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袁老便回去了。
中午袁衛國帶著鐘然以及小人偶過來辭行,鐘然笑眯眯地遞給阿南和曉曉小木娃娃, “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放在你們床頭會保護你們的。”
這是護身人偶。
護身人偶也是用軟木做出來的,與大人偶不一樣的是護身人偶身上沒有人皮, 是用彩繪塗上去的衣服,不過頭發還是真的。
這兩個護身人偶的頭發是從阿南和曉曉這裡得到的。
阿南和曉曉接過護身人偶好奇地看著。
文澤才見此笑道, “真是麻煩你了。”
“文大哥這是什麼話,我很喜歡阿南他們, 送兩個小玩意兒就麻煩了?”鐘然臉上的笑容比來時要多得多。
“那就不客氣了,阿南, 曉曉,還不謝謝師母。”
曉曉也跟著阿南叫師母, 隻不過叫袁衛國的時候便成了袁叔叔。
“謝謝師母。”
孩子們的稱呼讓袁衛國有些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倒是鐘然聽到這個稱呼高興極了,“等師母將小人偶送回去後,一定會回來陪你們玩兒的。”
“路上多加小心,這是黃骨漿紙,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袁衛國他們這一走沒有一兩個月是回不來的, 文澤才不放心他們,所以拿出了二十張黃骨漿紙給袁衛國。
“你還有這東西?謝了。”
袁衛國有些驚訝地看著麵前的黃骨漿紙,不過很快他便恢複原來的神色,將黃骨漿紙放好後, 與文澤才道了謝,帶著鐘然出發了。
田秀芬看著兩人一娃娃的背影笑道,“等他們回來咱們就能喝喜酒了。”
文澤才點頭,“到時候我還得出一大血。”
“瞧你這話,”田秀芬輕輕打了文澤才一下,文澤才順手抓住對方,拉著人進了院子。
袁衛國走了後,阿南便停下命術的學習,與趙大飛一起跟著文澤才與相術。
離開學還有些日子,文澤才一邊教他們文化知識,一邊教他們相術,教著教著,文澤才發現了兩人的問題。
阿南在命術上很有天賦,可到了相術上麵卻很普通,甚至連一些普通人都比不過。
阿南很沮喪,而趙大飛在相學上雖然比不得文澤才剛開始學的時候,但是已經很不錯了,趙大飛很高興。
“人各有術,阿南,你既然有命術的天分,這相術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心向遠大,這小小的相術不會讓你有什麼造詣,反而是命術能讓你走得更遠。”
阿南抬手擦了擦眼睛,哽咽道,“阿南想成為爹這麼厲害的人。”
文澤才輕笑,有些自得,“我這樣的人可不多,阿南你追不上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孩子,”田秀芬瞪著他,“得鼓勵才對!”
阿南聞言更難過了,哇地一聲哭出聲,這是阿南爺爺奶奶去世後第一次哭,弄得幾個大人外加曉曉都過來哄著,等阿南平靜後,被曉曉拉著與院子裡玩兒時,文澤才將趙大飛叫到跟前。
“你在相術初學時我並不好看你,可入了門後,卻讓我大吃一驚,大飛,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去學,你的相術隻會低於我一點。”
隻比文澤才低一點?
趙大飛眼睛亮極了,“師傅,我一定會好好學,好好做的!”
陳雲紅聞言也高興極了,她原本還覺得趙大飛不是這行的料,現在聽文澤才親口說趙大飛還不錯,怎麼能不高興!
而阿南傷心了兩天後並沒有鬆懈對相術的學習,反而更加認真,小臉上充滿了鬥誌,被這麼一個小孩子刺激著,趙大飛也更努力了。
開算命鋪子的這天,趙大飛拿出一個本子,上麵是文澤才不在家時,從街坊口中找到家裡的客人。
“臘月二十四,富同誌來過,說是喝喜酒的日子定下了,請咱們情趣喝喜酒。”
“什麼日子?”
文澤才抬眼問道。
“在二月初三,咦,師傅,就是明天啊!”趙大飛一拍腦袋,他差點給忘記了!
