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夠了！王春華, 你也不出去看看，你現在什麼事不做，每天出去大把大把的花錢, 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乞丐？”
有你這樣的乞丐的話, 那天下人巴不得都是這樣的乞丐。
王有才瞪著自己的這個妹妹，說實話他是妒忌她的。
她最年輕，出生的時候什麼苦都沒吃過, 還有這麼好的條件，偏偏她也不知足, 整日的鬨騰。老娘在的時候，簡直把她寵到無法無天了。
再對比自己出生的時候，那種饑餓感, 那種匱乏感, 簡直是深刻的印刻在他的骨髓裡。
所以現在的他喜歡吃, 喜歡用, 更喜歡錢，當然還喜歡女人。
他那一身的肥肉, 就是這麼活生生吃出來的。
他過得這麼慘，憑什麼比他後出生的妹妹要過得那麼幸福？
這些想法讓他一直對這個妹妹沒啥好感, 偏偏老娘在的時候，他拿這個妹妹沒辦法，老娘死了，就輪到他做主了，很多地方都對王春華克扣著。
其他兄弟大家都知道這兄妹兩不對付。
但是他們也樂於見到這樣，畢竟克扣下來的也能進一些他們的口袋裡，蚊子腿雖小也是肉嘛。所以看到他們兄妹乾架，他們就眼觀鼻鼻觀心, 像是個入定僧人。
這邊正吵得熱鬨，那邊秘書過來遞上名片，“王總，樓下有個經濟頻道的記者說要來采訪您，關於您成功商業帝國背後的故事。”
一聽到背後的故事五個字，王有才眼皮就是一跳，滿肚子的氣還沒出發，衝著秘書道：“什麼采訪？我說過我不會接受任何采訪，你豬腦子啊，說了那麼多次，你還來說，滾出去！”
旁邊人聽到說采訪，也是格外的警惕。
看到秘書委屈的樣子，他們對秘書道：“你先下去，直接謝絕采訪就是了，王董心情不好。”
秘書隻好出來了。
楚律沒想到采訪不到，他正打算纏著秘書好歹讓他見見王有才。
秘書道：“彆這樣，你先走吧，王總不接受任何采訪的。”
就在楚律和秘書各種磨的時候。
樓上的王春華也因為這個打岔也沒了心情和大哥吵，提著包包就往外走。
到了樓下她心情本來也不太好，一直拿著手機給自己的姐妹發信息，沒想到和楚律撞上了。
楚律故意把她手機撞掉，本想接著幫她撿手機的機會在她手機安裝一個竊聽軟件的，結果不小心看到了她手機裡尚未發出去的消息，“那個王有才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每天就知道克扣我的錢來討好其他哥哥們，哼，他要是把我惹毛了，小心我不把他的醜事抖落出去！”
楚律忽然明白了，這個王家還真不鐵通一般呢。
他連忙把手機撿起來遞還給她，“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到，有沒有撞到你？”
他眼神溫柔的看著王春華，本來是打定注意先套個近乎，然後再好好想辦法從她這裡能套取點什麼有用的事來。
結果，她看著楚律，又看到了他脖子上掛的記者工作證。
她眉眼上揚起來，伸手拿起他的工作證看了看，“你就是那個要采訪我大哥的記者？”
楚律適當的苦笑一下，聳聳肩，把自己的工作證從她手裡抽回來。“是啊，本來是想要一個獨家專訪的，結果被拒絕了。現在生活不容易啊。”
王春華卻笑了笑，用一種知道很多事的眼神看著楚律，“那你可有找我來專訪啊，怎麼，難道你們記者也重男輕女？”
說著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好像在告訴楚律，王家很有故事。
楚律愣了一下，“您願意接受我的采訪？”
王春華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手機，對上他記者證上的號碼，然後撥打出去，“我的電話。”她捋了捋頭發，“我要做頭發了，改天約時間。”
她又看著楚律的臉，居然大庭廣眾之下伸手輕輕勾起他的下巴，“你幾歲了？”
她這算是撩？
楚律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未曾想有人會看上他這款太邋遢大叔款的。
他把自己下巴下多餘的手拿下去，一本正經的看著王春華，“我都快五十了，年紀都能當你父親了。”
