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覓玉腳步要往門外移。
他哼笑了一秒。笑容消失,眸色瞬間陰鬱成煞黑。
她怔住了,就這麼被他一拽,撞進了他的懷裡。
此刻他氣息十分危險,可她又覺得沒什麼可怕的。非常矛盾的心理。她想逃,又不想逃,想來想去,想到心都亂了。
晏玉食指輕撫她的唇瓣,“現在彆和我講道理,我聽不進去。”
……
終於睡了——
荊覓玉錯過了秦修玉的出獄時間。
她困到眼睛都不想睜,賴在床上起不來。
孫燃那通電話,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再迷迷糊糊地放下。記不得自己說了什麼。
她對這個長假的回憶,隻有四個字:荒淫無度。她怕了,稍微清醒時,和晏玉提分手。
饜足的他輕飄飄地拒絕了,“你困糊塗了,休息吧。”
荊覓玉再睡過去。
餓醒在五月二日的半夜。她踢踢晏玉,嚷嚷著肚子餓。
他坐起開燈,被子滑下,雄健的肌肉飽滿有力,線條像是刀刻一樣。
她餓到差點把他手臂當成雞腿咬上去。
晏玉套上褲子,“晚上叫你起來吃,你不起。”
“現在好餓。”她肚子咕嚕嚕叫。
“我給你煮點東西。”他下床往外走。
荊覓玉仰躺在床,向天花板伸出五指,喃喃地說:“他守我這一世,你安心嗎?”
不知道晏玉能不能帶她走出陰影。
不過,隻能寄望於他了——
五一假期結束,碧鴉犀啟動了如火如荼的宣傳造勢。
蕪陰屠山的佛雕,祁玉峰打聽清楚了。
玉雕是相鄰村子的手藝人製作的。白發蒼蒼的年邁老人,頭臉刻著歲月的皺紋。
在這個連選秀歌手都得背誦淒慘故事的時代,老雕刻師有相當高的宣傳價值。祁玉峰把玉雕列入了藏品之中。
荊覓玉工作時,聽到蕪陰屠山四個字,仍然心神不寧。每當這時候,她就和晏玉微信聊天,不去聽,不去想。
星期三,她推了晏玉的晚餐,約秦修玉出來吃飯。
晏玉沒多說,留下一句,“晚飯過後的時間是我的,到明天早上。”
秦修玉比沒進監獄前,瘦了不少。座位在角落,空調風梭梭地吹過來,讓他周圍的溫度更低。
“在牢裡過得怎麼樣?”荊覓玉傾身,壓低音量,免得鄰桌聽見。
“還好。”他回得冷漠。
“現在住孫燃那兒嗎?”
“嗯。”
“聽孫燃說,他給你介紹了工作?過陣子上班吧?”她關心地問。
“嗯。”
“你先做著吧,不合適的話,讓老周給你找。你有能力,我都不擔心你的事業。”
“嗯。”秦修玉的寸頭短短的,“我進去之後,你交了不少男朋友。”
“是呀,不過沒引出何家的人。”
他眸子在她身後的萬年青停留了兩秒,再轉至她的臉,“想不想和我一起過?”
“你說晚了。”她綻放笑容,“我前幾天新交了一個男朋友,又高又帥。”
“那些男人,幾天就分。”
“我跟你也分得快啊。”荊覓玉品著碗中的蘑菇,“老周都懷疑,你是為了逃避我男朋友的頭銜,才故意坐牢的。”
“你也認為?”
“當然啊,從小到大你就不喜歡我,處處給我擺臭臉。”
“想不想和我一起過?”
她敲下筷子,“不要。你穿開襠褲的樣子,我都記得呢,那小丁點兒東西的。”
秦修玉目光如刀。
“你呀,高傲,好強,愛情在你眼裡就是個——噢,你有一盞白月光。”荊覓玉神秘兮兮地問,“你答應做我男朋友,是為了氣她吧?”
“傻白的女人才可愛。”
“我傻白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從傻白蛻變成長的過程比較突兀。”
講到這事,她移開了視線。
秦修玉順口問:“現在處的那個怎麼樣?”
她笑起來,“挺好啊,改天介紹你見見。”
“這一年有去看過外公外婆嗎?”
“我現在還不能去。不過,我會好好活下去的。”荊覓玉的手在餐巾上擦了擦,“要不——你幫我把家族使命完成?”
“不。”秦修玉這冰冷的定音說明,事情沒有商量餘地。“我十四歲離開外公外婆,就不屬於你們家族了。”
“那就算了。老周查不出什麼來,我也不找了。”
秦修玉沒說話。他知道外婆的真正用意。
就算有線索,他也不會告訴荊覓玉。何況,對方是財大氣粗的晏家。他不願她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