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理一開始還笑著,兔牙小哥搓著手跟在她身後,宮理一看到自己的工位,眼前一黑。
裝著各種委托的玻璃筒,在她桌子上堆成了山,幾乎快到了天花板,而她對桌的脊索也有如山的各種小動物的籠子,兩座半邊山合而為一,以倆人桌子縫為界限,甚至一堆齧齒類小動物還把爪子伸出籠子,扒拉著宮理桌子上的玻璃筒。
宮理:“……這都是給我的委托?”
兔牙小哥尷尬地笑了笑:“確實有點多,這還是已經把過期的委托自動銷毀了。您既然已經返工了,還是要處理完這些委托。”
宮理雙手叉腰,吸了口氣:“肯定還有我每一個都看過以外的處理方式吧。”
兔牙小哥:“您最起碼打開玻璃筒,係統中就自動設置為已閱了,如果過期之後就自動內容銷毀……”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宮理手指撥了其中一個擺放的顫顫巍巍的玻璃筒,那玻璃筒晃了晃就落在了地上,玻璃碎成一地——但這玻璃筒似乎由某種特殊能力製成,玻璃碎屑在落地之前就像冰化成了水一樣,變成了幾顆小水滴。
宮理:“哎呀,不小心……哎?”
兔牙小哥還解釋道:“之前有乾員把玻璃筒當拔罐吸在口鼻處差點把自己憋死,或者是打碎後用碎片傷人,所以玻璃筒都采用這種易碎無渣——啊啊啊!您在乾什麼啊!”
宮理手一揮,反正她工位也在角落,那如山一樣的玻璃筒簡直如山體滑坡一樣傾斜而下,在地上摔出個大珠小珠落玉盤,她道:“哎呀,不小心——就把大半的委托都看完了哎。”
兔牙小哥呆在原地:“……”
宮理跟個吐血的女配似的又往桌子上一撲,胳膊在桌子上劃蝴蝶泳,幾十個玻璃筒掉在了地上,她矯情道:“工作真的好累哦,人家眼睛都要看花了,這麼多工作怎麼處理得完呢!”
兔牙小哥想象一下現在最起碼幾十上百位各個部門中層的方體係統裡,同時彈出了“已閱”的提醒,是不是這些人還在竊喜,覺得宮理可能要接他們的委托了。
宮理最後再來個“孽子給我滾”式橫掃書桌大法,基本上所有的玻璃筒都摔的差不多了,還有幾個沒碎的她以為他沒看見,拿皮鞋狂踩——
玻璃筒都碎了,地上隻留了一大片委托的紙卷,她倒是開始撿起來扔在桌子上,堆成一團,兔牙小哥以為她會不看都扔進垃圾桶,但是她還是隨手挑出了其中幾個,似乎還是在篩選一些感興趣的委托。
兔牙小哥在回前台之前,又搓著手道:“我聽說您已經接了更大的委托,那恐怕是沒時間做這些的吧。”
宮理依舊喝著咖啡坐在工位上翹著腳看委托,她抬了一下眼睛:“我也沒完全確定要接。再說了錢也不嫌多,我也想接點小活玩玩嘛,自由人的意思,就是我想不想接大人物的大活,也是我的自由。啊,對這還有一杯多的咖啡,你拿走喝吧~”
自由人乾員還是散漫,宮理今天來上班的時候,有些認識她的人已經送來了很多的目光洗禮,但宮理來到自由人乾員部門,除了剛進來的時候大家跟她打招呼了幾句,就各乾各的,誰也不搭理誰,就連剛剛宮理把所有玻璃筒掃在地上的時候,也就幾個人稍微抬了抬眼,而後就繼續躺下曬日光浴、低頭和麵包餃子或者玩編織手工了。
自由人部門就這點爽啊。
宮理大概看了看,其實大部分的委托都是有點遊走邊緣類型的,也有些簡直是讓她鋌而走險坑人的委托。她不感興趣的就扔進了垃圾桶,偶爾看到幾個還挺獨特的就放進了抽屜了。
宮理沒忘記,今天她是來開會的。
老萍是在兩三日前,才向方體彙報了關於主教西澤將自己四肢獻祭的事,導致本來多個部門定下的計劃不得不中止。這一日的會議,便是探討下一步要怎麼做,甘燈也會正式推選自由人99號乾員宮理加入這個計劃。
不過不用他推選,估計很多人都已經想到了宮理的名字,他算是在流程上讓宮理正式加入這個“蛻皮計劃”。
果不其然,在宮理悠閒的翻閱厚厚一遝委托時,甘燈突兀的發了一句:“要來一起開會嗎?”
……
甘燈撐著拐杖站在黑色帷幔之後,看著帷幔外尚且空空蕩蕩的委員長議事廳,黑色方塊還向下流淌著沙子。他聽到開門聲,端著杯子轉過頭去,宮理從黑漆木門後走出來,手裡還捧著純白色的ROOM書典。
宮理道:“果然是讓我來你的帷幕後麵啊。不過我在方體的係統裡也收到了會議邀請,會議的時間應該是在二十多分鐘之後啊。”
甘燈微微蹙起眉頭,有點疑惑地看著她,道:“因為手裡剛得到了一批新的資料,考慮到這次聯合任務中有個彆委員長在你上次的事情中投了反對票,所以想讓你多看一些資料有所準備——這些都不重要,你穿成這樣是要乾什麼?”
宮理故作驚訝的捂嘴:“呀,我以為你喜歡這樣呢?我還特意投·你·所·好,穿得可可愛愛的,怎麼,不喜歡嗎?”
她還天真的轉了個圈,甘燈已經嗅到了不妙的氣息,他道:“你生氣了?當時明明還有另一條裙子,你偏要選那個大蝴蝶結——”
宮理一屁股坐在了帷幔後那唯一一把單人扶手沙發上,笑道:“那件有屬性加成呀,好歹是個中等水平的裝備。”
甘燈眼睛微眯:“那今天怎麼還換了?”
宮理:“這件屬性更好。”
甘燈笑道:“怪不得你以前總是穿的亂七八糟,原來永遠都是屬性優先。看看吧,資料就在旁邊小桌上。”
他對於宮理占了他座位並不生氣,拄著拐杖走近幾步,低頭看著她,似乎也覺得宮理打扮如此乖巧實在讓他不適應。
宮理把旁邊的光腦拿在手中,卻並不仔細看,反而抬腿踩在了扶手椅旁原先給他墊腳用的腳凳上,裙擺順著抬起的大腿滑落幾分。
她笑起來:“你欠了我兩個要求,我這兒利息可太高了,指不定明兒就變成三個、四個了,你要不先還還債?”
甘燈一愣,他腦後一緊,沒想到宮理早知道他會請她來帷幔之後,是想在這兒混蛋。
他清了清嗓子,用拐杖點了點她踩在腳踏上的小皮鞋:“非要這時候鬨嗎?”
宮理咧嘴笑起來:“我都能當臉最臭的洋娃娃,你也可以當臉最臭的鴨子嘛,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