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氣氛很詭異,非常詭異。
試想一下那畫麵感,總而言之孟嘉他此刻都能用腳趾扣出個兩室一廳來了。
那邊,鐘雷雷和沈秋冬還一臉幸災樂禍看著孟嘉。
嘶,啥也不說了,反正這貨落到唐溪手裡頭,怕是多災多難。
溪溪啊,嘉嘉這孩子這麼多年多少有點不讓人省心,嬸兒知道你成績好,你就教教他,我們也不耽誤你學習時間,你有空的時候教一下就行了。
就是吧,這孩子笨了點,你多上點心,平時數學成績差點兒,但是好的時候也是有五十多分,這個難度稍微是有點大哈,我和孩子他爸彆的想法呢沒啥,就想著他能及格就行。
聽著老娘絮絮叨叨說著話,孟嘉隻覺得莫名羞恥,特彆是老娘說他數學五十多分的時候孟嘉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原地消失。
媽,你彆說了,我不需要。孟嘉羞恥抬手拉了拉老娘,尷尬極了。
你不需要,你那成績你不需要,那你下次給我考及格啊,你這孩子咋的就是不聽話呢?孟母說著話,手也是啪嘰一下落在孟嘉的後腦勺上。
挨了一下,孟嘉仍舊沒忘記捂著眼睛,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瞥了唐溪的方向一眼,對上她那笑吟吟的視線,孟嘉瞬間虎軀一震,背脊發涼。
媽,我願意,人家也不願意啊,耽誤人家好學生學習了。
孟嘉這句話倒是說到孟母擔心的點兒上了,之前拜托許教授的時候人家也沒答應,就說讓帶孩子過來看看,具體還得看唐溪的意思。
孟母小心翼翼的眼神朝著唐溪看過去,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溪溪啊,你看這事兒.成不?
行啊,嬸,我最喜歡教學生了。唐溪眥了一口整齊的小白牙,視線望著瑟瑟發抖的孟嘉,那模樣就像是大魔王。
孟嘉聽到唐溪居然一口答應了,詫異得也顧不上捂著那隻熊貓眼了,反射性伸手指著唐溪,開口就是一句∶你是不是有.歧喲!
話還沒說完,後腦勺又挨了一下。
反射性朝著老娘看過去,孟嘉開口∶媽,你乾嘛又打我?
你怎麼說話的,我和你爸就是這麼教育你的?讀了十幾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還有病,我看有病的是你,出生時候腦子忘帶了是吧?還有,你這個眼睛咋回事?你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我說多少遍了沒事兒彆出去溜達,你看看你長得就不像啥好人,你看看你這穿的,這是啥啊,破破爛蘭爛,還拉絲?
媽,這是牛仔褲,可流行了,我專門托朋友給我帶回來的,你不懂。
哦,我需要懂啥啊?反正我就覺得你這太醜,辣眼睛!孟母說著抬手指了指旁邊唐溪他們三個,繼續開口道∶你看看,人家這才是學生樣兒,白襯衣,黑褲子,頭發也打理的好,你看看你這個,這頭發搞得?哎喲我都不想說你,說你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孟嘉…….
被孟母當做正麵教材的三人對上孟嘉一臉生無可戀的視線,三人忒壞,忒損,一個個還抬頭挺胸,一副好學生的樣兒。
唐溪溪∶好學生是我。
鐘雷雷∶我是好學生。
沈秋冬∶是我,好學生!
看著這三個人裝模作樣孟嘉內心翻了個白眼。
孟嘉此刻隻想問老娘一句∶媽,我說我這黑眼圈是他們三乾的,你信不信吧?!
