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的回廊或許會拍到門打開,宮理要儘快。這裡的結構很複雜,宮理聽到有些房間,傳來各種呻|吟與歡笑。
黑發男人是活的人,麵部沒有用任何息偽裝技術。而宮理挑選時,勾選了許多選項,最後選擇的時候還出現了十人上的選擇,這就說明這地方最起碼有許多待選擇的“從業者”。
這麼多人,能把他們放在哪兒呢?
宮理想著,忽看到和服小姐帶著兩三位工程師一樣的人,快步走過去。一扇隱匿在黑色玻璃牆上的電梯門打開,電梯內部幾乎是能停一輛車,幾黑衣男子扶著一位身穿草裙的白皙女子。
那女子低著頭,像是沒意識一樣跟著他們走出電梯。
工程師掃了一白皙女子手腕上印著條碼的紙帶,道:“走吧,彆讓客人等急,一路走我一路做數據微調。”
和服女子牽住草裙女人的手,草裙女人垂著頭乖乖跟著她往走廊另一邊走去,一路上工程師都在用平板進行一些數據的微調。
幾位黑衣男子就要乘著電梯回去,宮理一箭步衝過去,側身擠進電梯裡。
...
她屏息靠邊,儘量離幾人遠一點。
聽到他們幾聊起來:“今天上了多少貨?”
“剛剛那是第47。最近挺不錯的。”
“今天有壞貨嗎?”
“早上有兩吧。有一插上芯片之後就開始狂吐,暈倒,說是瞳孔都散了。估計是次數太多燒機了。現在壞貨越來越快,上貨卻很慢,老大都著急了。”
宮理側耳傾聽。
“回頭把城西的手術室搬過來算了。前開完洞之後要養十幾天還做調試呢,現在頂多三五天!不過萬城每年能死一成人口,咱們這點事未必比得上黑賽死的人多,不會有人管的。”
其中一位年邁些的大哥:“彆說的那麼輕巧,我前些天都做噩夢了。夢見我看見的閨女在這兒。”
“操!大哥,你閨女又不是乾這行的。被帶到咱們這兒腦子開洞的,有幾乾淨的,都他媽活該。再說了,你一月拿這麼多錢,好好攢錢住大豪宅,給你閨女改裝胳膊上的太刀!”
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年邁大哥沒說話,隻是一會兒道:“我怎麼聞著一股酒味?”
他說著轉過頭來,看向宮理的方向。
宮理一驚,往後縮了縮。實在是那房間沒有彆的液體,她就倒了些酒。
另外幾人嗅了嗅:“是老啤酒的味兒還是有人吐了啊——”
年邁大哥鼻子嗅了嗅,宮理才發現他頭發斑白,麵部有很多改裝留的金屬嵌條,眼窩已經是紅色二極管點陣燈,脖頸上有多條暴露在皮膚外的血泵管與金屬氣管。
他可能曾經被割喉過又重新治好了……
年邁大哥嗅覺相當靈敏,要往這邊走來,電梯門打開,門外幾人似乎用某種外語喊了幾句,幾位黑衣人神色一凜,往那邊奔去。
宮理光腳走出了電梯。
清水混凝土的地室,層高可能有四五米,隻有些簡單的工業風裝修。她順著走廊往前走,就看到兩側許多玻璃幕牆內或動門內,其實有不少的工作人員。
有幾間就像開發部門一樣,玻璃房裡頭擺了十幾張辦公桌,許多人佩戴著息模擬設備,在輸入代碼或做調試。
還有些人身邊坐著|裸的男女,他們在牽著方的手,一邊調試數據,一邊話著。
她還看到了各種機房、保衛人員庫,為人間內景這家店服務的最起碼有上百人,這裡就像完備的科技公司。
她拐過去,緊接著就聽到了說話聲:“彆管手術室那邊,估計出不了大事。有位大人物點了貨,趕緊送去這地址!”
宮理看到另外幾黑衣保鏢點頭,朝另一邊的金屬門飛速走去,宮理連忙跟上他們。
金屬門後是更長的一條走廊,灰黑色的水泥牆兩邊是各種房間,宮理靠右邊玻璃牆走著,忽一陣陣水柱噴在玻璃牆內。
她一驚,定眼往裡看,天花板與地麵上噴出許多水柱,房間如同一巨大的淋浴間,一些裸體的男男女女被懸吊在房間內,額的孔洞被用金屬蓋子堵住。很快水柱消失,一些工作人員穿著防水服戴著手套,拎著小桶進來,站到每一人身邊開始擦洗——
就像流水線洗車一樣。
宮理為見多識廣,但還是瞳孔一縮,呆愣的望著房間說不上話來。
幾黑衣人走入一道門,門內金屬平台兩側各有兩大房間,他們問道:“出貨了嗎?”
“馬上就好了!”回應他們的人穿著藍綠色的隔離服,翻閱...
著手裡的平板:“芯片是qou-331!”
芯片?宮理靠近去看。
左側房間的小玻璃窗處可往看到,這是一件向延伸的大廳,大廳放著無數高大的貨架。許許多多的芯片帶著標簽都鑲嵌在架子上,工作人員將數據輸入機械臂,機械臂飛速在密密麻麻的芯片架之間移動尋找。
宮理聽說過大部分芯片都是存儲介質,但實際能應用到人身上的還是少之又少,這裡卻有如此之多的數量……
這些芯片,跟tec的芯片有什麼關係嗎?宮理仔細去看,卻沒有看到相關的標記。
但右邊的房間不怎麼順利,穿隔離服的人扶了一耳機,歎口氣,道:“稍等一會兒,最近缺貨太多,號碼有些調整,倉庫都亂了套了,需要一點時間。”
黑衣保鏢們罵罵咧咧,找地方坐等著了。
宮理跟著穿隔離服的人一起進入了他右側的大廳。
在消毒間內,宮理就聽到了絞盤鎖鏈與機械軌道的聲音,消毒間門打開,霧氣散去,隔離服的人進入房間,宮理卻仿佛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是一間有些低溫的巨大倉庫。
倉庫頂部有著一排排軌道,而無數人……活的人,如同冷凍庫的肉豬一樣,被懸吊在軌道上。
他們都佩戴著呼吸器與營養液管,闔著眼睛,手臂肩膀與腰部被固定在一座金屬十字架上,十字架上部與軌道連接。
他們的肌膚在頂部藍白色燈管的照射,就像各色的瓷器或泥坯。有些長發的人,頭發被塑料膜包裹著,似乎是為了防止不小夾入軌道或機械。
幾位工作人員按動著手裡的遙控器,一排排十字架及上麵年齡膚色各異的“人”按著軌道移動,一些人掃描著他們腹部貼的標簽,喊話道:“真的沒找見,
是不是前一段時間壞貨了沒登記,還在係統裡啊!”
少說有兩百多人。有些深處沒有移動的貨架上,他們被懸掛的相當密集,溫順的腿腳相貼,臉頰依偎。就像被嚴絲合縫擺放的貨箱。
宮理無抑製某種要作嘔的感覺。
哢噠,門又合上。
又一陣消毒的雲霧遮蓋了宮理的視線,門再次打開,宮理終抬起了沉重的腳,緩緩走向了“倉庫”,打開了光腦上的攝像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