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第 375 章 平樹:“我還記得以前……(1 / 2)

這群代體開挖的速度很快, 宮理沒有背很重的包,隻拿了一把左輪、一把激光槍, 一些多功能工兵鏟之類的東西, 也背了一點點乾糧。基本就是1-2日單兵作戰需要的東西。

畢竟剩下的大件物品,有平樹在。

他簡直是在車上掃貨,從房車後備廂走回來的時候, 臉上都有了點嬰兒肥,宮理跑過去看了一眼, 忍不住笑:“地下隻有上百米, 你帶了多少個罐頭和速食包!”

平樹的資源不足恐懼症也不是一天就能治好的, 宮理甚至發現兩桶高純度汽油和一個中型發電機都沒了……

好家夥,裝了這麼多東西, 才隻是胖了一點點。最早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去夜城給自己塞成了大胖子,是不是肚子裡把沙發電視行軍床都帶進去了?

宮理在末世也有輕裝上陣的經驗, 她給自己裝兩瓶清水,回過頭就看到平樹正在把火箭炮往身體裡rua。他還不太好意思被她看到他往體內收容東西, 慌慌張張道:“你先喝水, 彆看我。”

直到外頭響起更大的悶雷聲,宮理看著斑駁的天空, 覺得再等下去說不定在裡麵都能收到外頭的網絡信號了——

宮理轉頭看著T.E.C.,道:“你留在車上吧, 我總害怕那些代體在發現我修複好結界之後,就會搶車或者是對我們出手,你都已經將代碼傳進它們‘腦子’裡,是對付它們的專業戶。不過,如果裡麵還有嚴重塌陷的區域, 你也可以叫它們來幫幫忙。”

T.E.C.的機械臂點了點,它將自己和整個車的係統連接在一起,將攝像頭對準天空:“我會隨時告訴你結界崩塌的情況,如果你有無法分析的情況,也可以通過光腦傳輸給我。”

平樹將她放在駕駛艙沒喝完的汽水,都給揣進懷裡,這才戴著帽子走下車,代體已經把通道清理的七七八八了。

裡頭已經有一條能由一個人側身通過的通道,能看到甬道深處還有很多垃圾袋、積水和破舊衣物,證明地下沒有受到核爆高溫的影響。

宮理穿著防水的衣褲靴子,將胸口的雲台手電筒打開,先一步走了下去。有一些代體還在搬運出口處的碎石廢料的,更多的是站在了橙紅色的天空下,靜靜的看著宮理和平樹進入那條甬道。

直到平樹的身影都消失在一人寬的入口處,在入口深處,才傳來宮理的聲音:“喂——謝謝你們!”

宮理說完之後,就嘟囔了一句:“嘖,估計也聽不懂。”

平樹笑了一下,轉過頭用北國語也喊了兩聲謝謝,隻是他腳下沒注意,腳一滑,差點從滿是碎石的坡道上滑下來。

宮理連忙拽住他的手,用腿擋住他下滑的趨勢:“小心。”

平樹站穩了,才鬆口氣,宮理道:“這邊有積水,還有很多黏糊糊的東西。”

平樹將掛在胸口的照明摘下來,手一抬,它下方的小型扇葉旋轉,懸停在空中。他才發現,地麵上竟然有拚接出的腈綸地毯,牆壁甚至還有彩色的油漆,牆根處有跌落的畫框。

宮理道:“這裡以前是對外開放直通賭場的路,牆上掛著的都是賭場裡的男女荷官,嗯,確實是穿的很客氣的那種荷官。”

但油漆之下是非常軍工風格的粗糙水泥牆壁,顯然在被原爆點的居民改成賭場之前,這裡是防空洞或者是軍事基地。

宮理跟他繼續往深處走,他才注意到,宮理剛剛開始就握著他的手沒鬆開,他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宮理背對著他在前麵半步走著,她似乎以為他要鬆手,也就手指鬆了鬆,卻沒想到她剛要鬆開手,平樹卻用力握住她的手,將手指跟她交叉在一起。

他一點聲音也沒發出,動作無比自然。

宮理感覺那隻手因為緊張有些微微發涼,但她也什麼都沒說。

倆人之間隻剩下腳步聲在長而死寂的通道上回蕩。

很快,她就看到了熟悉的金屬大門,是賭場前搜身的大門。以前彩虹城的總督總說賭場大門是純金的,但隻能騙一騙沒有見識的廢土人,這會兒,大門破碎摔落在地上,隻是那種廉價塑料玩具的鍍金,上頭還滿是灰塵,甚至看樣子是被人為砸壞的——

平樹:“這裡會有你的照片嗎?”

他指著賭場入口處還在牆上掛著的照片,是一些廢土裡的人物的合影,他們戴著昂貴的防毒麵具,西服裡有塑料膜襯衫,甚至還有人掛著比黃金還貴的吊瓶注射液。

都是她熟悉的那個貧瘠畸形的廢土世界的審美。

這些人們也大多有適應輻射後古銅色的肌膚。

她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留下過什麼照片,我當時有摩托車,那是我郵差的標誌。在那時候,送貨是最麻煩的事,要穿過很多重輻射或火並地區,但我可以把貨送到原爆點的任何地方。”

平樹:“但我記得,你皮膚黑黑的,個子也高,會穿低腰牛仔褲——”

宮理驚訝:“你怎麼可能見過我!”

平樹清了清嗓子,震動從牽著的手傳過來:“之前在北國的研究中心時候,我們戴著那個記憶提取器,會不小心看到對方的記憶。我看到了一點點。還有你騎得特彆拉風的摩托車。”

宮理瞪大眼睛,覺得自己曾生活的世界都已經消亡了,但平樹竟然像通感一樣見過她一眼,實在是奇妙。

她饒有興趣道:“你還見到了什麼?”

平樹跟著她穿過內部已經塌陷,落滿灰塵,甚至是發生過槍戰的破舊賭場,甚至見到了幾張賭桌上的累累白骨和籌碼躺在一起。就像是音樂大廳一樣的賭場,幾乎大半都被掩埋,用錫罐雕刻製成的大吊燈也掩埋在磚石中。

平樹:“見到了一個男人,跟在你旁邊,應該是和你一起送貨跑差的。”

宮理立刻皺眉道:“不可能。我從來沒帶著人跟我同行——”她結舌,似乎想起來一點。

“可能也有那麼一兩次吧。”宮理表情微微變化。

平樹大概想也知道,在廢土這種過了今天沒明天的地方,她有安身立命的能力,身邊不會缺少人。而她剛到萬城的時候,還不願意跟任何人太親近,脾氣也更惡劣一些……

他正想著,卻覺得宮理拽著他的手更緊了緊,明明他們是要來完成最重要的任務,卻像是在人類百年後的廢墟裡漫步,宮理認得大部分的路,她看著光腦,引他往深處走。

這裡恐怕是廢土最奢靡也最危險的地方。

他們穿過各個時代的炮彈堆積的武器室,還有很多槍架已經空了,幾具碎裂的白骨就躺在槍架旁,槍戰早已結束,隻剩下他們的腳步掀起煙塵。

也見到了各種的名酒被放在酒櫃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玻璃碎片和地麵上的深色汙跡,還有些乾癟的蟲屍趴在酒痕上,仿佛也醉生夢死地喝了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