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及時捕捉到這個詞,“山洞?”簡譽說過,荊覓玉是藏在山洞才逃過一劫。
“是的。”祁玉峰望晏玉一眼,“山沒雕完,空在那了。”
晏玉沉默,如果沒有這些半完成的佛雕山洞,那荊覓玉就無處可躲了。
葛婧之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起身走到窗邊接聽。
“沒我的事就撤了。”晏玉就要離開。
祁玉峰喚了一聲,“晏玉。”
晏玉回望他。
祁玉峰說:“婧之一個人待怪孤單的,你多回來陪陪她。”
祁玉峰在蕪陰認識晏玉的那會兒,晏玉穿著一件破舊的T恤,加一條破洞牛仔褲。騎著機車來的。
英挺的身姿引來一眾尖叫。
頭盔一摘,俊俏的長相讓周圍的叫聲更加歡騰。
祁玉峰以為他隻是個小混混。
第二次見麵,晏玉轉眼成了日安集團董事長的兒子。
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勾心鬥角和談笑風生都是同步進行的。祁玉峰和晏玉亦敵亦友,來往了兩三年。荊覓玉出現以後,敵意占了更大比重。
“你不陪?”晏玉扯起的笑有些諷刺。
“我也忙。”祁玉峰看向葛婧之的背影,憐惜地說:“以往葛女士低調,但是婧之不同,彆看她氣勢如虹,接任的這一年,董事會多多少少對她有意見。你是她的親弟弟,有事多擔待。”
晏玉沒有回答。轉身離開。
下午見到荊覓玉,他得問問,祁玉峰是不是她的前男友。
如果是肯定答案,那她眼光太差了——
距離晏玉過來的時間還早,荊覓玉去了老周的事務所。
老周沒在。
辦公桌前的刁爭柯,鏡片反光。“荊小姐,老周出去了。”
“我知道,他一會回來。”
刁爭柯起身,走到沙發的火燒石茶桌,“喝杯茶,等等老周吧。”
“你是長期員工了?”荊覓玉坐下,打量著他。
刁爭柯戴著一副細邊眼鏡,頭發一絲不苟。“是啊,試用期通過了。”
“嗯。”荊覓玉交疊起雙腿,纖長的小腿搭在木墩上。
刁爭柯望了一眼,皮膚白,細高跟也是白,有些晃眼。
她斜睨他,“你知道晏玉和碧鴉犀的關係嗎?”
“不屬於我職責範圍的事情,我從不打聽。”刁爭柯溫溫地說,“晏玉的資料,老周接手了。”
“明白了。”
“荊小姐,喝茶吧。這是老周旅遊帶回來的六安瓜片。”
荊覓玉剛接過茶杯,大門被推開了。
“你倆喝上茶了。”老周眯眯眼,看向刁爭柯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我先換件衣服,你們聊。”說著,老周進去辦公室。
荊覓玉的高跟鞋晃著晃著掉了跟,她放下雙腿,“這茶不錯,謝了。”
刁爭柯看看手表,“我約了人,差不多到時間了。荊小姐,茶你喝著,我先走了。”他提起公文包就走。
荊覓玉看著他關門。
門一關,老周出來,輕聲說:“他走了啊?”
“嗯。”
“今天找我什麼事?”
荊覓玉做了個噓的手勢,輕輕走到門邊,聽了一會,沒有動靜。
她突然拉開門。
走道上空無一人。
“進裡麵談吧。”她進去辦公室,又關上了一道門。
老周:“說吧。”
荊覓玉低下聲,“碧鴉犀的葛山桃,在創業初期曾經用金磚交易。”
“金磚?”老周皺眉,“荊山之玉那兒的金磚,印著的可是大清金庫字樣。那古董遠超黃金的意義啊。葛山桃直接交易,不妥當。”
“我也覺得,應該是巧合。”話雖這麼說,但她心中總有疑慮。就怕晏玉和當年的三家人有瓜葛。
“你放寬心吧。”老周安慰說:“彆惦記這事了。我這邊會繼續查,你就安心過日子吧。”
荊覓玉微笑,“這麼些年,麻煩你了。”
老周靠著書櫃,目光和善地落在她的身上,“你真顧念我啊,就好好生活。”
“我知道。”她也要釋懷過去。直到未來有一天,再也不怕聽到“蕪陰屠山”。
荊覓玉離開事務所,到路口等晏玉。
斷斷續續的陰雨終於放晴。久不露臉的太陽手展天空,腳踢烏雲。
她給他微信:「今天是4.29,我收你為第十一任小雞崽了。」
晏玉距離荊覓玉還有一個紅綠燈。
紅燈讀秒30多,他見到是她的昵稱,瞄了兩眼。然後,漾起了淺笑。
晏玉明白,孟泛玉為什麼自己不躲進山洞。
因為他在外麵封住出口,才能保護山洞裡的她。這個男人,值得一輩子活在她的心中。
和一個死去的人競爭,沒什麼意義。晏玉羨慕孟泛玉和她的深情,長情,但他才是活著的那個。
嫉妒的人,其實是孟泛玉——
城堡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