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碰瓷騙吃小狐狸(五) 他容易害羞,卻……(1 / 2)

已經是門派大比正式開始的前一天了, 各大門派陸續入駐古棲派,柏峙作為默認的未來古棲派接班人,自然會出現在最重要的主場, 安頓古棲派的“合作門派”, 陪著元老門派視察明天的場地等等。

要迎接的門派太多, 幸好柏家也最不缺能出麵的兒子。

一大早柏宗全就把柏家的孩子們叫過去耳提麵命, 柏霽之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待任何重要的門派, 但還是換了身立領窄袖的絳紫腰帶青衫禮服去了。

……他的目的, 當然也隻是為了見宮理。

他去得早了些, 隻在廊下待了一會兒,就看到繆星、柏峙剛和長輩用完早飯從內庭走出來。

她今天沒有穿著黑色連衣裙,而是白色寬袖交領短袍與闊腿長褲, 紅色綢緞長腰帶隨風飄揚, 她甚至攢了黑發,耳邊是四象宮徽印的耳墜。宮理穿著很考慮場合,既像個颯爽的宮主,也像個強勢的主母……

宮理剛從內庭走出來,就感覺到了尖銳的目光, 柏霽之站在回廊另一端的陰影下,背著一隻手,目光直刺過來。

他今天的耳飾銀環下綴著綠鬆石和金珠, 穿著衣衫是與兄弟們同樣的精致, 難得在打扮上都顯露出幾分貴氣, 更讓他看起來像個繡闥雕甍、金絲玉緞裡長大的高門小少爺——

又有誰能看得出來他的過往,他的生活。

柏霽之瞳孔豎成一條細線,嘴唇緊抿,在看到跟宮理並肩的柏峙時, 表情冷淡中甚至隱隱有些狠意。

他真不知道宮理是如何做到的,柏峙像是完全不知道她昨天的所作所為,摟著她紅色寬緞束著的腰笑著說什麼,嘴唇幾乎都要貼到她鬢邊去了。

柏霽之脊梁發麻發燙,雖然繆星和宮理隻有三四分想象,但他腦子裡全都是她白皙的腰被他緊緊抱著的樣子,全都是她仰過頭去笑罵與喘|息的起伏,他想親她,她卻想更多聽他的聲音,隻把鬢邊耳朵靠近他嘴唇,逼得柏霽之隻能毫無章法地咬住她耳垂……

如今鬢邊卻是另一個人的低語。

柏霽之連戀愛的滋味都沒品過,就在這件事上遇到如此極端的境遇,他心裡隻剩下讓他動彈不得的狂風驟雨。

柏峙似乎像是昨天也和她纏綿過似的。

他那個總是背著手高高在上,甚至曾經禦劍看著無數人在他腳下死去還笑稱螻蟻的長兄,此刻卻像是要用肩膀和手臂,把彆人看向繆星的目光都擋去似的。

柏霽之不敢猜,難道是早上宮理回去之後還能跟柏峙……

他真的感覺自己要瘋了,早知道他就應該在她鎖骨上狠狠咬幾口,要那吻痕都遮不住才好呢!

他隻是稍微一想,卻又覺得臉上燒得慌。或許達成古棲派和四象宮的聯手才是她的目的,很可能她就是認出小狐狸的真身後來找他敘舊,結果誤打誤撞碰上他發|情期,他明明是那個插足的人,竟然還以為自己應該擁有她了……

也有可能宮理找他來就是尋求刺|激,她摸準了柏霽之不敢也不能把這件事抖摟出來——

可宮理明明當時跟治安總署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她還在查古棲派……到底……

而繆星看著柏峙的笑意裡,像是既有對他的喜歡和興味,又心裡琢磨著自己的事情,那種令人著迷的自我和神秘,再配上她爽朗大方的姿態,甚至讓另幾個一直跟柏峙較勁的兄弟,忍不住偷偷盯著她看。

柏峙護食一樣的目光環視的時候,柏霽之已經走到一旁和大師叔商議事情了,指甲緊緊扣在掌心,裝作根本懶得看她。

柏峙帶著繆星走向正廳,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柏峙斜眼看向柏霽之,柏霽之垂下頭去,咬了下嘴唇,還是輕聲開口道:“……嫂嫂。”

繆星一愣,又笑起來:“倒是先叫上了,嘴夠甜的。”

其他幾個柏家的兄弟也紛紛開口叫起了“嫂嫂”,柏宗全比柏峙還高興,笑得合不攏嘴的帶著一大幫黑發的兒子們往前廳走去。

李顰看到柏霽之的身影,卻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發|情期的柏霽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柏宗全給他們開晨會時,根本就沒安排柏霽之,他隻能負責跟大師叔檢查門派大比各個場館座席的布置。

這一天內,柏霽之很多時候都能從看台的高處,或者是通道的玻璃後,看到柏峙和宮理並肩與其他門派會麵,顯然許多門派都聽說了他們即將訂婚的消息,紛紛送上祝福。

看起來是金童玉女,好不幸福。

大師叔畢竟在他身邊,察覺到了柏霽之的目光,輕笑道:“看到你哥要訂婚,你也開始思春了嗎?”

