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目光半天才從她臉上挪到巧克力棒上。
這是……這是何等敬業精神!
剛剛從暴|動中逃出,不忘了打廣告啊!
“啊!有飛行器下來了,是方體的飛行器嗎?”
“不!啊啊啊啊那是瑞億,我靠是瑞億的太子爺!”
宮理轉過頭去,就看到半球形的飛行器從天而降,一群義體雇傭兵圍了上去,這群人統一移植的瑞億外骨骼和義眼,後背上還有瑞億的LOGO,簡直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反派小兵。
義體雇傭兵將飛行器前圍出一條路。
然後就看到了池昕麵色焦急的從飛行器中走了下來,匆匆走向了被經紀人圍著的欒芊芊。
落難公主欒芊芊罩著一件白色外套,頭發散亂,臉上有幾塊淺淺的灰塵,池昕大步走過去,失聲道:“芊芊!沒事吧——”
欒芊芊有些驚訝,轉過臉去:“……池哥哥!”
包括宮理身邊的記者,和在場各路攝影師,全都聞風而動,不要命一樣衝了上去,對著二人一陣拍照,圍的水泄不通。
池昕捏了捏她手臂,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然後將欒芊芊打橫抱起,轉身朝飛行器而去。
“天呐……傳聞是真的,欒芊芊真的跟池昕在一起了?!”
“那她還出來辦演唱會、參加活動,這馬上就要成為瑞億的兒媳婦了,何必呢!我的天,那可是瑞億啊……”
“說不定她婚禮都不會在地上辦,去繞月的空間站上辦不好嗎?乾脆在那裡定居算了,不是說瑞億的老頭就住在那兒嗎?”
欒芊芊蓬鬆的淡藍色裙擺在池昕的臂彎裡,她忍不住抬起纖細的手臂圈住了池昕的脖頸,似乎在安撫他。
池昕眼角泛紅,似乎擔驚受怕到極點,怒喊了一句什麼,頭也不回的抱著她走上了飛行器。
宮理夾著煙,叼著巧克力棒,捂著腦門:“我真是瘋了才會覺得欒芊芊是正常人、啊不,是忘了她的女主角身份……”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豪車終於通過附近的堵塞,停在了他們麵前,司機正是之前接送宮理的組員,酸糖正打開了後門,就看到裡頭已經坐著個人。
“你是?”
宮理也彎下腰。
柏霽之坐在車內,他臉上有一道細微的劃傷,但西裝並沒怎麼臟。他畢竟是小少爺,舉手投足間的貴氣掩飾不住,穿著西裝更像是開黑色豪車來接她的。
可能因為司機和酸糖他都不認識,柏霽之緊繃著嘴角道:“行動部下的萬城治安部門已經接手了,我就來接你了。”
宮理笑了笑,酸糖傻乎乎的還想往後座擠,司機組員拍了拍前座:“酸糖,給我坐到前邊來!”
酸糖坐在前座,回過頭還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直到看見那個長狐狸尾巴穿西裝的乾員在宮理坐到後座後,表情軟化下來,直接伸手去捏宮理的胳膊:“你沒受傷吧。”
宮理脫掉外套,整個人軟在後座上,開始脫高跟鞋。她拽鞋子的時候沒坐穩,整個人歪到那狐狸乾員身上,卻根本不客氣,就這麼倚著。
酸糖好像懂了。
她也震撼了。
宮姐還有男朋友嗎?!雖然宮姐一看就是不缺男人的樣子,但又好像不會有男朋友的感覺。
而且小男友好像也太年輕了吧——啊不對,繆星雖然三十多了,但是宮姐好像才二十多歲……
酸糖咬著手指忍不住傻笑,而那狐狸乾員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臉來似乎有點表情不善的看了她一眼,金瞳一閃。
酸糖連忙轉過身去麵朝前方。
但前排倆人幾乎是都忍不住從後視鏡往後瞄。
宮理扔掉高跟鞋,鬆了口氣,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另一支巧克力棒,遞給柏霽之:“給你的。”
柏霽之接過去,看到是巧克力,笑出尖尖牙齒:“我也餓了。”
宮理掏出光腦,靠著他沒坐直,伸手摸了摸他西裝的袖口:“哪兒來的西裝,你穿的都可以跟我一起走紅毯了啊。”
柏霽之有點不習慣車裡還有彆人,也不習慣宮理現在的模樣,有些僵硬道:“成年禮物。”
宮理:“啊,原來是這樣,那我猜是李夫人給你目測的尺寸,還挺合身的,也有尾巴洞。”
要是沒有外人,宮理也想去摸摸西裝的尾巴洞,不過前麵那兩位,眼睛都要像激光一樣從後視鏡射過來了。
宮理拍了拍前頭的座位:“好好開車!酸糖,最近的新聞開始報道這件事了嗎?”
酸糖慌手忙腳的去翻新聞:“怎麼可能這麼快——”她突然呆住了,看了半天,才捧著平板朝後遞過去。
宮理接過平板,愣了一下,她回過神來,敲了敲玻璃道:“開開窗戶吧,要不然我他媽要吐了。”
柏霽之看過去,隻瞧見全網發的最多的一張圖,是一位斷臂的保安,伸出唯一一隻手跪在紅毯之上,仰頭看著兩米多高的義體化的暴徒,他麵前是無數比著中指,揮舞牌子,破口大罵的暴徒,正衝過電子圍欄。
而他身後是兩位抱著彼此的驚恐異常的小明星。
保安麵前的燈光、煙花隻勾勒了他的身形,他隻有背影的輪廓,像是仿生的甘地、機械的教皇,跪倒在戰場前線以身軀為人性做最後的祈禱。
在他頭頂與那兩米多高暴徒的深厚,是白色的大字。
《生而為人》
下頭的小標題是:
“——在義體化、超能力的時代,仿生人還是罪孽嗎?”
柏霽之結舌:“這張照片拍的也太……”
酸糖補充了他的話:“太好,太震撼了。”
宮理腦袋靠在半開的窗邊,笑道:“是啊,太好了,好的如果不刻意不可能發生。你們對外關係部應該比我更了解,想要一張宣傳效果爆炸的照片,需要怎麼樣看似機緣巧合的準備!我真的要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