555很急切的說道：“宿主啊，她好不容易看上你了，你乾嘛跟她說這樣拒絕的話啊，你應該儘快的攀上她，拿下她，然後就能很快的打聽到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才對。”
楚律：“你懂什麼。”這樣的女人一般來說都喜歡有挑戰性的，越是拒絕她，越是能勾起她的興趣來。
隻有這樣了，他才能要到更多的內幕。
果然聽到楚律這麼說，王春華眼中浮現出一抹光來，她對楚律越發的上心。
拿著包扭著漂移臀走了。
不過，當天晚上，楚律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吵，像是在某個酒吧。
“馮記者，我現在在酒吧，想請你喝個酒，賞光嗎？”
楚律道：“我年紀大了，酒吧這個環境不適合我。”
聽到這話，王春華更是激動，“哈哈，老古板啊。”老古板進酒吧才更有趣，“來嘛，你不是想采訪我大哥麼，我們聊得開心了，說不定我幫你牽線搭橋。”
楚律假裝猶豫了一下才無比“艱難”的下定決心。“好吧，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過來。”
楚律換上了白天用的記者的臉，長長的頭發，還真有一種滄桑大叔的韻味。
到了酒吧，楚律找到了穿有很是暴露，把自己弄得特彆性感的王春華。
她手裡端著一杯酒正和朋友說笑著，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楚戰，她跟朋友說了幾句，然後就向著楚律走來。
“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呢？”
楚律很老實的說，“我是沒找到，我把你發的地址拿給出租車司機看。”
“哈哈，你可真是個老實人。”看著楚律，她越發來了興致。就如同很多男人都專一的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一樣，她反而喜歡這種上了年紀的老實人，好相處，沒那麼多心眼。
楚律看到她有朋友在，覺得這可不是他們能好好聊天的場合，“你朋友在啊。”
“不管他們，我們喝酒。”
楚律很是嚴肅的拉住她，“女孩子還是少喝酒比較好。”
這樣的他讓王春華一怔，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的專寵，還是沒能填補她心裡對父愛的缺失，所以就對中年大叔情有獨鐘，看到楚律這樣對她，反而讓她內心無比的激動。
“我來的時候看到旁邊有家茶樓，我請你喝茶。”
王春華笑罵一句老古板，可是身體卻很誠實的跟著他走。
到了茶樓，楚律還在樓下麵包店買了一塊蛋糕，到了樓上的茶樓，他要了一個包間，又點了茶，然後把門關上。
“先把蛋糕吃了，你們女生為了減肥，總不好好吃飯。先吃點東西，我給你沏茶醒醒酒。”
他親自給王春華沏茶，他動作嫻熟，看得王春華心裡格外的激動，之前喝的酒現在全都上頭了，從來沒有這樣的醉意。
她一麵吃著蛋糕，一麵看著楚律沏茶，一室茶香裡，她覺得有種家的感覺，越發對楚律放鬆了警惕。
楚律故技重施，撐著她低頭吃蛋糕的時候，他把真話藥水滴到了她麵前的茶杯裡。
他知道王家的人都很警惕和謹慎。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要更加小心一些了，避免露出破綻，事情好不容易才找到有轉機的時候。
他把茶泡好了，先提起杯子當著王春華的麵給她倒上，又給自己杯子裡倒了一杯，然後先喝了一口，“這裡的大紅袍還不錯，你試試看，紅茶對女生減肥很有用的，多喝點，比你節食強很多了。”
王春華看著他喝了一杯，這才拿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喝了起來。
“那你還讓我吃蛋糕，卡路裡都要爆表了。”
楚律笑著看著她把茶水喝下去了，等真話藥水的藥效發作了，他才開始問道：“你知道王家的事嗎？”
“當然，我雖然是王家最小的女兒，可是我老娘在的時候，什麼事都告訴了我的。”
楚律想到她口中的老娘就是五年前死的王婆子。
當下想了想，追問道：“那你知道你母親的死嗎？”