不管咋說,唐溪一答應下來孟母那叫一個高興,直接把人扔唐溪手裡頭然後回家去了。
臨走之前孟母還說了,彆客氣,隨便教。
許教授笑吟吟看著四個孩子們,然後進入廚房做午飯了。
客廳裡,氣氛比之前更加可怕了。
三對一的畫麵,孟嘉感覺自己就是三隻狼麵前的小白羊。
瑟瑟發抖,可憐巴巴。
瞎,來了都來了,咱們就開始吧,正好這兩隻也一起。唐溪微微一笑,然後繼續開口道∶你們等會兒,我回房間拿點東西。
說完不等三人反應,唐溪已經邁步噔噔噔上樓去了。
客廳裡,鐘雷雷和沈秋冬傻眼了。
孟嘉也是詫異了,視線看著震驚的另外兩人,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弧度樂了。
幾分鐘之後,唐溪下來了。
聽見動靜,客廳三人抬頭朝著唐溪看過去,待看清楚唐溪手上的東西,瞬間不淡定了。
隻見樓梯上,唐溪正往下走,一手資料,另一隻手卻拿著一把一米長的直尺,就是上課老師用的那種教具。
沈秋冬,鐘雷雷,孟嘉,三人總感覺唐溪拿這個教具不是學習用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好了,開始吧,你們三坐那邊去,我把資料給你們分一分。唐溪拿著那把分量十足的教具指了指旁邊的桌子。
看著唐溪手上的工具,不,是武器,三人不敢反抗,迅速乖乖坐了過去。
那個,溪溪啊,我就不用了吧,我這次入學考成績還是不錯的。鐘雷雷小心翼翼望著唐溪的臉色,開口道。
看到鐘雷雷開口,沈秋冬原本張開的嘴巴瞬間閉上,打算看看情況再說。
唐溪一個眼神過去,微微一笑,你自己成績怎麼來的心裡沒數兒?
鐘雷雷∶…
好的好的,有數,有數。
接下來是學習時間,鐘雷雷和沈秋冬還有唐溪三人學的是政治老師給的資料,而孟嘉單獨收到的是一份數學卷子。
孟嘉看著那張它認識他,他不認識它的卷子,一臉茫然。
這是,讓他做?
喂,我說了不需要你教我,這卷子,今個兒我就是死也不做的。孟嘉一臉挑釁,囂張開口道。
麵對這樣的挑釁,唐溪瞥了一眼過去,然後淡定收回視線,隨即做了一個動作,隻見唐溪把教具朝著沈秋冬遞過去。
看著遞過來的教具,沈秋冬反射性接了過來,一臉不解看著唐溪。
拿著,有仇的報仇,剛才嬸兒說了,想罵罵,想打打。唐溪一臉可惜,我啊,可惜了力氣不夠大,否則這事兒也不能便宜你。
孟嘉看著那教具,還有陰森森的沈秋冬,整個人都不好了。
唉呀媽呀,這打人還找力氣大的,不帶這麼玩兒的。
不就是做卷子嗎?
他今個兒還就死都..做定了!
一張卷子而已,他可不是怕被打,就是給他們三個麵子罷了。
我不做,就不做。嘴裡嚷嚷著不做,低頭拿筆的動作不要太麻溜。
唐溪看著乖乖做題的孟嘉,嘴角抽搐了一下。
嘖嘖嘖,她今個兒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用最硬得嘴說最慫的話。
沈秋冬和鐘雷雷也一臉鄙夷朝著孟嘉看過去。
察覺到兩人視線,孟嘉抬頭看過來。
趁著唐溪在認真看資料,另外三人開始打眉眼官司。
鐘雷雷∶兄弟,你有點虛啊。
沈秋冬∶男人,你不行啊!
看著兩人那赤果果的鄙夷,孟嘉一個眼神回過去,朝著唐溪方向瞥了一眼,示意∶你們行,你們上?!
鐘雷雷和沈秋冬兩人偷偷看了一眼唐溪的方向,瞬間不吭聲了。
沒辦法,唐溪這貨誰特麼鎮得住?
所以,還是乖乖學習吧。
半小時過去,唐溪背完一部分資料,抬頭朝著另外三人看過去。
察覺到唐溪的視線,三人紛紛心裡默念∶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孟嘉,你卷子拿來我看看。
聽到唐溪喊孟嘉的名字,沈秋冬和鐘雷雷猛的鬆了一口氣。
而被點名的孟嘉一臉頹廢,看了看自己手上仍舊空白的卷子,有點心虛。
等了一會兒看孟嘉沒動作,唐溪眼眸微微一眯。
看到唐溪這個動作,孟嘉求生欲爆表,哧溜一下來到了唐溪跟前兒殷勤地把手上卷子遞上去。
孟嘉沒發現,此刻他的動作那可太狗腿了。
旁邊鐘雷雷和沈秋冬兩人卻是發現了的,兩人牆都不服就服唐溪,這馴人,唐溪是專業的啊。
瞅瞅,這才多長時間,孟嘉都快馴成狗了。
這邊,唐溪接過來孟嘉的卷子,看著那怎麼去怎麼回來的卷子,唐溪詫異抬頭。
都不會?