“明天?”文澤才皺了皺眉,“去找你師母備禮錢,咱們也講究彆的,就送錢。”
“哎!”趙大飛趕忙去旁邊鋪子告訴了田秀芬。
等他回來時,就見文澤才在看他剛才念的本子,“正月初一也有人來?”
“是啊,是個大嬸,而且不是咱們這附近的人,說是楊永勝家的親戚。”
趙大飛將茶泡好,放在文澤才麵前。
文澤才放下本子,“楊永勝的親戚?”
嘖,得問問。
於是文澤才拿著楊永勝給他的電話號碼去供銷社打電話了。
“我的親戚?”楊永勝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有些懵,“文大師你等等,我問問我爸媽。”
楊母正在逢衣服,“咱們家的親戚去找文大師?文大師的事兒就咱們自家人知道得最多,彆的親戚除了你大伯他們還真沒有。”
楊大伯死後,楊母才和楊大嬸提起過文澤才。
“是他大伯娘,”楊父一臉肯定,他看著楊永勝,“你把你大伯娘的模樣跟文大師說說,如果模樣合得上,那就是了。”
楊永勝連忙照做,文澤才也沒見過那人,隻能記下後回去問趙大飛。
“對!手腕上確實帶著一對銀鐲子,當時我還納悶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鐲子都是戴一對兒的。”趙大飛回想著。
文澤才點了點頭,“那就是了,她有說過是什麼急事嗎?”
不是急事,也不會大年初一來找他。
“說是她兒子最近有些不順,還老愛做噩夢,大年三十那晚上嚇醒了四五回呢!”
文澤才又起身,衝著楊家幫他不少忙的情,怎麼著也得再打電話過去問問。
結果他還沒去供銷社,就有一娃子跑過去找他,“文大師,供銷社有您電話!”
文澤才讓趙大飛給娃子一顆糖,然後快步去了供銷社。
“大師,我給大伯娘打了電話,她說你今天如果方便的話,她帶著我堂哥過來。”
“方便,我今天開鋪子,以後也都方便。”
中午剛過沒多久,楊大嬸便帶著她小兒子楊愛華過來了。
“大師,您可算是回來了,”楊大嬸連忙將楊愛華往文澤才麵前一拉,“這是我小兒子愛華。”
這個年代名字最多的就是愛國、愛華,衛國、衛華,光是這愛國,老巷口老老少少就有十幾個,有幾個還重姓,為了不叫錯了,隻能按著年齡來,在姓前麵加一個“大”和“小”才能弄明白。
楊愛華眼睛底下全是青黑,看著十分疲倦。
“文大師。”
這些日子楊愛華一直聽楊大嬸說起文澤才的厲害,所以即使不信文澤才的本事,也不敢太輕視對方,該怎麼招呼就怎麼招呼。
文澤才讓他坐下,“說說情況。”
“我是從臘月二十九開始做夢的,但是二十九那天的夢也不是噩夢,就是夢見了我爸,可從大年三十到現在每天晚上都是噩夢連連,不管是晚上睡覺還是白天睡覺,隻要我一打盹,就能做噩夢!”
說著,楊愛華便打了個哈欠,趙大飛連忙給他泡了杯濃茶。
楊愛華喝了一口,楊嬸子緊張極了,“文大師,我兒子到底是怎麼了?”
“你可是生於未申時?”
文澤才看向楊愛華,楊愛華撓了撓頭,臉上帶著茫然,楊嬸子連忙點頭,“卻是是未申時候,剛在就那個點兒。”
“正月十五的未申時,”文澤才點頭,“那天是母倉**之日,你生下來後便順風順水,一直沒吃過什麼大苦頭。”
楊大嬸雙眼一亮,“確實是,我小兒子出生後我們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老人在的時候還說我這小兒子楊家的福星呢!”
這個楊愛華倒是有印象,因為小時候爺爺奶奶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孫子,即使後麵有了楊永勝也沒能奪走太多的喜愛。
文澤才看了眼楊愛華,手裡的銅錢撒在桌麵上,趙大飛見此連忙掐指算著,“丁亥土尾,雨水七時十二分,犯赤口,屬劫殺勾絞之日,你生的時候好,可後麵的屬相差了一些,容易觸陰氣,你夢見你爸那回對方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