一提及這個問題，王春華臉色就變了變，眼中也帶著氣憤道：“哼！如果不是大哥阻攔，我一定要找到殺死我老娘的凶手，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才行，我老娘都八十多歲了，憑什麼要遭這個罪，死不瞑目，當兒女的卻還不能替她申冤報仇。”
楚律從她的語氣中也知道了，因為王婆子死了，她失去了靠山，現在被她大哥各種擠兌。“你們家為什麼不報警？”
“那個時候是我大哥公司剛剛融資上市的關鍵時候，他們怕受到影響當然不願意報警。”
“可是你有沒有了解過，那天你母親為什麼會在大雨天出門？”
“我知道，是有人故意害她，故意讓她出去的！”她咬牙切齒的說著。
“老娘死後，我在替她收拾遺物的時候，發現了她曾經收到過一封信。隻是信被她燒了一半，剩下的是被風吹到地板角落才被我無意中看到的，上麵隻剩下一些，後悔，家破人亡的字。我想把這個拿給警察結果被我大哥給燒了，他說隻有幾個字又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不能證明什麼，全家都站在大哥那邊我能說什麼。隻能什麼都由著他們了。”
當然了，如果大部分財產在她手中，她也希望這件事不暴露才行，可是偏偏老娘一死，他們就壓榨了她的財產，由以前一個月一百多萬的收入，到現在一年才有這個數，她心裡早就不滿了，可是現在掌權的人王有才，其他哥哥對王有才馬首是瞻，她一個女人想要翻起大風浪還真是有點難度。
楚律略一思忖，看來事情果然還是要從王家下手才對。
這個王家背後還真是能藏秘密。
第9章
“那你大哥的公司……”
楚律才剛剛開了一個頭，王春華就開始迫不及待的說了下去，“我大哥的公司？哼，什麼是他的，那是我老娘賺下來的家當！他不過是撿了便宜的，如果不是我老娘給了他那麼多錢當做資本，他怎麼會有今天的好日子，這個沒良心的，老娘的死明明有問題，他自己不查，還不讓警察去查，為什麼，因為他怕啊！怕查出來老娘當年就是賣孩子賺的錢嘛，那有什麼啊。當年雖然我還沒出生，可是我也知道，那時條件那麼差，國家也不允許多生，他們偷著藏著生了那麼多孩子，生下來又養不起，連件遮體的衣服都沒有，難道真餓死啊。”
王春華在真話藥水的作用下把她心裡隱藏的事，還有她隱藏的想法全都和盤托出。
“我老娘是不對，可是她也沒去偷他們的孩子啊，是他們自願把孩子送走的，他們都是同意的。
再說了，我老娘還了他們錢的，那些錢在那個年代可是一筆巨款，能讓他們的家人度過難關，還能讓他們有機會領取到國家的補貼。
再說了，也因為有錢了他們才在外麵做了好多投資。就拿楚家莊來說吧，掛著一個貧困村的名頭，可是他們村裡的大部分年輕人都拿著錢在外麵大城市生活投資，日子過得不要太好。把老人丟在村子裡，又占個貧困村的名額，每年什麼事不做，都能拿到不少養老錢。你以為這些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都是我老娘當年帶給他們的契機。
我老娘把他們孩子送到閩南，還有沿海一帶，換句話說，也是給這些孩子一個新生吧。在新的地方，萬一他們能有新的機遇呢？我老娘不也就是救了他們啊。”
楚律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故事，可是他卻覺得這個王春華完全就是強盜邏輯嘛。
明明是她母親害得那麼多孩子與父母分離，他們都還是小孩，還是未成年，在外麵遇到什麼事，他們的年紀和能力根本就無法應對。
他們還說是為了彆人好？
如果不是他們突然出現，讓這些村民發現原來孩子還能還錢這件事，又怎麼會滋生出生孩子來賣的情況。
顯然他們根本就不明白，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更沒有傷害。
現在的王春華是吃了藥，現在說的都是藥效的緣故，她沒有辦法去分析，隻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所有楚律沒打算和她討論對錯，隻是繼續由著她說下去。
