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服務員進來上菜。
四人靜默片刻。
待服務員一走,晏玉問:“你想不想和他續?”
“不是我想不想,是身不由己。”孫燃當輸家這麼久,從前的冠軍名氣早耗儘了。呂老板在北秀格鬥圈,人脈廣,資源多,商業賽賺最多的,就他家。
晏玉給荊覓玉夾了一塊最大片的魚生,“有沒有意向當教練?”
孫燃夾起第二片到自己碗中。
荊覓玉問:“當教練不需要下場比賽吧?”
晏玉看著她。
她撅了撅嘴,“我們家孫燃呢,什麼都好,就是工作環境危險,受傷也多。你要是能介紹一份安全的給他,就最好了。”
“誰你們家呢?”孫燃沾著醬料,“瞎操心,我打拳多少年了。現在不好好的。”
“這麼危險的比賽,能不打就不打了。”荊覓玉咬一口魚生,“以前勸你彆在呂老板那了,你說有合約。現在合約到期,不正好有機會走嘛。”
鞏玉冠插不上話,默默吃自己的。
晏玉喝著茶,“聽說過十方嗎?”
孫燃點頭,“你投資的那個俱樂部。”
晏玉說:“我隻是投資人。真正老板叫張升榮,當年也是拳擊冠軍。你應該聽過他。”
孫燃問:“後來受傷退出格鬥圈的那個?”
“嗯。被對手陰的,打官司勝訴了。十方就是他用賠償金開起來的。”晏玉見荊覓玉吃得快,再給她夾兩個壽司,“他那邊要招拳擊教練,做高端私人陪練。薪水不錯。”
孫燃垂眼,想著什麼。
晏玉又說:“拳擊就是一碗青春飯,是要從台前走到幕後的。張升榮聽過你的名號,很欣賞你。改天我介紹你倆認識認識。成不成,兩邊都是朋友,不傷感情。”
“哇哇哇。”荊覓玉豎起大拇指,“有你在,就像有了一個哆啦A夢。”
晏玉瞥她一眼。“扯淡。”
荊覓玉笑看他。自從他抓不起大黃雞,又慘遭溺水,他在她麵前就不再高高在上了——
聊到兩點,荊覓玉提前把賬單給結了,準備打車去碧鴉犀開會。
晏玉跟了出來,“開車了嗎?”
她搖搖頭。
他說:“我送你吧。”
“你有空嗎?不會耽誤你吧。”
“反正沒什麼事。”
荊覓玉跟孫燃,鞏玉冠,打了聲招呼,就和晏玉一起離開了。
上了車,晏玉問她開會地點。
她笑答,“碧鴉犀。”
他挑了挑眉,“和你相比,我是顯得無所事事一樣。”
“沒有。”荊覓玉望了一眼後座,葛婧之的那隻小黃雞不見了。“你的生活才是大家的夢想。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那是你不懂我的煩惱。”
她覺得好笑,“你有什麼煩惱呀?”
晏玉正要回答,來了個電話。
這裡去長堤很近,不到十分鐘車程。他掛上電話時,差不多到碧鴉犀總部大樓了。
荊覓玉覺得,在辦公大樓門口停車就好。
晏玉卻堅持要進地下車庫。他對車庫的分區並不陌生,直接停在了電梯廳門前。
她看到停車位上方掛著牌子。“這裡是私人車位。”
“對。”他解開安全帶,“我姐的車位。”
兩點十四分,離兩點半還早,時間充裕。
晏玉左手在操控台一按。
荊覓玉聽見車門上鎖的聲音,轉過頭來,“怎麼了?”
“你不是問有什麼煩惱麼?”他此時的眼神不太尋常,不再是包廂吃飯時的清和宜人了。
她突然右手握緊座位。難道他在這燈光黯淡的車庫裡,又犯起溺水恐懼症嗎?“世界上很多人都有溺水經曆,你要放寬心。其實今天見到你,我還是比較安心的。”
“嗯。”晏玉看著她,“其實,閉上眼睛,還是會想起一些事。”
她點頭,“我知道,鬼門關走一趟,誰都忘不掉的。”
“總是想起你將我吻醒的事實。”他學起了她曾經的幽幽目光。
“……”兄弟,那專業術語叫人工呼吸。而且他那時昏迷著,哪裡會有記憶。
晏玉逼近她,“你建議把一夜情換成長期穩定的關係。我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是嗎?”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她裝得一臉無辜。
他淺笑,“你看,我們生死也共赴了。我欠你的,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你怎麼能物化自己呢!”當初和汪珹瑩振振有詞的男人哪兒去了。
他自顧自地說,“一夜是短了點,你想要就來一段長期穩定的好了。”
她齜牙咧嘴,“胡說八道,沒個正經。”
她正要躲,卻被他一把抓住。“好了,說到這,開始吧。”
她被他壓製得動彈不得,“你哪裡不對勁呀?那天的負能量沒發泄完嗎?”
晏玉在她耳旁低喃,“我來當你的第十一任。”
她被他這氣一吹,半身都酥麻起來,不敢動了。
“答應我。”他炙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吻一個,好不好?”嘴上問著,可身體和表情都有一種勢在必得。
荊覓玉想要掙紮,根本掙不開。緊急關頭,她拍他一下,“我要想一想!”
他鼻尖和她相抵,“想多久?”
“肯定不是幾分鐘的事。”兩人說話的氣息都交纏在了一起。她警告他,“我喜歡聽我話的。不聽話就沒門兒。”
晏玉放開了她。
荊覓玉努努嘴,示意他開車門。
他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期待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