或許是唐溪詫異的表情太明顯,孟嘉都有些羞恥了,但在她的視線中他還是緩慢點點頭。
你上課都在做什麼?唐溪態度隨意,不含任何嘲諷貶低,繼續開口道∶睡覺,嘮嗑,還是談對象?
前麵兩個孟嘉承認,但是聽到最後一個他就不承認了∶你彆胡說啊,我沒談對象,我雖然睡覺說話,但是我男女關係不亂來的。
嗯,是個好孩子。唐溪給與誇獎。
孟嘉∶什麼鬼?
那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這個題目,你看這裡.
唐溪也不廢話開始講題,不管咋說,答應了彆人會幫忙補習,最基本的說到做到唐溪還是可以的。
一小時過後,許教授讓大家夥一起吃飯。
吃完飯唐溪讓大家繼續學習。
下午兩點,期間孟嘉犯困了。
看著釣魚似的一下一下點頭的孟嘉,唐溪開口喊了一句∶
聽到喊自己的名字,孟嘉瞬間驚醒,對上唐溪看過來的視線,然後孟嘉聽到-
孟嘉,你去洗把冷水臉再繼續,彆讓瞌睡耽誤了學習。
孟嘉….
他隻想說,這人是魔鬼嗎?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六點,總算是結束了。
誇出唐家的時候,孟嘉感覺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同樣虛脫的還有鐘雷雷和沈秋冬。
走出唐家,離開唐溪,感覺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孟嘉回到自個兒家的時候精神都是恍惚的,就好像腦袋裡還是數字,公式,題目。
孟嘉前一天去了唐家補習,他的小夥伴第二天就知道這事兒了。
孟家客廳,好幾個小夥伴坐在這兒一個個幸災樂禍詢問孟嘉的感受。
看著一個個沒良心的小夥伴,孟嘉心裡暗暗慶幸∶幸虧他們不知道幫他補習的是唐溪,要不然他麵子都丟光了。
嘉哥,我聽肖平那貨說你們被人打了?被誰打了,你說一聲,咱們兄弟幾個給你出氣去,怎麼能隨便打人呢,更何況肖平說了還是對方先動手打人的,這也太過分了。一個小夥伴突然開口提到了昨個兒的事兒。
孟嘉聽到這事兒,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開口道∶彆提了,往後彆帶肖平來一起玩了,這小子人品不行。
怎麼我覺得肖平人還不錯,出手也大方,還請咱們幾個吃飯了。又有小夥伴問道。
這貨,你們知道昨天為啥被人打,因為肖平對人家女孩子耍流氓,這事兒說出來我都覺得丟人。孟嘉一臉鬱悶,繼續道∶咱們雖混了點兒,但是欺負女孩子的事咱們可不做,有什麼事兒光明正大乾就是了,占人家女孩子便宜這事兒,丟份兒。
其他人聽到孟嘉這話也不替肖平說話了。
都是年輕人平時精力旺盛沒地兒發泄,一起約著打打架也是有分寸的,占女孩子便宜這事兒他們還真覺得挺沒品。
哎,那往後彆帶肖平一起了,咱們可都是正經人。
是是是,看不出來肖平這麼猥瑣。
真惡心。這會開口的是一個女孩子,就覺得猥瑣男太惡心了。
這事兒過了不提,接下來話題回到了孟嘉補習這事兒上。
提到這茬兒,孟嘉就開始裝死。
反正不管咋說,不能讓小夥伴知道唐溪是他補習小老師。
下午,孟嘉沒去唐溪那邊補習,因為唐溪有事兒出門去了。
此刻,唐溪坐在薛寧遠派過來接她的車上。
還是上次唐溪去過的薛寧遠辦公室。
車子停穩,唐溪開門下車。
走了幾分鐘來到薛寧遠的辦公室門口,抬手敲門。
咚冬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
隔著一扇門,唐溪聽到了裡邊傳出薛教授的聲音。
推開門進去的一瞬間,唐溪就發現有一道犀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抬頭看過去,唐溪便發現,辦公室裡邊不止薛寧遠教授一個人,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套藍色工裝,看起來和薛教授差不多年紀,就是氣勢比起薛教授來說要強勢一些,他看人的視線含著打量,審視。
作為被注視著的當事人,唐溪淡然自若,甚至還朝著薛教授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
唐溪啊,你可算是過來了,等你好久了,來來來,進來坐。薛教授笑嗬嗬開口主動打圓場,然後視線朝著辦公室另一個男人看過去,示意對方收斂著點。
薛寧遠∶這老張,擔心一會兒把人嚇著!