“要說最不要臉的還是我大哥王有才。我老娘好歹還能憐惜那些孩子們的性命，可是我大哥這人眼中隻有錢，根本就沒有道德。他連自己的親骨肉，那個女孩子才十七歲啊，那麼年輕的，可是她出了事，我大哥都能裝作看不到，更彆說他老娘的死了。”
這話讓楚律有些側目，他隱隱覺得這件事和原身有關係。
“什麼女孩子？”
“我大哥的私生女啊。你不知道我大哥這人瘋了一樣。他的愛好就是吃和找女人生孩子，要我說他才是我老娘當年做的那些肮臟事的報應。”
“你具體說一下。”
“說什麼？”
“關於私生女的事。”楚律沉凝片刻說出了這個問題，“那個私生女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怎麼死的，她死在一個叫做楚律的人的身邊，聽說那個楚律上了年紀，也不知道是他把王倩弄死的，還是這麼回事，反正我看到新聞的時候，就算打了馬賽克，可是我第一眼還是認出了那個女孩。她是我大哥的私生女，我在大哥手機裡看到過她的照片。自己親生女兒死了，他連一滴眼淚都沒流過。要我說啊，這個王倩也是命，你說投胎當誰的孩子不好，偏要投胎到我大哥情婦的肚子裡。注定了，就是一個工具。也不知道我大哥和楚律有什麼關係，居然弄到王倩死了，我大哥一語不發的。”
楚律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樣的內幕。
可是他在原身的記憶中，並沒有看到過關於原身和楚律有過交道的任何記憶。
555說道：“會不會是記憶出錯了。原身和王有才打過交道，可是他自己卻記不起來了。”
楚律搖搖頭，“不可能，我把他的記憶按照日期歸攏的，其中就沒有和王有才又過關係，就連這個叫做王倩的女孩的記憶也沒有。原身在之前根本就不認識王倩。”
“王有才的私生女……這個還真是有出乎意料啊。”王有才那麼有權勢的人了，生私生女不奇怪，可是王春華語氣中處處透著不屑和鄙視。
楚律繼續問道：“你為什麼瞧不起你大哥有私生女這件事？”
“我那裡是瞧不起他啊，相反的我他看得起他了。”王春華說著這話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大哥在郊區有一個彆墅，裡麵住的全是他的情婦，應該有好幾個吧。他在彆墅裡就不停的和那些女人生孩子。生的孩子的多數到了一定歲數，就會被調教好了，然後送出去……”
她嘴角勾起譏諷和嘲弄，“你不知道吧，在性賄賂這件事上，沒有什麼比自己親身女兒更信任的了。他把這些女孩子送給各行業的高管，你以為他的那個所謂的商業帝國是怎麼來的。廢物！用這樣的方式，簡直不要臉。”
聽到這話，555聯想到她之前還在辦公室裡和她大哥爭吵說要多占公司股份的事，她明明瞧不起她大哥做的這些事，可是在錢上麵也依舊寸步不讓的，現在她又站在所謂的道德製高點上譴責她大哥，這不要太打臉了啊。
楚律也有這樣的想法。
他又問了一些問題。
不過，王春華知道的都說了，他想要知道那個女孩怎麼會在自己身邊的，她卻怎麼也不知道。
至少現在那個死在原身身邊的少女隱藏的身世被解開了。
“難怪，當時警察怎麼也找不到這個少女的信息，原來也是私生女啊。”楚律感覺很諷刺，王有才的母親賣了彆人的孩子，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孫子孫女也會成為工具人。
現在王春華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楚律看著她迷迷瞪瞪的樣子，他直接把她丟在這裡，也不管她，等她自己醒來。
他去了廁所，換了一張臉後，悄無聲息的淹沒在人群之中。
現在的情況來看，整件事追查到了王有才那邊了。
楚律知道整個問題的症結都在王有才身上了，他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黑入王有才的公司賬戶裡去查王有才金融集團資金流水。
從流水賬戶中，他發現了很多暗戶。
王春華雖然說了很多事，可是在楚律看了，她知道的情況大約隻是冰山一角而已。畢竟她年紀很輕，她出生的時候，王婆子買賣孩子的事已經成為了規模，再加上王婆子特彆寵愛自己這個小女兒，很多事也都不願意讓她知道。
可是現在看到這些暗戶，看來王婆的人口販賣帝國應該是傳承到了大兒子王有才手中了的。