柏霽之一愣,立刻否認道:“不。我是覺得四象宮和古棲派的聯合,不會這麼順利。”

大師叔挑眉,倒也不是不信,柏霽之就看著繆星的方向,道:“這個女人沒這麼簡單,四象宮雖然勢弱,但一向不喜與其他門派交際過近……我懷疑有詐。”

大師叔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笑了起來,似乎覺得他是個剛剛長大的孩子。

大師叔微笑著和路過的門派弟子點頭,話音卻是冷的:“掌門也在緊盯著四象宮。現在四象宮的明麵宮主、也就是繆星的表妹,其實靈力微弱武藝低下,隻是頭腦活絡……可以說是四大門派裡最好下口的一塊肉。這個結盟多久會變成吞並,誰也不知道。”

果然。

柏霽之心裡莫名覺得,宮理對這一切心知肚明。

……

宮理沒有想到,她從看台下方的貴賓盥洗室走出來的時候,會在盥洗室外的有自動販賣機的半地下通道中,看到柏霽之。

頭頂看台上有一些說話聲腳步聲,但聽不真切,他靠在牆邊,手裡拿著一聽汽水。白到耀眼的陽光斜射卻隻到他腳邊,他尾巴圈在腿邊,輕輕晃著尾巴尖。

在宮理想要對他禮貌點頭就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你的腰鏈落在我那兒了。”

宮理站住腳,偏頭看向他不說話。

他抬起拿著易拉罐汽水的手,手指掰了一下,汽水呲出來一些。

柏霽之臉色看不清,隻有金瞳依舊耀眼:“今日天熱。嫂嫂,喝嗎?”

宮理眯起眼睛,卻朝他大步走過去,接過了那罐汽水,仰頭喝了一下:“你倒是貼心,謝謝,我正巧渴了。你叫什麼名字?”

柏霽之一怔,這才想起來……其實他從來沒有跟宮理正麵介紹過自己的名字或身份,他垂了垂眼:“霽之,雲銷雨霽的霽字。”

宮理嘴角勾起來,又喝了一大口汽水:“好名字,可惜我第一次聽說。你比峙哥小很多吧,今年多大了?”

柏霽之盯著她瞳孔:“不小了,快二十了。已經成年了。”

宮理笑:“那比我還是小很多呢……啊!”

柏霽之握住了她拿汽水的手腕,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猛地往他懷裡拽去。他感覺宮理並沒有抵抗他,但下一秒,她穿著綢緞闊腿褲的膝蓋,就抵進他膝蓋之間,大腿和他腿根緊緊相貼,是主動也像是威脅。

柏霽之覺得心裡頭要羞得爆炸了,臉上竟然還能控製住表情,他緊緊勾著她的腰,比柏峙摟著她的時候用力得多。他輕輕啟唇道:“小心彆撒了飲料,嫂嫂。”

他故意氣她,但這兩個字對宮理似乎完全沒有殺傷力,她隻是探究又饒有興趣地將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了片刻,忽然將她喝過的那一處易拉罐邊緣,貼在了他下唇上:“我喝不完了,彆浪費了。你不是喜歡甜嗎?”

柏霽之心裡漏了好幾拍,緊接著又有點氣惱,甚至暗暗恨起來:她總是有辦法逗他,有本事不落下風是嗎?!

他摟著她,她卻絲毫不怕被人看到,甚至輕輕晃了晃夾在他兩腿之間的膝蓋。

她是明白,哪怕嫂嫂睡了小叔子的事兒被柏峙知道了,柏峙也會殺他,而不會動她——畢竟跟四象宮的結盟,是絕對的優先。

柏霽之彆開臉,故意賭氣道:“……我不喝彆人喝過的東西。”

他說完,又覺得這話好像意有所指,但他並不是那個意思。

柏霽之斜過眼睛偷偷看她。

他沒注意到,自己覺得害怕或者愧疚的時候,耳朵就會微微垂下來……

宮理笑起來:“你倒講究,那柏峙可能就是閉眼喝地溝油了。”

柏霽之感覺這句話裡還有彆的意思,難道柏峙並不是跟她……

宮理又道:“沒事兒,我什麼都喜歡喝第一口。但就是容易膩。你不喝我就扔掉了。”

柏霽之有點震驚地看著她。

她什麼意思?是說容易對他膩味嗎?是說膩了就要扔掉嗎?!

柏霽之氣急起來,鬆開握著她手腕的手,掌心按在她後背——他長高了,哪怕是她穿著高跟鞋也要微微仰臉看他了。柏霽之咬牙道:“……你是有多少汽水喝了一口就膩了扔掉?”

宮理看著他生氣的樣子,光線映照在地上,反射在他麵容上,照得他臉頰有種花苞豆莢似的透光。麵頰上有細軟的幾不可見的絨毛,下嘴唇上還有昨天的咬痕。在陽光下看到他表情鮮活的臉,對宮理來說還挺新奇的,她細細看才發現他睫毛細軟又低垂,像個小刷子,耳朵的絨毛又厚又密……

他會習慣性歪歪頭,還有那些可愛又容易懂的反應,讓她能意識到——確實是這家夥陪伴了她最失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