......
曉曉看了看文澤才,又看了看背對著他們哭的田母,“姥姥,你哭啥?”
田母一怔,轉過身就對上文澤才那張布滿尷尬的臉。
“.......那啥,我家耗子死了,真是可憐,我先走了。”
田母像是被人剪了舌頭似的,很久才說出一句讓文澤才不知道怎麼回的話,跑了。
田秀芬掩住嘴直笑,曉曉跑過去抱住她,文澤才無奈地搖頭,“娘真是......”
腦子裡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為了讓田母安心,文澤才將自己的打算與田秀芬說了。
田秀芬心跳加速,看著文澤才,“我們一起去城裡?”
文澤才點頭,“當然了,你們是我的親人,我怎麼舍得丟下你們自己走。”
“可、可是你住學校,”田秀芬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城裡啥都東西都貴,你還要讀書,還得交幾年的學費,我不去,曉曉跟著我你放心吧。”
文澤才笑著伸出手摸了摸田秀芬的臉,“安心,我知道分寸的,既然把你們帶到城裡,我就不會住學校,學校的飯怎麼比得上你做的,你不怕我餓瘦了?”
田秀芬臉一紅,瞥了眼身旁看著他們的曉曉,趕忙將文澤才的手拉下來,“咳咳,孩子在呢。”
文澤才將曉曉抱在懷裡,“曉曉,跟我爹去城裡讀書怎麼樣?”
“去城裡讀書?”曉曉揚起腦袋,“城裡也有很多小朋友嗎?”
“當然,而且城裡很多車,你最喜歡看的自行車到處都是,還有四個輪子的車。”
“四個輪子的車?”曉曉的眼睛亮極了。
“是啊,很多很多........”
得知文澤才要帶著田秀芬她們走,田家人都很高興,田母拍著胸口,“家裡的事兒你們都彆擔心,我每天過去給你們打掃,那雞我也喂著,等你們回來蛋什麼的也有。”
“那就麻煩娘了,蛋不能久放,還是留著給大嫂坐月子的時候吃的,”這也是文澤才和田秀芬商量的。
吳梅一愣,“給我吃?”
田母看了她一眼,想到這些日子對方也算安分了許多,便笑道,“行,看看你小姑子他們,多想著你啊,以後可得好好過日子。”
自從上次那事兒發生一直到現在,田母總算和她說了這麼長的話,吳梅眼圈一紅,連連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聽彆人胡說八道了,建國,你信我。”
田建國尷尬地看了眼對麵的文澤才他們,然後點了點頭,都這麼多年的夫妻了,現在吳梅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對方能改,他自然能包容。
離開學的日子不遠了,而且還得去找房子,所以文澤才決定過兩天就離開。
“就帶幾件衣服,其餘的不用帶。”
深知帶得再多最後也用不了的文澤才叮囑著田秀芬,田秀芬看了看放錢的櫃子,“咱們的錢不多。”
文澤才摸了摸鼻子,“我會出去賺錢的。”
總不能坐吃山空。
田秀芬皺起眉頭,“外麵看得緊,你不怕啊?”
文澤才低笑,“擔心我?”
田秀芬踢了他一腳,“說正事呢!”
“放心吧,”文澤才躺在床上,“不出三個月便有新政策下來,到時候沒考上大學的知青也能回城了。”
“真的?”
田秀芬趴在他的身上。
文澤才直起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煮的。”
既然已經定好日子了,田秀芬也不再猶豫,把出門的行禮收拾好後,她便去找周春華,算是辭彆。
周春華得知她要跟著去聊城,頓時又哭又笑,“好啊,這是好事兒!我正擔心文知青要是走了,你一個人帶著曉曉怎麼辦呢。”
田秀芬看著周春華擔心自己的模樣,眼睛有些酸,“春華姐,你要好好的。”
周春華一抹眼,“我好著呢,你放心吧,等你到了聊城,記得給我寫信,我也知道你的地址。”
田秀芬連連點頭。
李村醫他們還請文澤才一家吃了晚飯,第二天一家三口便離開了村子,原本田隊長讓田建國送他們的,可文澤才知道越送越舍不得,所以便婉拒了。
到了鎮上後,文澤才給王老板留了一樣東西,請他交給楊先碧以及洪大叔。
洪大叔住在鎮上,文澤才又跟王老板說了具體的地址,所以並不難。
王老板特意請他的朋友將文澤才他們送到縣城,文澤才十分感激,應了王老板的話,回來一定找他喝茶。
縣城裡並沒有火車,得先坐長途車到市區,然後找到火車站,買票遞證明,一通忙活後,總算是上車了。
曉曉和田秀芬都是第一次坐火車,都暈車了。
看著母女二人憔悴的模樣,文澤才心疼極了,正好火車上有燒熱水的地兒,“你看著曉曉,我去打點開水回來。”
田秀芬強打起精神點頭,“去吧,小心點兒。”
這車上人擠著人,手裡端著開水不注意打翻後很容易燙著自己。
文澤才就倒黴了,他成了被燙的那個人。
還沒到接開水的地兒,就被燙得嗷嗷叫。
“對不起同誌,真的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你是主角,高逼格的那種,怎麼能嗷嗷叫。
文哥:你tm被開水燙一燙!能笑出聲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