老張大名張天華,是薛寧遠的同事,或者說是上級領導更合適。
前天,薛寧遠和唐溪談過之後薛寧遠曾經說過要替唐溪申請進入研發組的事兒。
當天唐溪離開之後薛寧遠就把申請遞上去了,誰知道老張這家夥死活不同意,說是唐溪年紀太小,不合適進入研發組。
聽到老張這話,薛寧遠好說歹說,差點兒和老張吵起來老張那邊才鬆口。
但是老張也沒一口答應,隻是答應薛寧遠親自見一見唐溪這個年輕人,到底能不能進入研發組還需要看過唐溪還有她的設計圖紙才能確定。
然後,就有了今個兒這麼一出。
好了好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我說過的小同誌,唐溪。薛寧遠停頓片刻,繼續開口道;唐溪,這是我同事,張天華,你叫他張教授就行,他說是對你的圖紙感興趣,過來湊熱鬨的。
薛寧遠沒有直接點明老張的身份,不是不相信唐溪,是還不到時候。
張教授您好。唐溪微微一笑,主動打招呼道。
看著鎮定大方的唐溪,張天華心裡對唐溪印象還不錯……是一個鎮得住場子的年輕小同誌。
你好,聽老薛誇了你好多次,這回見到人感覺老薛看人眼光還聽不錯。張天華仍舊一臉嚴肅,但眉峰的淩厲淡去兩分。
言歸正傳,今個兒見麵最重要的還是唐溪的設計圖紙。
一般普通的機床構造無非就是主軸箱,縱溜板,橫溜板,轉盤,方刀架,小溜板,尾架,床身,右床座,光杠,絲杠,溜板箱,左床座,進給箱,掛輪架,最後是操縱手柄這些。
國內如今技術不成熟,才剛剛起步自己研發機床這領域,所以大部分機床是通過國外進口回來,然後進行拆解了解機床的結構以及技術,機床結構是最基礎的知識,也是必備教程。
作為這個剛起步的行業來說薛教授絕對是先鋒的一批,當然了,無論在學識和操作方麵薛教授都是不需要說的,要不當初唐溪一張圖紙薛寧遠也不能一眼看透裡邊的重要性。
唐溪的圖紙一拿出來,張天華本來是反射性想要拿過來看看,結果他這手剛伸出去呢,薛寧遠比他快一步搶了過去。
你給我看看啊。張天華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聽到張天華的聲兒,薛寧遠頭也不抬回了一句,給你,你看得懂幾分啊,這個我才是專業的,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個野路子,我先看看,一會兒就給你,急什麼?
張天華一噎∶這是他急嗎?
明明是薛老頭這貨更急才是。
不過薛寧遠都這麼說了,張天華也不能上手搶啊,就等著唄。
五分鐘過去了。
然後,十分鐘又過去了。
十五分鐘,二十分鐘...
等了這麼長時間,張天華憋不住了,乾脆湊過去腦袋一起看,嘴裡還叨叨著∶你怎麼看這麼長時間……
後邊的念叨張天華沒說出口了,因為他也開始盯著唐溪送來的設計圖紙看得認真。
兩老頭盯著設計圖紙看,唐溪坐在旁邊耐心等著。
薛寧遠和張天華注意力已經全在圖紙上了,越看越心驚。
之前就說過了,唐溪的繪畫水平特彆好,薛寧遠覺得比起唐溪的繪畫天賦來說她的設計天賦更好。
看看這圖紙裡的設計,簡直太讓人驚豔了。
通過唐溪拿過來的這些設計圖,薛寧遠可以肯定地說一句∶如果研發成功,那麼國內的機床技術未必會比西方國家差。
甚至薛寧遠發現了唐溪的設計圖當中有一部分技術是國外進口那些機床都沒有出現。
撲通撲通,心跳開始加快。
薛寧遠∶國內技術崛起的時候到了。
想想這幾年被國外的技術封鎖,各方麵暗中的打壓,那些憋屈,薛寧遠覺得是時候翻身了。
不就是技術封鎖?
不就是經濟打壓?
不就是不想他們好?
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他們進步的腳步?
不可能!!!
想到不久的將來機床研發可以或許可以趕上國外,薛寧遠內心止不住激動。
或者,大膽一點,超越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