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第 256 章(2 / 2)

口頭上的不肯親近,是因為現在的計劃嗎?

沒關係,一切等這個任務結束。他會竭儘自己的所能,他能做到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抵禦得了所有的懷疑,他能擊潰所有的困境,他要把此刻的自責折磨與起落,都當做纏繞的荊棘。

與她在一起如獲新生的感受,即將邁向更穩定未來的前景——

他都要得到!他也要活著……

宮理也感覺到,甘燈可能真的很想她,他手臂像是順從的扣著抱枕,腰卻不怎麼安分,他太想回應她深入她了,簡直是兩人像是溺水掙紮般搏鬥。

宮理隻覺得頭暈目眩,潮水拍案,而她更注意到甘燈的眼睛在手臂遮擋之下,像是燃燒著狼子野心般望著她,那靜水般風雨不動的模樣,從他瞳孔中徹底消失……

……

甘燈感覺手指都脫力了。

宮理好像也沒好到哪兒去,她坐在地毯上,一隻手按在他殘疾的腿上,褲腿半褪,她隔著布料輕輕捏著僵硬殘疾的肌肉,但腦袋放鬆的搭在床沿。

他們都沒說話,隻是一直未從激烈的呼吸中平靜下來。

宮理忽然伸手,將他綁著拘束帶的大腿露出來,似乎在觀察他有沒有真的轉好。甘燈心裡剛泛起一點感動,就看到宮理拿起落在地上的鋼筆,在他腿上開始奮筆疾書——

寫在這種地方!

她肯定是要寫什麼奇怪的……

甘燈心底亂跳,他低下頭去,那些字幾乎就在根處,十分顯眼,八個大字。

“身體健康,壽比南山”

就在他白皙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的肌膚上。

甘燈:“……”

宮理抬頭狂笑:“祝你早日康複,送上我最誠摯的祝福,不好嗎?”

他:“……下次換換,我也要給你寫字。”

宮理:“寫什麼?”

甘燈:“恭喜發財。你不就愛這個嗎?”

她大笑起來,伸手朝桌子上。

他以為她要拿煙,但宮理隻是拿了一塊魷魚乾,掰成兩半,一半遞到他嘴邊:“補補鹽分吧,你的汗都快把字都給洗掉了。”

甘燈抿嘴叼住了魷魚乾,他平時幾乎不會吃零嘴。他躺倒著,汗濕的手指撥著她亂糟糟的頭發。

甘燈:“……小心。修道院真正的話事人還沒回來,你不要掉以輕心。”

宮理偏過頭,笑:“我汗都沒乾呢就談工作?”

甘燈卻表情認真:“你記得我說過,深淵更深處可能收容著……”

宮理叼了一塊魷魚乾,喂給他,然後站起身來敷衍道:“嗯嗯記得,我去洗澡了。要我扶你嗎?”

甘燈看著自己身上狼藉的書法現場,清了清嗓子,摸索著從床邊的桌子上拿起拐杖:“不用。”

……

甘燈走出浴室晚一些,果然墨水還是會留下痕跡,幾乎隻能洗掉一半,他隻能硬著頭皮穿上了短袖和襯衫。他甚至慶幸自己一般會在襯衫裡多穿一件,否則這些字都有可能透過襯衫的布料顯現出來。

宮理正在從袋子裡拿出自己的新衣服。

幾件疊起來的運動服裡,裝著兩袋咖喱味果乾零食。

宮理一怔。確實是她喜歡吃的零食,最早就是平樹隨便買後帶到她家來的。但她在附近的店鋪都沒有見到過,平樹就都從他住所附近的店買來帶給她。

宮理沒著急吃,她換了套柔軟的運動服,坐在沙發床上刷光腦,她以為甘燈穿戴整齊之後就要離開了,但他竟然撿起了地上的紅色封皮的書籍,也坐在了沙發床上,靠著她靜靜翻書。

宮理看她:“你不忙嗎?”

甘燈:“我現在就是在忙。”

宮理:“?”

甘燈嘴唇彎起:“陪伴重要人員,也是工作的重要部分。”

宮理晃著腳:“我不需要你陪哎。”

甘燈:“嗯。我知道。但有沒有可能是我——”也需要你陪著。

宮理笑了笑,沒再說話,他看那本書,她刷光腦,看了一會兒有些困了,倒向另一邊昏昏欲睡。

甘燈剛要抬手挪動她一下,她睜開了眼。

他手頓了頓,撐著拐杖起身,道:“睡會兒吧。在修道院是不是也睡不安穩。”

宮理抬起眼皮懶懶看了他一眼,甘燈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宮理伸長腿,翻身背對著他睡去。

甘燈靜靜的看著書,但他感覺宮理卻睡得也不安穩,她甚至會時不時轉過身來看他一眼。甘燈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裡對她的睡眠是不是有幫助,他則是一向睡眠很少,跟她獨處的時候更是舍不得睡覺,就這樣看看她看看書,度過了幾個小時。

到宮理變回西澤回到樓上的時候,她還打著哈欠,但精神已經好多了,外頭時間差不多是早晨六點多。

而在這時候光腦就響起來,她戳了戳躺在彆墅床上的對外關係部男乾員,他醒來揉揉眼睛,但很快就明白了意思。

宮理啞著嗓子接起通話,就聽到那頭希利爾的聲音:“抱歉,西澤,你去哪兒了!發布會那邊突然改時間了,說是古棲派的那位小少爺和律師團隊,要上今天的某個節目,你現在能趕過去嗎?”

與此同時,那男乾員湊過來,故意含混撒嬌道:“神父……神父大人不再躺會兒嗎?彆、彆走呀……”

宮理汗毛直立,忍不住對他比了個讚。

她也裝作立刻走開,有些慌亂的樣子道:“我在城內呢,現在就過去嗎?好、好我知道了。是,我沒有穿法袍,我讓瓊幫我送過來。”

……

宮理雙腿交疊,坐在演播廳外的貴賓休息室裡,她麵對鏡頭早就輕車熟路了,但她有些受不了那些敲門進來,捧著個不知道在哪個地攤上買的十字架,就說自己信教好多年請求西澤主教祈福的男女明星們。

也不怪他們激動。

她很好的扮演了一個道貌岸然的能迅速從銀趴狀態切換回神父狀態的高手。

老萍送來了一套純白色的法袍,鬥篷到白色寬腰帶的位置,他手指按著太陽穴坐在休息室裡小憩,銀框眼鏡摘下來拈在另一隻手中,雙腿交疊,顯得思慮而冷靜。

宮理當然知道,現在也有無數個攝像頭從門縫裡正拍著西澤主教完美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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