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第 262 章(1 / 2)

隻看到林恩弓著身子, 將交握的手更用力抵向自己牙齒,頭比以往更低。

行刑者一直覺得林恩是塊死肉,今天林恩竟然多了點反應, 他也有些驚訝起來, 以為是自己變著花樣表演抽人放血的技巧, 讓那個連被劃爛腹腔都能自己撿腸子的林恩感到受不了。

行刑者更起勁了。

宮理看到一串血珠子甩在自己鞋前的地麵上, 渠道中更多濃稠的血液潺潺流動起來。

宮理並不太心疼林恩。她嘴上扮演嚴苛救世主,可卻沒有要真的當救世主的意思,林恩顯然已經被這麼對待很多年了。宮理懷疑甚至在更早之前, 以他的自愈能力,他就是個放血工具人。

但她就是有點犯惡心。

可能是在末世長大的人不會相信主的存在。

她想到那些等待著主回應的信徒。她看到那些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還相信人血喂大的“救世主”會讓世界變得更好的神職人員。

就是有點惡心了。

“贖罪”結束,行刑者停止了行動, 宮理看到林恩身上的傷在血痕覆蓋下快速愈合,但他站起來的時候仍然踉蹌了一下。他渾身是血,甚至頭發都濕透了, 就像個從熊肚子開膛破肚出來的人形怪物。

他並沒有衝洗自己,額頭上的汗與甩在臉上的血珠混合在一起,隻是看了宮理一眼,就拎著自己的盔甲,赤腳朝外走出去, 走入了其中一道幽深的窄門。

宮理忽然想到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蹲在花園裡清洗滿身的血。那血未必是彆人的,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怪不得他身上總有一股鐵鏽味。

……

在那之後, 宮理就沒再看到林恩光明正大的跟蹤她了。

他應該不是動不了了吧。那“贖罪”估計有過很多次,任何傷口隻要不是砍腦袋估計對他來說都是皮外傷吧。

或者是被派遣去了其他行動?

總之林恩不在,宮理還是心裡頓時少了壓力。

在外頭還在瘋狂討論西澤身份、想要呼喚著西澤出來講學或者上節目的時候, 沒有社交媒體賬號、沒有朋友、除了神學院時期學生照以外從未有過任何照片的西澤,引來了更多的好奇。

而宮理就像是對此絲毫不知一樣,在陽光下花園的長椅上,在噴泉旁的石凳上看著報紙。

她也打開了腦內的聯絡器,聽著那頭蛻皮計劃乾員們的閒聊與囑咐。

不過她就不知道甘燈在不在線了。

班主任道:“關於上次瑪姆說的信息,戰略部、行動部和對外關係部正在進行分析,但我感覺他們對此並非一無所知。”

宮理一邊聽著,一邊展開報紙。報紙這東西在外麵的世界早就是複古時尚單品了,但在修道院,還是會將網路上的信息篩選之後印刷成為紙張,給教士修女們閱讀。

宮理看著看著,就看到了一小篇剪報貼在了自己的報紙上,看起來很不顯眼。

字跡模糊,照片更是不清晰,更重要的是那條快訊的第一句就點名了時間:

2139年7月26日,在聽港附近的某座小城市,爆發了類似瘟疫的病症,造成了城市內近千人陷入殘疾,還有上百人突然死亡。

由於是規模較小的城鎮,當地沒有設立方體分館,則是由當地公聖會驅散了惡魔,保護了一方平安。

聽說這個“惡魔”有相當的擴散性,以非常快的速度就殺死或致殘城鎮內的百姓,有些百姓以為是疫病,甚至堵死管道緊閉門窗,但防禦並未起效,也被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惡魔”所俘獲。

而且“惡魔”會征用民房為它的巢穴,公聖會除了使用奇跡魔法之外,還帶著剩餘居民快速撤離,隔離那片區域,惡魔最終在那個無人的城鎮灰飛煙滅,公聖會將所有惡魔的殘骸帶走淨化了。

宮理皺起眉頭。

這張小剪報是誰放進來的?

欒芊芊?

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想要找這個“惡魔”?

“西澤主教。”

宮理聽到一聲呼喚,抬起頭來,希利爾背著手站在他麵前,俊朗年輕的麵容上掛著柔和的笑意,宮理將報紙合起來,將那張剪報也夾在其中藏起來。

“外頭關於您的傳聞已經愈演愈烈了,他們要是知道您坐在這裡閒適的看報紙,恐怕恨不得將拍攝無人機飛進修道院裡來。”

宮理看著他,將報紙放在膝頭,手指壓了壓禮帽:“是工作?”

“總是工作。”希利爾笑起來,帶著她往修道院內的方向走去,宮理將報紙卷起來,手背到身後踱步從鵝卵石路走著。

在他人眼中,可以說是修道院裡最英俊的兩個男人並肩而行,一個璀璨金發與天使麵容,在陽光下散發著動人的光暈,一個垂頭以帽子遮住麵容,神秘又氣定神閒的漫步。

他們一人一路從陽光下,走入了修道院地下的深淵中,但這次在向下的電梯中,他們沒有停在上次的樓層,而是往更深處下去。宮理獲得了更高的權限,也就意味著她可以進入更深層的深淵。

宮理仰頭看著頭頂的深井,道:“聽說方體的分館,都處於特殊的空間,甚至可以說不算是物理存在在某個地點的。那豈不是要比這個深淵還厲害的多。”

希利爾點頭:“不但如此,萬城的方體甚至沒有對外的大型建築,居民能力者的管理都依托在方體開設的小型街道辦事處。他們不在地下,不在天上,就像是另一個次元,跟整座城市重疊一樣。而且方體在各個地域的會館,都有著神秘的互通渠道,可以說他們在天涯海角、又緊密相連。”

宮理長長吐了口氣:“真是……這讓人想抓他們都抓不到。”

希利爾也道:“這是方體立足與強大的根本,世界上有不知道多少勢力、國家和組織,想知道方體是如何容納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